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人也沒想到老夫人竟然想出了這麽個法子。
與安定侯府門當戶對的人家裏,哪家的姑娘能接自己夫君院中有個平妻。
這話傳出去隻怕會讓人避如蛇蠍。
謝寒照不假思索的拒絕:“孫兒沒有娶兩房的心思。若是祖母我過來也是勸說我的,那就不必浪費口舌了,我今日已經跟父親母親說清楚了。”
大夫人忍無可忍:“平妻你也不願意?家中已經為你做出退步了,你非要選一條死路走到頭嗎?”
“若我不娶,其餘的哪條路於我而言都是死路。”
老夫人也沒想到他竟這麽執迷不悟,探究起來:“世上的子那麽多,為什麽就非要娶妙清?”
為什麽非要娶?
他比祝妙清年長四歲,祝家沒落前,他曾遠遠的見過的幾麵。
雕玉琢的孩上穿著兔坎肩,梳著一對雙丫髻,臉頰被寒風吹得泛紅,歡歡喜喜的跟在父親後。
那時他年紀小,才不懂什麽。
隻知道那個小姑娘是他以後要娶的人,為此,多關注過幾眼。
前幾年他在侯府沒什麽話語權,也知道這門婚事早晚會作罷。
他卻不願意就這麽罷休。
去年他去荼州辦的是件大案,那案子若是辦好,他也能在朝中立住腳。
他去之前就已經想好了,等回來後便去錦城提親。
卻沒想到回來後在家宴上,他見到了已經是他寡嫂的祝妙清。
到底是晚了一步。
謝寒照收回思緒,答案敷衍:“本來與有婚約的就是孫兒,我娶算得上天經地義。”
老夫人態度也冷起來:“娶妙清為正妻的事,我與你父親母親是絕不會同意的,你回去好好想想吧。”
好話壞話都說盡了,他本什麽都聽不進去。
老夫人準備和他耗下去。
難不沒有父母之命,他還能自己娶親不?
“孫兒告退。”謝寒照似乎並不在乎他們同不同意,行禮後接著便出了壽安院。
大夫人等他出了院子才說:“母親,咱們就任由他胡鬧下去嗎?”
“不然還能如何?你又不是沒瞧見他不吃的模樣。”老夫人滿臉無奈,“這孩子自小便自己有主意,他幾時聽過咱們這些長輩的話?先耗他幾天,到時候再跟他商量著來吧。”
大夫人隻好點點頭,“走一步看一步吧。”
-
謝寒照剛進秋院的門,若影便湊了過來:“小侯爺,昨日推夫人下水的兩個婆子找到了,是林姨娘在府外尋來的,要怎麽置這二人?”
他不鹹不淡的開口:“既然林姨娘這麽喜歡這二人,那就把們兩個買進府中,送去伺候林姨娘吧。”
“是。”
祝妙清一直悶在秋院中,瞧見謝寒照回來,隔著窗,起眼簾朝他站著的方向看去。
也不知道秋院外現在什麽樣了。
如今在侯府的每一寸都覺得無比難熬。
“在想什麽?”
謝寒照的聲音傳來,祝妙清回過神來時,他已經走到了麵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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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回答,故意打聽:“父親母親怎麽說?”
他眼眸漆黑,慢條斯理的說著:“他們同意了,等你孝期一過我們就婚。”
他大剌剌的編著謊話,臉上一心虛的神也找不出來。
祝妙清渾僵住,下意識的問:“他們這麽輕易就同意了?”
謝寒照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瞬,才道:“我娶親的事母親一直著急,如今我願意娶親了,他們高興還來不及,為什麽不同意?”
慌忙解釋:“我隻是不敢相信父親母親竟然能接我的份。”
和明月現在都被“圈”在秋院裏,外麵發生了什麽,什麽都不知道。
秋院裏的其他小廝和丫鬟更是嚴,們一個字也不多說。
外麵的況,隻能從謝寒照口中得知。
可他的話是真是假?
謝寒照坐在側,手撥弄了一下散落在耳前的長發,百無聊賴的將發纏在手指上。
發繞過修長的手指,繞過一圈又一圈。
等他無聊後,便又一圈一圈的繞開。
他又上的臉,拇指的指腹在了的瓣上,映上一點朱紅,眸晦暗如深:“妙清,你是不是本就沒想過嫁給我?”
祝妙清的脊背竄起一涼意,平靜的看著他,彎了彎眉眼,下心底的虛假意:“怎麽會沒有?”
主抓上他的手,放在了自己的心髒的位置:“寒照哥哥為什麽總是要試探妙清的真心?你若是不信我的真心,幹脆把我的心挖出來看看吧。”
謝寒照這人疑心太重。
一點一滴做的不夠謹慎便會讓他生疑。
與他相的這段時間,每日的虛與委蛇和假意奉承已經讓疲力竭了。
謝寒照抿了下,沒再繼續追問。
他調轉了話頭:“這些日子先留在秋院,過幾日我讓京城最好的繡娘過來給你量尺寸做嫁,正巧兩個月的時間,有足夠的時間做最好的給你。”
“好。”乖乖應下,又吞吞吐吐的問:“那這兩個月妙清要一直留在秋院,不能出去嗎?”
他這次沒有一口回絕,思索了良久才說:“等過幾日,想出去的話,讓梅香帶你上街逛逛。”
果然,還是不能離開他的視線範圍。
祝妙清扯了扯角:“嗯。”
-
接下來的幾日,祝妙清一直被關在秋院中。
大夫人邊的人也斷斷續續的來過幾次,想見見祝妙清,可是人到了門口,便被守著的侍衛打發走了。
祝妙清心裏悄悄數著日子。
錦城的回信應當快到京城了吧。
明月推門走進來,“姑娘,若影讓我轉告您,下午製作嫁的繡娘會過來給你量形尺寸。”
祝妙清沒答話。
做了也不會穿的。
隻怕現在安定侯和大夫人還沒有鬆口。
不然謝寒照也不會一直關著了。
明月猶猶豫豫的,低聲問:“姑娘……您真打算嫁給小侯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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