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蓓沒有離開葡萄酒莊,而是溜去了古堡。
在設施齊全的古堡里,找了洗手間,洗了把臉,掏出壽里頭塞著的T恤、牛仔,給自個換上,恢復正常的樣子。
好不容易把事兒辦妥了,興沖沖跑出來,準備奔向流水席,舉杯慶祝,大快朵頤。
“錢小姐,原來你在這兒。”
四個黑人攆走了小張,又到找,看剛從古堡里沖出來,四人立馬合圍上去。
錢蓓還沒反應過來,一只麻袋就沖著的頭面部罩了下來,兩只胳膊也被人架住,四個黑人強行將拖帶出去。
“你們干什麼?放手!再不放手我可喊人了!”
噗咚!對方一松手,錢蓓跌倒在地上,一把扯下罩在頭上的麻袋,定睛一看:好嘛,被人丟到了莊園后面那扇小門外,地偏僻,再走幾步就是山路,通往后山,大白天這里連個行人都極出現。
“錢小姐,”像是冷面保鏢的四個黑人當中,有一個沖咧了咧,不笑還好,笑起來賊嚇人,“為了防止里頭的那些人認出你來,請你趕快離開。”
“過河拆橋是吧?”剛才那副死人樣,誰能認得出來?這吳大佬改主意要和老婆繼續過日子,就想把這事徹底瞞下來是吧?行,那這個“撲蝶人”的確不方便在莊園里再面,只不過……
“你們老板還沒付錢結賬呢!”錢蓓掏出手機,一查支付寶、微信轉賬,立馬從地上蹦起,“怎麼,想賴賬不?”別忘了,錄音筆還在手上!
“錢小姐,”黑人咧出的兩排牙,白森森,咯吱作響,恍若貓對著老鼠齜牙,“腦癌這事,是你出的主意吧?吳總問你,后面怎麼收場?”
“腦……癌?!”錢蓓想起這茬來了,干笑:“那個……其實吧,現在醫學科技這麼發達,有些疑難雜癥都被攻克了,圓這個謊對你們老板來說,也不是件難事吧?”生意場上大風大浪都經歷了,這點小事還能難倒吳大佬?
“吳總說你想的這些招,霉頭的。”黑人繼續發難。
“別這麼老思想嘛,你看人家當演員的,多盡職哪!”錢蓓見招拆招,“我這不都親自穿上壽演死人了嘛,要霉頭也是我的事呀,趕的,打款結賬吧!”
黑人搖搖頭:“演員可比你專業,你從酒桶里蹦出來,太浮夸,差點穿幫!”
“哎我說你們什麼意思啊?想賴賬是吧?”對方的態度越來越不客氣,錢蓓也來氣兒了,兩手叉腰,特有男子氣概的,堵在門口與人杠上了:“我說租個靈堂,布置一下,搞一副棺材,真一點,可你們老板怎麼說的,他讓我一定得在葡萄酒莊搞,還非得搗騰個橡木酒桶來,最稽的還是鋪紅地毯搞婚禮氛圍,虧了他老婆不是法醫,不然那手機照明燈打到我臉上,一準陷!”
一口氣吐槽了吳大佬,錢蓓出一個大膽的猜測:“老子算是瞧出來了,你們老板這麼搞噱頭,就是為了給自家酒莊來一次廣告宣傳吧?”
要是走正路子宣傳,廣告費可燒錢了,拿十萬不到的勞務費,居然是幫大佬炒作了一回,今兒搞這一出,吸睛又吸金的,比花上百萬的廣告費都劃算,好個商!
“怎麼可能?”黑人咧不角了,板著臉一本正經地反駁:“要搞噱頭也得聘請專業的演員,就憑你?從酒桶蹦出那一幕有多稽你知道嗎?要不是底下我們早安排好的幾個托大呼小渲染驚悚氣氛,你可不得演砸荒誕劇了……”
“托?!”錢蓓作為一個包打聽,嗅覺靈敏,腦瓜子別提有多靈了,這就揪住了對方的小辮子,“還請托呢?此地無銀三百兩啊!你們老板還真把今兒這一出當廣告宣傳了?”
現在是什麼時代,拍客還麼?就剛剛,在場的賓客遇上這大佬級的私人定制,臺上的又是這麼驚世駭俗的樣兒,大半的觀眾都舉著手機在拍吧?
唰唰唰,手指屏飛快,錢蓓低頭猛翻,手機里果然跳出好幾頁實時消息,吳大佬的葡萄酒莊里發生的事,以短視頻與照片的方式被人上傳,微信上短短十幾分鐘就開始瘋傳了。
更氣人的是,吳大佬那邊也非常及時的打出宣傳語,宣布葡萄酒莊近期會有“一定終生”的活,為即將上市的新款葡萄酒造勢宣傳。
“、商!”錢蓓抬頭再看四個黑人,好家伙,一個個假裝看風景呢,眼神左右飄移,一副心虛樣兒。
“錢小姐——”突然,有個人著急忙慌地從莊園里跑出來,飛快將一個牛皮紙袋塞到錢蓓手中,賠笑客套:“錢小姐,這個是我們吳總的一點心意,請您務必收下。”
“心意?”拿一袋客人吃剩下的酒宴點心,就想打發?錢蓓怒了,扯開牛皮紙袋就想把里面的東西往地上倒,可低頭一看,心跳猛然加速:“……那個,既然是你們老板的心意,那我就收下了。”
“那今天的事……”
“今天什麼事都沒發生吧?哎呀,我怎麼全都記不得了?”
“忘了好、忘了就好!錢小姐,您慢走,恕不遠送。”
“得嘞,你們老板的心意我帶走,這錄音筆我可給你們了。”
變臉似的,前一秒還劍拔弩張,下一秒就和氣生財了。
錢蓓手一拍對方的肩膀,以爽朗的聲音,哈哈兩聲笑:“轉告你們老板,有事盡管來找我,千萬別跟我客氣!”
對方點頭哈腰,只是臉上的表有點古怪,心說找你能有什麼好事?吳總可不想再戴著第二頂綠帽去找你!
不管人家心里怎麼想的,錢蓓嫻地拉完生意,在對方汗的尷尬表中,心滿意足地轉離開。
假小子揮揮手,走的瀟灑,拐個彎,可就原形畢了,財如命的,迫不及待地打開牛皮紙袋,對著袋子里裝的現鈔,兩眼放,吃吃發笑,把手探紙袋,略一數:五捆百元大鈔,是事先約定的五萬塊后付款沒錯。
拿出其中一捆,錢蓓拆開仔仔細細地數,生怕了一張,數目就有偏差,全神貫注的,只顧著點鈔了,不知不覺走錯了方向,竟沖著后山繞去。
一邊走,一邊悶頭數錢,越走越偏僻,突然,前面一陣腳步聲傳來,急促奔跑的腳步聲,離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啊呀——!”
山道口拐個彎,低頭數錢的,與狂奔而來的一個人,冷不防撞了個滿懷,低垂的腦瓜子恰好頂到了來人的口,一腦門撞扁了對方的,力道再反彈回來,震得仰面跌倒,手里的鈔票甩到半空,風中飄呀飄……
“我的錢——!!”
驚天地一聲長嚎,錢蓓顧不得自己摔傷沒,一個鯉魚打蹦起來,先撿起牛皮紙袋,再撒開腳丫子四撿錢,將散落在地上的錢飛快撿回來,還有幾張飄水里頭的,正想去撈呢,眼角余卻瞄到剛剛撞了的人,這會兒正往腳底抹油……
“想跑?!”錢蓓火冒三丈,咬牙猛追上去,飛一撲,將那人撲倒在地,在下,掄起拳頭就是一通暴打,“老子的錢都撒了,你還想溜?老子今天就讓你嘗嘗什麼‘死去活來拳’!”
“哎喲!哎喲喂!哎喲喲喲喲……”被人在下痛扁,觀小曲痛呼,急忙討饒:“別!千萬別打我臉,我還得靠臉吃飯呢!”
吃飯的小白臉?!那更得往臉上狠狠揍!!
“哎喲痛痛痛痛痛——!!”觀小曲慘。
“哼,知道得罪老子的下場了吧?”
錢蓓揍得累了,氣也撒出去了,這才松開拳頭,甩甩酸痛的兩手,再靜下心來定睛一看:這什麼玩意?腫豬頭了?瞧這臉上青一塊紫一塊,黑眼眶跟熊貓似的,鼻歪斜,橫看豎看,也瞧不出個人樣了!
“新娘?”好歹人家上的婚紗還能點有價值的信息:敢剛才火沖腦門時,不顧三七二十一的,竟然狂扁了一個穿婚紗出嫁的新娘?!
等等!怎麼覺得好像有哪里不太對勁?
目從被揍豬頭的新娘臉上,徐徐往下移,最后,死死盯住了新娘口……
“假?!”終于發現是哪里不對勁了,剛才那麼一撞,撞扁了新娘的,加上又到了人家上,的婚紗都開襟了,這會兒半個假顯出來,狠狠的辣到的眼睛。
“你你你……”瞠目瞪著被自己在下的新娘,錢蓓腦子“轟隆”炸了一下,猛一個拳頭招呼下去:“你個變態!死人妖!!”
“哎喲喂,別、別打了!親爹!姥爺!爺爺!”被得死死的,觀小曲翻無,這都喊上“爺爺”了。
“你喊誰呢?”親爹?還爺爺?錢蓓一聽更來氣,高高掄起拳頭,氣吞山河的一聲吼:“老子我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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