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含章從涼亭出來就跑到場去曬太了。

《一夢敦煌》的曲子昨晚已經改好了，晚上再跳幾遍連貫一下應該就沒有問題了。越是臨近面試，越是應該要調整好狀態，所以顧含章此刻放下了敦煌舞的一切事，正對著場上來來往往的人們放空。

突然。

原本還在有說有笑的學生都往一個方向看了過去，顧含章覺到了人群目的，跟著看了過去。

范琪琪穿著一黑的運，頭發剪了齊耳短發，手里拿著兩瓶藍的礦泉水，慢慢踱步向走來。

剛剛走到顧含章面前，范琪琪把水遞給顧含章。顧含章坐在場邊，范琪琪站在面前。

幾乎沒有猶豫，顧含章接過水，擰開喝了一口。

范琪琪笑了笑，轉挨著邊坐了下來。

“我媽回來了，說要帶我走，但是我還是想來見你一面。”

顧含章垂眼，將瓶蓋擰好，笑了笑，“好的。”

范琪琪也跟著笑了，眼神里已經沒有了灰白，“我真的沒有想到，我最后的救贖竟然是你！”側過，認真看向顧含章，“顧含章，我的命是你給的，以后我不會讓你失的。”

顧含章眸微斂，輕聲，“你不需要向我承諾什麼。”

若是不懂顧含章或許會覺得的話有些冷清，但范琪琪不會，懂。

顧含章只是想告訴，從此天高海闊，但也未必一帆風順，救命，卻救不了的靈魂，善惡是初心，所以不規勸，也不需要承諾，如果依舊還有心魔，下次誰都救不了。

范琪琪猶豫了一會，拿出手機，“我們可以留下聯系方式嗎？”或許會走的很遠，余枝月要斷了這里的一切，可是……

永遠忘不了，當沉寂靜河底負絕時，還有個人逆而來，將拉了回去。

過去的不堪讓很痛苦，但不想忘記顧含章，羨慕，仰，想活。

幾乎沒有猶豫，顧含章拿出手機點開微信，“我不常看消息，有時候會回的很慢。”

范琪琪加上好友之后，心滿意足的笑了笑。

這時，余枝月的電話進來了，范琪琪最后看了顧含章一眼，“我走了，珍重。”

說罷，起，迎著場上各種晦暗不明的目，坦走出了校園。

本來，還想告訴顧含章，最后一次不是故意要害的，實在是因為太害怕了，孫吉比劉子息更不堪，如果真落他的手里，就會跟那些生一樣被賣給不同的男人。

知道只有季行舟能收拾他們，就像當初收拾紅一樣，可是季行舟不會幫，所以只能又把主意打在了顧含章頭上。但計劃里從沒想過要真正害，已經找人引季行舟去宿舍了，只要讓他撞見他們威迫顧含章就夠了。

可是沒有預料到，顧含章早就知道是搞得鬼，見到孫吉他們時早有防范，最后還被的跳樓。

最后一次，是真的沒有想過要傷害。

但今天見過顧含章以后，永遠也不會再提了。

害跳樓是不爭的事實，為跳河也是不爭的事實。

一念之間起的惡，就是惡，容不得解釋。

范琪琪出了校門，看見余枝月正在校門口焦急地等著，心里突然一暖，回頭看向后的母校大門，眼尾輕輕一勾，在心底念道：

再見了，范琪琪。

再見了，同學們。

再見了，顧含章。

再見了，我的年。

誰都不知，螻蟻乞求神明眷顧時，曾上過那個溫善良的神明。

他曾為穿上一件面帶著木調香氣的校服。

墮污泥，腐朽不堪，可以忍住，唯一不能忍的是被他看見。

年啊，你肯定不知，你是藏在心里最后的好，也是死不堪前行最后一稻草。

……

顧含章覺得到，范琪琪跟道別之后，場上的人看的目有些奇怪，但，一點也不在乎。

拿出耳機剛準備聽歌，就看見季行舟領著陸行一群人慢悠悠地向走來。

夏溫溫遠遠看見，招了招手，大步向跑來，才到面前還沒氣，夏溫溫就氣憤地指著不遠的季行舟，“含含，季行舟這個壞胚搶了你的問卷調查。”

顧含章一下沒反應問卷調查是什麼東西。

夏溫溫，“那個壞東西看完以后就使勁在笑，他還不許我們看。”

顧含章頓悟，突然想起起來問卷調查是什麼了。夏溫溫弄得這種東西對沒用，也不是真害，實在是不興趣，顧含章記得自己只打了一個勾，努力回想，記得好像勾的是一個字，是……

瞬間，顧含章腦子一翁。

霞從腮間到了耳尖。

那不是一個字，是兩個字。

待顧含章完全想起來，季行舟已經站在面前了，眼梢也是不住的笑意，卻又著幾分意味深長。

楊子濤見了只有顧含章，又四看了看，“咦？顧含章，怎麼只有你啊？剛剛我們還聽人說范琪琪來找你了。”

顧含章了發燙的臉，“走了。”

楊子濤愣了愣，回味了一會，似乎有些明白顧含章說的走了是什麼意思，他點了點頭，帶著點惆悵，“走了也好，海闊天空，又是另一番天地了。”

顧含章抬眼看向楊子濤，“你……”

楊子濤立馬像沒事人一樣，一把抱住季行舟的脖子，“阿行，這個星期過的真的太糟心了，周末去邊郊農莊散散心吧。”

季行舟淡定地把他的手拉下，“怎麼，想見那老頭子。”

楊子濤面一訕，“老爺子還喜歡罵人嗎？”

季行舟輕笑了一聲，看向顧含章，“一起去吧？”

顧含章想也沒想就拒絕了，“周末要去打工，去不了。”

夏溫溫眼看了看季行舟沉默的表，被顧含章拒絕后的十秒鐘他都沒有接話。

顧含章倒像沒事人一樣，看向夏溫溫，“我先回教室了。”

說罷，沖他們揮了揮手，轉走出了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