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淮北給楊舒打電話，果然關機，他忙跑進旅館，問前臺楊舒住在哪一間，前臺有些猶豫，不知道是否該告訴他。他急壞了，瞪著眼睛喊：“快告訴我，我有急事！”

前臺嚇了一跳，忙說了房門號。孟淮北幾步沖上去，咣咣咣地敲門：“楊舒，你睡了嗎？你媽媽不太對勁，你快跟我回去！”

房門很快就打開了，楊舒一副快哭的樣子：“怎麼回事？”

孟淮北拉住的手：“還不知道，我這就開車去你家，送你媽媽去醫院！”

兩個人一前一后跑下來，開車朝家里駛去，一路上不知道闖了多紅燈，孟淮北握著楊舒的手：“沒事的，你別擔心！我現在就打電話給醫生，求他回醫院幫忙安排檢查！”

楊舒簡直覺得心都要停跳了，不敢想象媽媽現在的況，惡化的結果會是什麼？捂住臉，無助地哭，孟淮北帶上耳機撥通號碼，手一刻沒有離開楊舒的手：“別怕，一定不會有事的！”

楊舒深吸了口氣，是忍住眼淚，不住點頭：“對，不會有事的，一定不會有事的……淮北，看車！”

深夜的街道轉角，孟淮北的車子轉彎，對面也開過來一輛汽車，兩輛車燈互相照著，晃得人看不清東西，孟淮北急之下，猛轉方向盤，車子直直地朝路邊的大樹撞去。

楊舒忘了思考，盯著面前越來越近的樹干，只到一個影猛地撲到自己上，將自己護在懷里，接著是劇烈的撞……

楊舒緩緩睜開眼睛，只覺全都劇烈的疼痛。車被樹干撞得變得形，冒著煙，想胳膊，卻發現孟淮北整個人將抱在懷里，上到都是擋風玻璃的碎片，扭曲著踩在剎車上……

楊舒推推他：“淮北？”

沒有靜，沒有作。慌了：“淮北！”

手去他的頭，卻到一手鮮。急得哭了：“淮北，你怎麼了？你怎麼了？”

孟淮北的手機響了，楊舒想起媽媽，忙去接，楊業明在電話里的聲音很蒼老：“小孟啊，真不好意思，讓你跑這一趟，你阿姨沒什麼事，你不用過來了！”

楊舒嗚嗚嗚地哭了：“爸，我和淮北出車禍了，淮北滿頭都是！”

楊業明聽到兒的聲音，萬分焦急：“那你有沒有事？快救護車！”

另外那輛車的車主這時跑過來：“你們沒事吧？”

楊舒丟下手機：“他昏過去了，你快救護車啊，快點啊！”

車主忙掏手機，楊舒抱著孟淮北，想起剛才那一剎那他擋在的前面，就覺得揪心，就覺得后悔，就忍不住淚流滿面。

這里距離醫院很近，救護車很快就趕過來，這是楊舒第二次送孟淮北去醫院，握著孟淮北的手，在心里不斷祈禱，千萬別有事，千萬不要出事……

醫生初步檢查了一遍，告訴：“病人的外傷都沒有大礙，昏迷可能是因為撞，部骨折，近一步是否有出，還要到醫院進行檢查。”

楊舒癟哭得像個小孩子：“醫生，你得救救他！”

醫生像是見慣了這種事，冷靜地說：“小姐，請你冷靜點，不要耽誤我為病人檢查！”

楊舒用袖子抹抹眼淚，抓著孟淮北的手不放。直到進了醫院，大夫才把拉開，吩咐去辦理住院手續，繳納各種費用。

楊舒站在醫院的過道，只覺全都沒有力氣，心里七上八下的，深怕孟淮北會出什麼事。

旁邊的車主安：“你別擔心了，先去辦理手續吧，這樣醫生才能幫他盡快檢查。”

楊舒這才強迫自己挪腳步，過各種費用后，楊業明才趕到，一見到楊舒就上上下下打量：“你沒事吧？”

楊舒看到爸爸，更加委屈，一把撲到爸爸懷里，嚎啕大哭：“淮北出事了，爸，怎麼辦啊？爸！”

楊業明拍著的后背：“不會有事的 ，一定不會有事的！”

楊舒這才吸吸鼻子，仿佛找到了靠山，哽咽地嘟囔：“我媽怎麼樣了？”

楊業明臉：“剛才就是頭暈，我還以為是病惡化呢，現在已經好了，沒什麼事了！”

楊舒搖頭：“爸，你應該回家陪媽媽，沒人陪萬一出點什麼事可怎麼辦？爸，你快回去！”

楊業明見兒沒事，心也落地了，低聲說：“你不知道嗎？孟淮北幫你媽媽請了個看護，現在有看護在家里陪著你媽媽……楊舒，這件事你不知道？小孟說是你們商量好的……這麼說是他掏的錢？”

楊舒完全不知道這件事，一直搖頭：“我不知道，淮北他……”

楊業明垂下眼睛：“都怪我，也沒當面問問你，楊舒啊，咱們不能用小孟的錢，回去我就把看護辭了，請看護的錢你記得還給他！”

楊舒一直想請個看護，忙說：“不用了，爸，看護還是留下吧，我現在工資還不錯，可以支付的，淮北的錢我會還給他！”

楊業明嘆氣：“小孟是個有心的孩子，可咱現在不能用他的錢，我不想讓你將來在他面前矮一截，你明白嗎？”

楊舒覺得心酸：“不會的，他不是那種人……我知道，我一定會還給他的……可是爸爸，他會不會有事啊？”

楊業明幫楊舒眼淚：“肯定不會有事的，你放心……也通知他家里吧！”

楊舒點點頭，送走了爸爸，獨自坐在走廊外面焦急地等到，不知過了多久，醫生從急診室里走出來：“病人沒有出，只是右骨折，一會就會轉到普通病房！”

楊舒聽到這話，才覺得繃的神經整個松懈下來，急急地問：“我可以去看他嗎？”

醫生搖頭：“一會我們會送他病房，你在病房等候吧！”

楊舒吸吸鼻子，轉頭要去病房，剛好看到車主依然一副手足無措的樣子，知道這件事故責任不在車主，是孟淮北超速駕駛，闖了好幾個紅燈，就算追究起來，人家也沒有任何錯誤。非常激車主能夠如此負責地留在這里，笑說：“謝謝你，他沒什麼事！你可以走了！”

車主點頭：“還有什麼事需要我幫忙嗎？”

楊舒搖頭，車主不放心：“這是我的電話，如果有什麼事，請你一定要聯系我！”

楊舒將名片收起來，微笑著目送車主離開。孟淮北的病房在三樓，楊舒過去的時候其他病床并沒有病人，醫生將孟淮北推進來，楊舒看著病床上孟淮北被裹著很多紗布，雙眼閉的樣子就忍不住掉眼淚，幸好沒有什麼大礙，幸好！

醫生說：“病人還在昏迷，我們已經檢查過腦部，沒有什麼問題，大概是因為震太猛，你不要著急！”

楊舒握住孟淮北的手，將它在自己的臉上，那溫暖的溫度，心里掠過一陣勝過一陣的酸。醫生將孟淮北的右固定起來，又檢查了他的藥：“藥沒了，就呼護士！”

病房里只剩下他們兩人了。楊舒將頭靠在病床上，手一直沒有松開孟淮北的，仿佛只有牽著他的手，自己才能安心。

天漸漸亮了，楊舒很累，很困，卻不肯睡著，想第一時間看到孟淮北醒來。床頭手機鈴聲大作，楊業明的聲音傳來：“你怎麼不開機？小孟怎麼樣了？”

楊舒回答：“醫生說沒事，就是右骨折了！”

楊業明這才放下心來：“我今天會熬點湯過去給他，你今天要飛行嗎？”

楊舒這才想起下午還要飛國外，嘆氣：“爸，我這幾天不想飛，我想照顧媽媽和淮北，我不放心！”

楊業明理解楊舒的心：“可是這個機會難得，你這會放棄了，以后還有沒有機會，就不知道了！”

楊舒沉：“只要我有能力，該屬于我的，早晚會屬于我，爸，我覺得眼下我必須留下來！我不能就這樣走，即便我去了，工作也不能全心全意……”

楊業明嘆：“你自己決定吧！”

楊舒打開自己的手機，首先躍眼簾的是一條短信，打開，看到孟淮北發給的容，眼眶潤了，握住孟淮北的手：“我也從來沒有告訴過你，我很你！”

走出病房，楊舒打電話給姚欣，滿懷歉意地說：“欣姐，真的很抱歉，我還是決定不去國際線學習了。”

姚欣剛起床，今天沒有飛行，可宋磊卻要飛云南，系著圍給宋磊準備早餐。聽聽到這個消息，有些驚訝：“為什麼？”

楊舒將自己的況說給姚欣，姚欣無奈地說：“好吧，我會盡快安排其他人過去，楊舒，你還好嗎？”

楊舒覺得心里很暖，笑：“還好！至我能留下來陪他們！人最怕的是無能為力，只要我還能做些什麼，就不會覺得難過！”

姚欣笑了：“你能這樣想最好。飛國的話，你近期時間可能也調配不過來，我覺得你可以暫時請一星期假，之后再加班補回來！”

楊舒也有這個打算：“是啊，這樣會比較好！”

姚欣點頭：“好的，我會幫你跟上面說的，你就好好陪陪家里人吧！對了，你們這批空姐馬上就要進行考核了，你如果有時間要多看點書，知道嗎？”

楊舒這才想起公司的考核，放下電話，長嘆了口氣，出去買臉盆巾等品，回來打了水，浸巾幫孟淮北臉。

他的頭右側包著紗布，楊舒看著那個位置，知道是他撲在自己上，才會被玻璃弄傷。從未想過這世上會有一個人真的會用生命去保護。而這個人現在出現了，還有什麼好懷疑、好不安的呢？

用巾細細地拭孟淮北的臉頰、鼻子、手背，端詳他修長的手指，想著它握著自己手指時的溫暖，楊舒忍不住輕輕親吻指尖，都說指尖直通心臟。

孟淮北，你的心能到我的溫度嗎？如果到了，就快點醒來吧！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