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嶼陪若初在天臺待了會兒。
他不傻,看得出來周若初對於臺上那位到底還是無法做到波瀾不驚。
現場喊喬嶼過去拍宣傳照,他將臂彎裡一早準備的披肩罩在若初肩膀。
“外面冷,別站太久。”喬嶼囑咐。
若初給了他一個肯定的眼神,“知道了。”
喬嶼離開,周若初一個人站在臺上看著遠城市的夜發呆……
沒有人知道,此時此刻正在想著什麼。
“這裡有人麼?”一道清亮的聲響起。
若初扭頭,意外地見到了一個許久未見的老人——
葉輕晚。
周若初驚訝地瞪大眼眸,張了張,最後卻沒有發出聲音。
葉輕晚似是早就料到了若初的震驚,臉上帶著淡淡的笑意。
長卷發堆在一側的前,一絳紫魚尾禮服將高挑纖細又凹凸有致的材展現得淋漓盡致。
“好久不見!”朝著若初微微歪了一下腦袋,閃亮的耳繩輕輕地盪漾在肩膀上……
在若初驚愕的目中,葉輕晚提著襬,扭著纖細的腰肢走了上來。
若初沒有說話,一雙水眸一路注視著走到跟前的人。
“還記得我嗎?”葉輕晚在若初面前站定,手上的紅酒杯順手擱在天臺的護圍上,朝著若初出手來,大方地自我介紹,“葉輕晚。”
許是還沒有緩過神來,亦或是覺得自已與這個葉輕晚算不上是久別重逢的故友。
曾經還是將盛焱從邊搶走的敵……
若初沒有手,不明所以、怔怔地看著面前風萬種的人。
葉輕晚倒也不生氣,抿笑了笑,收回手來。
轉過去,面對著天臺前方的城市夜,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周若初與並肩而立,默契地保持沉默,兩道優的影靜立在寒涼的夜中。
“介意我菸麼?”見若初對自已沒有敵意,葉輕晚扭頭笑看了若初一眼。
若初做了個“請自便”的手勢,葉輕晚塗著亮片指甲的手指從手包裡拿出煙盒和火機,當著周若初的面稔地叼起菸,抬手打著了火機……
若初的目無異落在了左手的手背上爬著的一條蜈蚣般的疤痕,一直蜿蜒至小臂。
葉輕晚注意到了的目。
將火機和煙盒放回手包,用力地了一口煙,微微仰頭,隨著深深的氣息吐出濃濃的煙霧。
倒是大大方方地朝若初展示自已手臂上“醜陋”的傷疤。
“六年前的車禍留下的!”一語震驚若初。
周若初不可置信地看著眼前這個與印象裡截然不同的人。
大學時,是盛焱的朋友,心裡嫉妒、憤恨,但是不得不承認,那時候的葉輕晚上有著男生們都喜歡的溫婉端莊,秀麗。
有很長一段時間,為了重新贏回盛焱,也學著模仿過的穿打扮、行為舉止。
那時候,盛焱厭惡至極,說“東施效顰”,連葉輕晚的一頭髮也比不上。
葉輕晚幾乎是公認的神,如仙子一般,是男生們眼中白月……
“怎麼會?”周若初開口,心中漾出一莫名的覺。
葉輕晚看著,沒有說話。
周若初心口徐徐收。
末了,倏然攥了垂在側的雙手,眼睛裡含著溼,眸微微閃,“不會是那天……”
赫然想起,三年前,有一次他與盛焱吵架,在提到葉輕晚時,盛焱的那番話……
在若初震驚、難、愧疚的目中,葉輕晚微微拉起襬,落若初眼眸的是一隻人假肢……
那一刻,好像忽然就明白了,為什麼三年前的那天吵架,在提到趕走葉輕晚這件事的時候盛焱那麼生氣……
“對不起……”周若初窒息難耐看著葉輕晚。
心中的愧疚鋪天蓋地而來……
葉輕晚放下襬,看著若初淡然笑之,“其實也沒什麼。”
“周小姐,我告訴你這件事,並非是想要讓你愧疚或者從你這裡得到什麼。車禍只是巧合,與你讓給我錢讓我離開盛焱一點關係都沒有。”
對方越是如此說,周若初心中越是難。
紅了眼睛,搖頭,“對不起,我不知道……”
“你想要我怎麼補償你……”是真心懺悔,真心想要彌補。
葉輕晚搖頭,“該給的補償,不該給的補償盛焱都已經替你補償過我。從前我食不果腹,如今我過得自由富足,這些都算是你和盛焱給我的……”
從未見過如此大度的人,能將別人對自已的傷害說得風淡雲輕。
“其實,這些年,該說對不起的人應該是我……”葉輕晚又了一口煙,徐徐吐出煙霧。
看向若初時,那雙漂亮的眸子如微波盪漾。
“提前知道了你會來參加今晚慈善拍賣,所以我特意請盛焱給了我一張邀請函。”
“因為我?”
“嗯。我自作主張地想,有些事,或許從我這裡讓你知曉,能夠更快速地解開你與盛焱這些年的誤會……”
周若初腦子有一刻一片空白。
葉輕晚將當初盛焱找在若初面前假扮友的事娓娓道來……
“我和盛焱並非學校認識。我們第一次見面是在地下格鬥場,我在那裡兼職……”
“那天應該是他第一次去那種地方,赤手空拳不要命地與人打架鬥毆。我看他實在可憐,給了一些藥膏和紗布……”
“第二次見面是在學校,他主找到我,要我扮演他的友……”
“後來我就知道了你……其實,當時我並不知道你們之間有什麼誤會。但是我能覺得出來,他一面滿心滿眼都是你,卻又非要僱人在你面前演繹渣男變心的戲碼……
不過,我也沒有多管閒事的理由。他花錢我演戲,就這麼簡單。”
“我與盛焱,從始至終只有僱傭關係!”
今晚的葉輕晚實在說得夠多,資訊量足夠大,容足夠令人難以置信。
周若初一時間甚至本消化不來葉輕晚一頓資訊量滿滿的輸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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