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若初阻止盛焱喝酒。
旁人都看得出來,這丫頭打心底裡終究還是心疼盛焱。
周凜冷沉著一張俊臉,沉默中帶著一肅的氣息。
除了蘇窈,旁人自是不敢多言的。
盛焱一雙黑眸靜默地盯著向他敬酒的盛焱。
“兩杯酒,再難喝能比得上初初這些年來所的委屈?!”
一句話,將盛焱點得無話可說,一口氣將剩下的兩杯酒全部喝掉。
若是方才平時,這些酒算不得什麼,可是他剛剛胃炎還未出院,昨日的休克更是讓若初仍舊心有餘悸。
“爸爸,吃菜吧。嚐嚐這道香烤鴿,這是這家酒樓的招牌菜式,味道很好的。”許是怕爸爸再為難盛焱,若初起給父親夾了一塊切好的鴿。
又給蘇窈夾了一塊,“媽媽也嚐嚐。”
周凜寵兒,更是知心中所想。
看得出來,他對盛焱頗多不滿的緒,但是此刻看在若初的面子上,還是選擇了忍。
“是是是,先吃飯,一邊吃一邊聊。”盛司宴和宋姜梨緩和著氣氛。
盛焱沒到之前,兩家父母其實已經就今晚即將放到檯面上來講的話題商討了一番,是若初想要的結局。
“算了,從前的事多說也無益。反正今晚過後,你與初初也不會再有關係了。”
周凜拍拍側的位置,“初初,來爸爸這邊坐。”
周若初原本是坐在盛焱邊的,周凜看著著實彆扭又難。
若初與媽媽蘇窈對視一眼,媽媽輕輕點了一下頭,若初走過去,很乖巧地在周凜的另一側坐下。
他給夾了一塊最吃的桂花糯米藕,這是一道青城特的蔬菜甜品。
周凜掀起眼皮看了兒一眼,明明是責怪的語氣,卻怎麼聽怎麼著一子包容的寵溺,“看來還是這從小吃的糯米藕太甜了,非要找個男人讓自已嘗一嘗生活的苦才知現實的無。”
周凜的話足夠直白,讓一旁的盛家夫婦臉上無地自容。
而盛焱,聽著這樣的話,目不自主地就落在若初的上,心臟被撕扯得生疼。
周若初像個做錯事的小孩,無話可說。
周凜無奈深吸一口氣,顯然沒有吃飯的意思,若不是盛家夫婦,他甚至沒有胃口對著盛焱這張渣男臉。
“盛焱。”周凜雙手擱在餐桌上,正襟危坐,臉嚴肅,“今晚,我和初初媽媽一起過來也不是為了吃這頓飯。”
“事到如今,你從前的那些事我們也沒有興趣再去深究。”盛焱的那些行為事實上全是對若初從前所有寄託與付出的否定。
這些事的出,傷害最深的從來不是盛焱,而是自已的兒周若初。
“既然外面的人已經懷了你的孩子,那你與初初也沒有再繼續下去的必要。我們來這裡就是與你協商你們兩個離婚的事。”
“離婚”二字,讓盛焱擱置在餐桌上的手微微。
談判的過程比若初想象的要順利許多。
全程盛焱沒有為自已爭辯一句,只在最後,用如砂紙磋磨過的嗓音說了一句,“我同意離婚。”
若初的心陡然傳來一陣失重的覺,伴隨著如釋重負的清晰。
抬眸時,目撞進了盛焱猩紅又溼潤的眼眸。
裡頭的悲傷讓若初有種他曾深過的錯覺。
……
畢竟是談離婚,所有的人都沒有吃飯的心。
包間裡,空調開得很高,溫度一度上升到缺氧到令人窒息的地步。
周若初臉頰被烘烤得又悶又熱。
上洗手間的功夫,給自已掬了一捧涼水澆在臉上,清醒降溫後,再看向鏡中的自已時,赫然發現,追逐著盛焱的這些年,眼神中的亮早已變得暗淡不堪。
好在,如今止步回頭還不算太晚。
去臉上的水漬,周若初提步往外走。
彼時,手機響起。
“寧兒。”是陸寧打來的電話。
接近春節假期,陸寧工作也是忙得不可開,兩人好久沒有見面,偶爾會電話或者微信聯絡幾句。
“這些天實在太忙了,都沒時間跟你見面聊天。盛焱與宋晚婉的熱搜我剛剛看到!寶貝,你還好嗎?”陸寧心疼地問。
周若初早就麻木,“我沒事啊。”
“初初,我聽說叔叔阿姨今天下午從青城過來了?和你公婆還有盛焱,你們這會兒是在春庭月吃飯?”
陸寧應該是剛剛結束工作,可以聽得出聲音裡的疲憊。
若初提步走到走廊盡頭,窗外是琳瑯滿目的霓虹夜。
著窗外,“老闆告訴你的?”
“剛剛有一筆業務結算,剛剛與春庭月的老闆過電話,聽他說的。”陸寧實話實說。
“嗯。他們下午剛剛過來,這會是在春庭月吃飯。”
電話那頭沉默了一下,而後陸寧小聲問:“是為了你與盛焱離婚的事麼?”
陸寧聽到春庭月的老闆描述的兩方臉都不算好就已經猜到了也許是這樣的結果。
“嗯,剛剛談完。”若初沒有瞞。
如今塵埃落定,似乎並沒有想象中的那麼難過那麼難以啟齒。
“談得怎麼樣了?順利麼?”陸寧又問。
“順利的,盛焱直接同意了!”
這一點倒是讓陸寧有些意外。
“還算這狗男人有點良心。還有啊,他有沒有給你補償?!三年啊!給你的東西你可千萬別犯傻什麼都不要知不知道。雖然你什麼都有什麼都不缺,但是從狗男人上層皮下來也是彌補一點是一點,總比他拿去喂宋晚婉那個小三強!”
陸寧分析得極有道理,若初說:“他把他一半的家都給我了,算不算皮了。”
玩笑的語氣,卻讓陸寧無比心疼又心酸。
“初初……”周若初聽到電話那頭的哽咽,“就算把盛焱筋剝骨了又如何?!且不說他對你做的那些一樁樁一件件過分的事,失去的孩子還有你手腕上的傷疤,這些留下的痕跡永遠也消失不了了。”
往事追憶,心痛的覺猶在心頭,窒息撲面而來。
若初緩了許久才找回呼吸,“那些事……嗯……就當是,我為這些年的腦付出的代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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