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應了梁聿修那個無厘頭的要求,溫伽南其實是想過反悔的。
輾轉難眠一個晚上,天亮時才昏昏睡。
不多時,便被一陣門鈴聲吵醒。
頂著兩個黑眼圈爬起來開門,發現是梁聿修站在門口。
他穿著短袖白T,外搭短袖襯衫,敞開著穿,亞麻休閑長與白鞋子的搭配,清爽又雅的氣質,恍惚讓溫伽南以為,回到了大學,剛知道梁聿修這個人的時候。
“買了早餐。”
梁聿修提了提手上的東西,溫伽南這才看到,他手上份量多到夸張的早餐。
梁聿修垂眸苦笑了聲:“不知道你喜歡吃什麼,干脆都買回來。”
說來可笑,他們當過三年的夫妻,可他對昔日妻子的喜好,卻一無所知。
他從前,確實是不怎麼在意的。
畢竟當時娶只是為了反抗家里。
那是梁聿修活了二十多年,頭一次起反抗。
他很清楚,當時他一點兒都不溫伽南,他也不知道是什麼。
他只是知道他想掙某一種束縛,而恰巧,溫伽南也愿意。
現在他卻不是這樣想了。
他的生活早在那些年的無數個瞬間里,悄無聲息被改變。
剛分開的時候,其實覺生活中多了很多不適應的地方,但...也僅僅只是不適應,他沒有多想,他也想不到原因。
分開后的第二年,他已經重新習慣一個人的生活,適應邊沒有一個做溫伽南的人,他將全部的力投到工作中。
分開后的第三年,他從某一個人口中再度聽到了溫伽南這個名字。
梁聿修記憶深刻,那個晚上,他失眠了。
恰逢當時他在調試新款機人的語音生功能,他不知怎麼,口而出的名字。
分開后的第四年,那種不可控的悸又漸漸被他忘卻,可是那日,微信好友申請列表,出現了一個悉的頭像與賬號。
而后,他又遇到了溫伽南,在跟程鶴的相親現場。
他以為,又想像從前和他一樣,帶著某些目的,跟程鶴在一起。
畢竟他很清楚,當年之所以會鍥而不舍地追逐他,就是因為他的家世。
他親耳聽見,小姨拉著叮囑:“這個梁聿修我打聽過了,他爸是當的,家里肯定有錢,我們南南長得這麼漂亮,好好把握肯定能追上!”
彼時溫伽南沉默著,像是認同了這話。
所以此后面對的追逐,梁聿修只剩冷眼相待。
本來一開始他還以為跟別人不一樣,誰知道,只是他以為。
跟那些因為他父親而來接近他的人沒什麼兩樣。
現在梁聿修發現了,自己錯得很離譜。
早餐放在餐桌上,溫伽南去洗漱了,梁聿修獨自坐在餐桌旁,茫然又羨慕地打量著這個幾十平的房子。
溫伽南是個很神奇的人,總能把生活過得生又彩。
臺的綠植,餐桌與客廳茶幾上小小的鮮花,印著卡通圖案的杯子或餐,沙發上線針織的小貓抱枕。
哦,梁聿修又想起來,溫伽南喜歡小貓。
可好像說過,媽媽對貓過敏,而又沒時間照顧,所以一直沒有機會養一只。
跟他結婚后,他因工作忙碌,起初獨留一人住在梁家,后面發覺跟家里的矛盾無法調和,才帶著搬出來。
但他還是因為工作太忙,時常留一個人住在中景花園那套房子里。
似乎很孤獨,跟他提過一次想養只貓,不過被他拒絕了,理由是他不喜歡。
他沒什麼同心的,他也并不善良,人與人之間的他尚且無法同,人類對寵的,他更無法理解。
后來溫伽南沒再提過,只不過在面對他的時候,似乎一天比一天安靜了。
有時在床上做那種事的時候,也會出現心不在焉的狀態。
他發現了,他以為,他們之間最終的走向,是跟他父母那樣的。
他無法接,他選擇和分房。
之后很長一段時間,他們像最悉的陌生人一樣。
盡管和結婚是各取所需,但非到萬不得已,梁聿修還不想離婚,他不愿承認自己的失敗,所以他找邊的人取經,如何與妻子培養覺,拉近距離?
那個時候梁聿修剛剛決定出國,他潛意識里打算安排溫伽南和他一起出國的。
他覺得,不會想要和他分開。
可那一次,他恰好見溫伽南跟韋明在一塊。
也恰好聽見溫伽南跟韋明說,已經打算跟他分開了。
梁聿修覺得自己好失敗,父母之間不和,可至,母親會因為父親權勢地位帶來的便利,而牢牢跟父親捆綁在一起。
他呢?
連一個人都留不住。
他回了家去質問,面對的是溫伽南歇斯底里的控訴。
原來早就想要跟他分開了。
“你在發什麼呆?”
溫伽南已經開口了他好幾聲,可他好似沉靜在自己的思緒里,久久沒有回神。
溫伽南傾過來,手在他眼前揚了揚。
一很淡又很溫舒適的香味從鼻腔劃過,梁聿修不知道那種香味來源于什麼東西,只知道那不夾雜一工業產品的味道。
“嗯?怎麼?”
他的視線轉移到臉上,輕聲開口問。
溫伽南拿出印著卡通鮮花圖案的碗遞給他:“吃早餐,吃完我要去上班了。”
雖然答應了他那個莫名其妙的要求,可沒答應他,今天要為了那個莫名其妙的要求而請假。
梁聿修也沒有勉強,只是輕輕應聲:“那等會我送你去上班,中午我們一起吃飯,晚上我也去接你下班。”
這些都是以前溫伽南作為梁太太時,很想跟梁聿修做的事。
如今幾乎都忘記了。
溫伽南還是沒有應聲。
梁聿修怕拒絕,搶先道:“那就這麼說定了,一天的時間,給我來安排。”
吃完飯,溫伽南出門去上班,梁聿修親自開車,把送到公司。
從地下停車場到樓上茶水間,溫伽南被梁靜堵住。
“我剛剛好像看到你從梁聿修車上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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