孟泰寧被花與真重傷，又被拖行了一路，此刻上、臉上都沾滿了鮮。

所有人都以為他已經暈厥了過去，或者干脆已經死了。

但當小丑說話的時候，孟泰寧居然迅速睜開了眼睛，并且翻撐地，艱難地向沒人的地方爬行。

父親雖然也心疼自己，但他無疑更那個孟嘉莉。他把自己給了小丑，等待自己的就不會是什麼好結局。

但他剛爬了幾步，就被離他最近的何枝側擋住了。

孟泰寧沒有認出，看到手腕上的帶，只以為是普通的競拍者。

他抬手抓住的腳，“那個小丑是怪，你的這些同伴也都是怪！你為什麼要幫他們？”

“但我和你一樣，我們才是同類！你應該救我！你應該站在我這邊！”

何枝抬起頭，看了看邊的人。

霍尋靜不用說，為了演戲，他早就解開了手腕上的帶出了蛇尾，變回人蛇。

而關憐會和關圓圓也是同樣，為了方便戰斗，兩個人同樣解開了帶。關圓圓是大老鼠，關憐會是小惡魔。

此時此刻，兩人的尾還勾在一起，用有七相似的圓眼睛看著何枝。

環視一圈，好像的確只有還維持著人形。

但何枝低頭對孟泰寧說：“你真的覺得自己是人類嗎？”

孟泰寧的呼吸一頓，像是被激怒一般：“你什麼意思？”

何枝俯，手捂住他的左側口，里面心臟的微弱跳。

“孟泰寧，你有心臟病，你不能跑不能跳，不能像正常人一樣娶妻生子。”

“我大膽猜測一下，因為你的病，你也曾被其他人歧視過、嘲笑過，被追求的人拒絕過，對吧？”

孟泰寧的呼吸變得急促起來，“我聽不懂你在講什麼！我是孟氏的家主，誰敢歧視我、嘲笑我、拒絕我？！”

何枝沒有理他的，繼續說：“你過得很辛苦，所以格外痛恨自己的，覺得自己是人類中的異類。”

“制作怪、折磨怪，囚孟嘉莉和博館里的藏品，是想得到孟嘉莉的眼淚治好自己的病。”

“但你，也是因為出于嫉妒，所以刻意折磨他們吧？”

“畢竟他們比你自尊自一萬倍。比起外表殘缺的他們，心里扭曲的你才是真正的怪。”

孟泰寧的眼睛瞬間充，他憤怒地想要攻擊何枝，卻被何枝輕巧地踢回小丑面前。

小丑抓住孟泰寧，將他拎起來，“原來你覺得自己也是怪。哈哈哈，好哇，正好把你放在博館里，當新的藏品！”

新的玻璃柱從地面升起，小丑將孟泰寧丟了進去。孟泰寧掙扎著，但他的皮、骨骼、管都在迅速明。

只有黑紅的殘缺心臟，在他明的中茍延殘地跳著。

玻璃柱上憑空浮現了新藏品的標簽。

【黑心人。】

當孟泰寧被丟進去后，整座博館，不，應該說整座孟氏莊園的氣息都在瞬間發生了改變。

冷腥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平靜、溫和。

小丑抬起手，按手中從孟泰寧上抓來的遙控，接通求救按鈕。

“管家管家，管家在嗎？孟泰寧死了。”

過了兩秒，管家的聲音才從對面傳過來，依舊平靜。

“好的，小丑先生，我會立刻召回救援團隊。請問現在孟氏的家主是誰？”

小丑說：“嘉莉小姐回來了，雖然已經變了博館里的藏品，但的靈魂還在中，依舊殘留部分自我意識。稍后你可以來征詢的意見。”

管家說：“我明白了。對了，我們對比了機房墻上留下的字跡，發現是您破壞的電話主線路，還請您支付一下維修費和清潔費，總共是……”

小丑在管家報出總數前，“啪”地一下扔掉了手中遙控。

他只是博館里的檢票員，孟嘉莉被拐走這麼長時間，一直沒給他發過工資。

他可沒錢。

何枝問：“管家知道你的存在？”

“當然知道。”小丑說：“我被孟元帶進孟氏的時候，他就已經是孟氏的管家了。”

“他人其實還可以，但因為到份限制，只能任勞任怨地為每一代孟氏家主服務，沒辦法違背主人的命令。”

關憐會問：“那他是不是和你一樣，都是迷失在副——”

關憐會的話還沒說完，何枝就連忙捂住了的。

小丑歪頭，“副什麼？什麼迷失？”

霍尋靜目沉沉地看著小丑，“給你的藥，你是不是還沒有注？”

小丑聳肩，“連個說明書都沒有的三無產品，我必須多考慮幾天。”

霍尋靜看著小丑，沒再說什麼。

關憐會卻是嚇出了一的冷汗。

以為小丑及時出現幫助他們，是因為他想起來自己的份了。沒想到沒有。

小丑還是副本世界中的NPC，他沒有變回孫羨木。

但凡再快一點，或者枝枝的手慢一些，現在已經因為違反紫星規則而炸了。

何枝松開關憐會，看向小丑。

“我們還有最后一個問題，想請你解答。請問人魚的眼淚要怎麼獲得？”

原本的猜測是，讓孟嘉莉和孟元重聚，說不定可以獲得人魚的眼淚。

沒想到孟元哭的很傷心，孟嘉莉卻還是一滴眼淚也沒流。

小丑回頭看向玻璃柱中的孟嘉莉，孟嘉莉正擺著自己的“魚尾”，和蹲在旁邊看的關圓圓玩。

關圓圓故意甩自己的老鼠尾，就游上游下地去捉，看起來忙得不亦樂乎。

“我不是和你們說過了？孟嘉莉小姐是個樂觀堅強的人，的眼淚，從不因痛苦而流。”

何枝思索，“所以？”

小丑忽然將霍尋靜拉過來，推到何枝邊。

霍尋靜和何枝：“？”

“去找孟嘉莉。”小丑說：“牽著手去，和聊天。”

何枝的表更疑了，但霍尋靜卻已經牢牢地抓住了的手，帶著向前走。

掙了一下，沒有掙。

兩人磕磕絆絆地走到孟嘉莉面前，孟嘉莉停下玩耍，好奇地看著他們。

被孟嘉莉用綠的眼睛盯著，何枝忽然有些張。

用氣音問旁邊的霍尋靜，“我們要說什麼？”

霍尋靜用淡定的聲音回答：“不知道。”

何枝不可思議地扭頭看一眼旁邊的人。

這個人，是怎麼把“不知道”這三個字說的這麼理直氣壯的？

既然不知道，又為什麼要占便宜？

趕快把手撒開！

孟嘉莉的聲音忽然從玻璃柱里傳來，隔著一層玻璃，有些失真，卻依舊清甜。

“博館好玩嗎？”

何枝停下來掙扎的作，和霍尋靜一起點頭，“好玩。看到了很多……神奇的人。”

孟嘉莉咯咯咯地笑起來，抬手指了指霍尋靜的尾，“這個也‘好玩’？”

何枝下意識點了點頭，才反應過來不對，立刻開始瘋狂搖頭。

霍尋靜卻依舊淡定，“的確很喜歡，尤其是在晚上。”

何枝的臉變得紅，孟嘉莉卻笑得更開心了。

笑過之后，孟嘉莉十分鄭重地問何枝，“你要帶他走嗎？他和你不一樣，和他生活，會很辛苦。”

“會被人用異樣的眼神看待，會被人指指點點。大多數人會遠離你們，不賣給你們食，不和你們談。甚至還有瘋子沖上來，說他是不祥的魔鬼，讓你們滾遠一些。”

“最辛苦的是……因為構造不同，他時刻都需要你在生活上提供幫助。他會頻繁的生病，他會消耗你的時間、力和金錢。”

“你們無法生育子，而他的壽命比你更短，他會提前離開這個世界。”

孟嘉莉問，“你確定你能接嗎？”

隨著孟嘉莉的不斷提問，何枝臉上的表變得越來越嚴肅，越來越凝重。

孟嘉莉問的不僅僅是變怪的霍尋靜。

問的也是自己，是馬戲團中每一個“特殊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