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了，是他妄想了。

明明都已經被一次次地刺傷了，卻還是在奢著能夠得到溫暖。

撇開一切不談，奕阡他……可是個男人……

就算是自己想，就算是奕阡也喜歡他，那麼兩人的家族呢？

容得下他們這樣的異類嗎？

蒼暮苦笑，他到底是有多寂寞，才會這樣一次又一次，一次又一次去靠近奕阡？

兩人之間的氣氛，一時之間只剩下了沉默。

奕阡在沉默中沉沉睡去，閉上眼睛的時候弱地像一只小兔子，帶著點蒼白的臉略顯病態，蒼暮手，指腹抖地拂過的臉頰，最終起，在的上烙下輕的吻——一如他小心翼翼的心，害怕被發現，又害怕被忽略。

蒼暮轉，離開房間，閉眼將房門關上，他深呼吸，竟是紅了眼睛。

奕阡，如果你是生，該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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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又斷斷續續過了一個禮拜，奕阡和蒼暮抬頭不見低頭見，還有那個都要和作對的北冥南依，一切的一切讓奕阡覺得難以招架，正想口氣，誰知道學院上面發下來一個指令，竟然是要皇族館的幾位殿下出去外面做點任務。

“我了個大槽……”向來將話憋在心里的奕阡也總算是不了了，整個人趴在沙發裝尸上，寂秋在一邊端著蛋糕過來了，一臉我是正太我最萌的表，“噫，小阡阡，你怎麼了？”

“我覺得我快虛了……”奕阡抬起頭來看著他，“我們明天幾點出去？”

“唔，看小暮暮吧？我們這里能夠開時空門去現實世界的只有他。”寂秋將蛋糕切一小塊，然后慢慢地放進里，瞇著眼睛發出一些很的咀嚼聲，奕阡看在眼里，真想喊一句，哎呦這做作的……

“只有蒼暮？”奕阡在沙發上翻了個，“他的異能不是控制水嗎？”

“誰和你說小暮暮就一個異能啦？”寂秋笑瞇瞇地吃掉了所有的蛋糕，“小暮暮的異能很多，至于時空轉換，是他老媽教他的，因為小暮暮的母親以前是位結界師。”

“哦……”聽著還有點小牛。奕阡瞇了瞇眼睛，這些高大上的份背景倒是符合言小說男主的設定的……

“你是什麼任務呀？”吃完了蛋糕，正太一屁在奕阡旁邊坐下，奕阡開口就罵，“挪邊上去，別拿屁對著我。”

“qaqaqaq”正太淚眼汪汪，“小阡阡，別人都對我那麼好，只有你那麼兇，你干嘛對我這麼魯……”

“沒啥理由，哥長得帥任。”奕阡涼涼地挑了挑眉，我能說是因為看你另一個人格不爽？

“噫，這臺詞不是小暮暮常說的嗎？”正太賣萌。

“……”

奕阡依舊是趴在沙發上，瞇著眼睛，看起來像是很很愜意的樣子，聽著寂秋繼續給自己將那些所謂的任務，覺得特別煩，這邊北冥南依還沒解決，那邊跟蒼暮的關系也沒緩和，還有和梵之間出現了裂，然后現在一下子又蹦出來一個什麼狗屁任務，簡直屋偏逢夜雨，就沒有一件事讓自己順心的。

微微皺起眉頭，小正太還在絮絮叨叨，“聽說這次任務是兩人兩人分配的，我和溪訣，你和小暮暮，梵和南依……”

“咦？”

奕阡表示疑，“梵和南依？”

“是啊，南依現在也是皇族館的人了，所以出去也要算上一份……”

“……”這個婆娘煩死了。

“哥哥怎麼不來？”

“啊，你說宮川啊，宮川有權利不參與的，瑪很捧他的，畢竟天才年，瑪的一些資料研究啊，藥研發啊，全靠著宮川呢。”

“噫……”這待遇，簡直要比男主還要牛了，怪不得自己一個人能另起一座宮殿另蓋一棟房子。

寂秋總算是解釋完了，奕阡看著他停了，嘆了口氣翻個，繼續趴在沙發上做燒烤魷魚狀，寂秋低下頭看，一雙眼睛瞪得圓溜溜，奕阡被萌到了，“你這麼看著我做什麼。”

“看你呀。”小正太換表了，改一副笑瞇瞇的樣子，很元氣很活力，“小阡阡你睫真長，你鼻梁也好看，唔，臉也白，孔也不明顯，你用的什麼洗面啊收孔深層清潔嗎？還是說控油防痘白補水啊？對了我和你說上次出去外面的現實世界，人類推薦給我一款洗面我現在還在用覺好好喔，誒跑遠了你還沒說你用的什麼牌子呢？還是說平時做全效面啊？面也好，可是我覺得麻煩，不過像你這樣有效果的話那也蠻值得啦你如果有什麼喜歡的或者好用的記得推薦給我嘛，對了你上不上面霜啊，覺你的臉好哦保養得好不錯……”

“……”奕阡被他一長串說得一句話都憋不出來，難道這個正太人格的寂秋是個話很多的話嘮嗎！難怪是個守護世界和平的老娘舅！

噫，我開始想念泠了，泠你快出來吧！

寂秋沒有聽見奕阡的回答，奇怪地瞪著眼睛，繼續把頭往下埋，幾乎要和奕阡對上，這個時候，門鈴響了——

叮咚，有人過了指紋審核推門進來。

蒼暮的腳步一頓。

噫，這他媽在大廳上演斷背山？還是說真人版的純羅曼史？

奕阡的視線余瞟到蒼暮的時候，頭發都快給嚇得豎起來了，我的媽好死不死怎麼就這個時間點出現了！

正想要推開寂秋，卻發現眼前的寂秋忽然變了表，原本萌萌的正太一下子換上了一副邪氣無比的面孔，他甚至沒有毫的猶豫，在奕阡震驚的表里，著的下就吻了上去。

蒼暮渾一，驀地，心頭溢出針扎一般的疼痛。

...

奕阡也被泠突如其來的舉嚇到，瞪大了眼睛著眼前近的他，有些愣怔，卻是很快地反應過來，手狠狠推開了他——

“惡心。”

那個時候，瞇著眼睛，語氣冰冷，眼里劃過一帶著迫的怒意。

泠似乎是從未見過奕阡這樣的表，像是玩味地勾起角，舌頭了，邪笑道，“味道不錯。”

“滾。”伴隨著奕阡的聲音，兩道風刃倏地一下朝著泠的臉頰割去，閃著寒將他的頭發一下子切落——！！

覺到臉上傳來細微的刺痛，泠下意識手去自己的臉，竟發現有點點跡。

臉，被劃傷了！

他猛地轉換了表，一臉猙獰地看著奕阡，他敢？區區一個人類，哪來的膽子劃傷他的臉？！

邊已經漂浮起細碎的石塊，泠一步步來到了奕阡的面前，再一次手狠狠抓住奕阡的下，正想做什麼的時候，背后有強勁的風聲來襲——！

他眼底劃過濃濃的詫異，形閃間，有人擋在了奕阡的面前。

是蒼暮。

他的眼睛忽明忽暗，像是在強克制著什麼一般，暗紅在瞳仁深幽幽的發著，蒼暮手將奕阡護在后，表兇狠，“我警告過你，別他！”

“他是你的麼？”

泠像是挑釁般笑了笑，直直手指向奕阡，“他，是只屬于你一個人的嗎？”

蒼暮被他這番質問聲堵得啞口無言，可是還沒完，泠還在繼續，“別人傻，不代表我看不出來，寂秋這個無用的人格看不懂，可我看得懂，梵對這個小子有特殊，未溪訣也對他有好，北冥宮川護著他，還有你，還有你喜歡他！”

還有你，還有你喜歡他！

一句話，仿佛一聲驚雷在蒼暮耳邊猛地炸開！

他的大腦里掠過一陣轟鳴聲，隨而來的是劇烈的痛意，他咬牙，理智卻在不斷地搖晃，崩毀。

“我倒也沒想到這個小子有這麼大的本事，能把你們都耍得團團轉，你難道忘記了他的可疑份嗎，還是說你寧愿就這麼一直裝睡下去？”

泠直白而又犀利的話語仿佛針刺進蒼暮的傷口，他覺痛，他驚，他掙不能反被囚，將自己困在牢籠里一遍一遍重復刺傷，他……快被折磨得瘋掉了。

從沒料想過對奕阡的竟是會強烈到這種地步，這種連他自己都控制不了的地步。

一如剛剛泠所說，他到底要裝睡到什麼時候？

可是……就像你無法一個不你的人，就像你無法醒一個裝睡的人，他醒不了自己，別人醒不了他，他便一遍遍上癮一遍遍迷失自我，他何嘗不想得到解，可是出口……到底在哪？

要如何割舍掉這段本不該產生的？

蒼暮覺得自己快要被溺斃在這些退無可退的緒里。

他被的無路可走了，而他所能做的，只有放任自己在這些走投無路的里一遍遍向著沒有盡頭的地獄深墜。

奕阡，我到底，該拿你怎麼辦呢？

泠的一番話也讓奕阡全然失去了本該有的理智，當場愣住。

泠這一大段話，是在告訴自己，蒼暮他……喜歡自己？

奕阡的心智在搖晃在崩毀，蒼暮……喜歡我？

真的嗎？真的……喜歡我嗎？

原來……他們彼此都是在互相折磨嗎……？

可是蒼暮……可是蒼暮，我們，又怎麼能夠在一起呢？

我和你，注定了是敵人啊。

奕阡閉上眼睛，再一次睜開的時候，那些驚愕，那些失守，那些夾雜著狂喜的震，最后都化作悲哀的沉默，，就算也喜歡蒼暮，也不能對蒼暮做出任何的回應。

更何況，的后，還有蕭。

一輩子都不能辜負的人。

到底做了幾次說要結束的決定，到最后卻遲遲不肯下手？

到底是有多重要，重要到不忍心不舍得割棄？

這東西，真是太傷人了，它混合氣息滲將奕阡全都控，因為，甚至變得猶豫不決。

泠著奕阡的表，冷笑在畔溢出，他似乎很喜歡欣賞奕阡這副樣子，然而蒼暮，見不得奕阡出一丁點的傷的表。

他甚至不顧理智地朝著泠開口，“那麼你呢？”

那麼你呢？

四個字，卻讓那個原本在冷笑著的男人，如遭雷劈。

泠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著這些字眼從蒼暮的里說出，他頭一次覺得，話語是一樣多麼鋒利的工，它滾燙，它尖銳，它可以輕而易舉地刺破你看似堅強的毫無破綻的防備，在泠堅毅的面孔的偽裝之下，有某些抑制不住的緒正從那些裂里劇烈地翻滾而出。

“你不是，也喜歡奕阡嗎？！”

這聲反問問得泠靈魂在發。

他開始質問自己，自己，到底喜歡奕阡嗎？

“你放屁！”

他甚至開始暴怒，“喜歡奕阡的是寂秋！不是我！”

“說這樣子的話來為自己開！”

蒼暮上前，似乎是要把泠盡頭。

“我沒有！我沒有！”

“你沒有？你平常出現的幾率是多，現在出現的幾率是多，你向來自視甚高不屑出面，如今卻頻頻和寂秋切換人格，你說！這是為了什麼！每一次你的出現，必然是有奕阡在邊，如果你不出現，奕阡是斷然不會認識你，也不會知道寂秋有著另外一層人格，而現在，你卻屢屢出現，若不是想讓奕阡知道你，那你又是為了什麼——！！”

“滾——！！”

泠聲嘶力竭地吼，周遭浮起細碎的石塊，他眼睛通紅，暴怒中他豎起所有的尖刺刺傷對面同樣猩紅著眼睛的男人，“你有什麼資格說我！”

“誰都有資格來評論我！只有你，唯獨只有你沒有這個資格——！！”

“都夠了————！！”

有誰的聲刺破這一場鬧劇——

——是奕阡，坐在沙發上，在發，聲音支離破碎，“你們……你們一定要相互刺傷分出一個輸贏高低才肯罷休嗎……？”

兩個男人聞言渾一震，僵，轉過頭去看著奕阡，誰知奕阡卻垂著腦袋坐在那里，只一眼，蒼暮竟覺得無盡的落寞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