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小貝是京都本地人，又是個十足的小饕，領著顧含章和夏溫溫直接去了京都最有名的天臺餐廳，沈園館，這家餐廳就設立在大樓頂層天臺。

莫小貝是常客，剛一進來立馬有知的服務員上前引導，夏溫溫摟著顧含章的胳臂，小聲道，“我也是這幾天才慢慢理解，為什麼上學那會，陸行他們初到W市哪哪都看不上。”

莫小貝不知們在低頭說什麼，示意服務員把菜單遞給們，并解釋道，“這家店在京都開了三十年了，大廚祖上是宮廷廚，這幾個招牌都可以試試，特別是這道活水魚。”

顧含章有些出神地看著周圍的環境，目慢慢轉向明檔邊的電梯。

莫小貝順著的目看過去，“電梯直通頂層，那都是包間，一般私宴比較多，我就很喜歡在天臺的散桌，有時候遇見京都天氣好，夜幕垂落繁星作燈，盤中食都變得可口了。”

顧含章淡淡地轉過眼，笑著附和了一句，“你推薦的肯定沒錯。”

夏溫溫抬頭看了看餐廳的格調，托腮，“首都人民就是不一樣啊？這家店真的是我見過的品味最高的餐廳了，剛進來的時候我還以為是間博館，門口竟然還掛了幅蟒袍，這手筆真是壕無人。”

顧含章垂下眼，沒有接話。莫小貝勾了幾個菜品把單子遞給服務員，“沈園館是沈家私產，京都沈家文壇出仕，文化底蘊自然跟別人不一樣，樓上最大包間里還有一副沈家老爺子的墨寶，那可比門口那件蟒袍值錢多了。”

夏溫溫，“雖然不知道你在說什麼，但聽上去覺這個沈家好像很厲害。”

莫小貝往四周看了看，低了聲音，“現在京都除了沈家就是季家，四年前沈家老爺子把這家店當作人禮送給他的孫子，現在沈園館的東家就是沈墨晝，不過他人一直在英國，所以暫時請了別人打理。”

夏溫溫見顧含章一直沒說話，小聲問道，“季家是哪個季家？季行舟家嗎？”

莫小貝點了點頭。

夏溫溫沒心沒肺地蹭了蹭顧含章的胳膊，“含含，聽說他們這種家庭都講究門當戶對，你要跟季行舟好了，他們會不會欺負你啊？”

顧含章勉強地笑了笑，“不會吧，大家都是講理的人。”

莫小貝拍了拍夏溫溫的胳膊，“你還好意思去嚇章章，你自己才應該小心，陸哥哥家世也顯赫的很，你跟他也門不當戶不對。”

夏溫溫，“……”

莫小貝越想越來氣，“我倒是跟他青梅竹馬門當戶對，可是有什麼用？他不喜歡我，他喜歡你，可見門當戶對也不能解決所有的問題。”

顧含章愣了愣，怔怔地看著莫小貝，莫小貝拍了拍顧含章的手背，“何況，阿行哥跟別人不一樣。”

從法大出來，莫小貝就看見了那臺軍政版紅旗，莫家和季家是世，莫小貝一眼就認出了那是季家的車。也不是沒經歷過事兒的，雖然猜不出車里的人是老爺子還是季景琛，但可以篤定，車里的人是沖著顧含章去的，再加上顧含章的失常，莫小貝也不難猜到剛剛了什麼屈辱。

五年前，陪著顧含章逆風翻盤，四年京都相，早就把顧含章當了最親近的朋友，季家用門第之見侮辱，這事一定要告訴季行舟，如果他沒有本事把這些事理好，他就沒有資格來招惹章章。

夏溫溫不知道其中緣由，以為莫小貝揪著過去的事在酸，撅著，“莫小貝，你說過的，我喝了那杯酒就翻篇了，你現在怎麼還揪著我不放？”

莫小貝氣哼了一聲，“要輸給章章我真的無話可說，可是……我怎麼偏偏就輸給了你，你長得又沒我漂亮，腦子也不好使，連個京都大學都考不上，真不知道陸行是不是眼瞎！”

夏溫溫木著臉，“那你還為了一個眼瞎的人哭那樣？”

莫小貝臉一頓，掩下神傷，“我從沒有想過我和他的十年抵不過你們的半年，我哭不是為了他，是為了自己。”

夏溫溫臉閃爍了一下，小聲道，“我們三個好不容易聚在一起，就不能不提男人嗎？”

莫小貝角一撇，“還不是你先提的。”

顧含章拍了拍們兩個的手，“好了~聊聊我們自己吧，人生那麼多東西值得期待，何必捆綁在眼前？”

莫小貝點了點頭，眉梢挑了挑，“開瓶酒吧？把酒言歡。”

夏溫溫看向顧含章，“我要醉了今晚睡你家。”

莫小貝招了招手，立馬有服務員上前，剛點好酒就聽見隔壁桌的客人因為對菜品有意見，來了經理。客人的嗓門也不小，很快就引起了其他客人注意，經理低聲解釋了幾句，命人將桌上的一鍋魚端了下去。

經理理完那桌客人的緒，見隔壁桌點了一只價格不菲的紅酒，待看清桌位上的人，連忙過去替們醒酒。

莫小貝是常客，也認識這位經理，順口就問道，“怎麼了？還有人敢退李廚的菜？”

沈園最有名的招牌就是這位祖上伺候過慈禧的李大廚，當初沈家可是花了重金挖他，他這個人子傲，因著沈家的關系，國外不元首也來這吃過飯，都對他贊不絕口，遇上以食為天的老饕更是恨不得將他奉為座上賓，那道活水魚可是李大廚的招牌菜，這麼當場退回了后廚，豈不是來砸招牌的？

經理禮貌地笑了笑，“莫小姐有所不知，從東家十八歲接手了沈園，我們這兒就立了條不文的規矩，剛剛那位客人幾年沒回京了，不知道菜品已經重新進了，所以才鬧出了誤會。”

莫小貝接過紅酒杯，“什麼規矩，我吃了這麼多年怎麼不知道？”

“東家規定，沈園所有菜品一律不許放山胡椒…”

顧含章眼眸一，“你說什麼？”

經理愣了愣，“本店所有菜品一律不能放山胡椒。”

夏溫溫見顧含章臉有些不對勁，不解地問道，“含含，你怎麼了？”

顧含章一手撐著額頭，咬了咬自己的舌尖，待口腔的腥瞬間蔓延到嚨，立馬恢復了清醒，神自然地看向經理，“為什麼會有這麼奇怪的規定？活水魚不是李大廚的靈魂調料嗎？”

經理先看了莫小貝一眼，思考了片刻，耐心解釋道，“這是東家的意思，聽說是怕有人吃山胡椒過敏，就了。”

夏溫溫，“還有人對山胡椒過敏？就因為這麼小概率的事就把招牌調料都了？你們東家還……還真是奇怪。”

顧含章垂眼，舌尖的疼痛不停地在提醒，要冷靜。

上輩子的確來這吃過一次飯，就在頂樓的包間，沈墨晝給點了份招牌活水魚，吃完以后，渾難長滿紅疹，高燒了兩天救回來的時候人已經水了。

沈墨晝大怒，幾乎拆了沈園，后來查了過敏源才知道，罪魁禍首是活水魚里的一味山胡椒的調料。那次之后，沈墨晝帶著排查了所有幾乎能排查的過敏源，除了山胡椒，一切生食都不能。

后來沈園休整了半年重新開業，立下了跟眼前一樣的規矩，所有菜品一律用山胡椒。

顧含章緩緩閉上眼。

這是巧合？

還是……他也回來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