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復？”

蘇晚意被周澤旭這突然的轉折卡了下腦子，一時沒能反應過來，愣愣重復。

“對啊！他們這麼對你，你憑什麼要就這樣退出？讓他們幸福滿，獨留自己痛苦？這不公平！”

周澤旭眼中閃過狠，語氣低沉。

“既然我過得不好，那大家都別想好過。”

不對。

這話本不對！

蘇晚意張了張口，想要反駁，卻被周澤旭打斷。

他溫地看著蘇晚意，語氣充滿導：“晚意，你仔細想想，你的痛苦是不是都是因為周宴行？你這麼他，為了他甚至放棄了復仇，可他怎麼對你的呢？他一邊哄騙著你為他付出，一邊和其他人恩，這是你想要的結果嗎？”

不是的。

不是這樣的！

蘇晚意拼命搖頭，在心里吶喊著不要聽，手卻被周澤旭加力握住，彈不得。

“晚意，和我一起，向他們復仇，好不好？還記得我以前怎麼和你說的嗎。”

“只有讓壞人付出代價，好人才不會被辜負。”

周澤旭的聲音一字一句地鉆進耳朵里，拖著蘇晚意的意識拉記憶的深淵。

這句話聽過。

在那段不愿回憶的霾歲月里，那日卻是撥云見日的晴空。

周澤旭的母親去世后，繼父也意外死亡。

明明是生命的消亡，心中卻只有令人膽寒的喜悅。

“哥哥，為什麼爸爸死了大家都要安我們？我們應該覺得難過嗎？”

那時的周澤旭十六七歲，已經懂事，正冷靜地持著繼父的葬禮。

來者寥寥無幾，大半還是二人的鄰居，一看到兄妹倆就會道上一句“節哀”，卻讓年的蘇晚意十分不解。

因為并不哀傷。

當時的周澤旭是怎麼回答的來著？

“不用，晚意，你不需要難過。他不是我們的爸爸，他只是個壞人，他辜負了他父親的名號，也辜負了他作為丈夫的責任，死亡是他為此付出的代價。”

他了蘇晚意的頭，眼中出人看不懂的緒，“晚意，你記住，不管是誰，敢欺負我們，就要付出代價。”

彼時的蘇晚意雖然覺得周澤旭的眼神有些嚇人，但長期對哥哥的信任和依賴很快將這些恐懼抹去。

輕而易舉的便相信了哥哥說的所有話，卻沒想過并不是所有的“欺負”都像家暴的繼父那樣惡得分明，也并不是的“辜負”都必須付出代價。

尤其是當這兩者只是一人的一面之詞時。

“……住口。”

思緒回籠，蘇晚意呵止了周澤旭喋喋不休的言語輸出，用盡全力將手出。

額上不知何時已滿是冷汗，閉了閉眼，再次睜開時眼中已滿是堅定。

“周澤旭，你這些話已經騙過以前的我了，別想再來騙現在的我。若如你所說，帶給我痛苦的是周宴行，那麼迫我為周宴行的人的你又是什麼呢？你難道也想讓我向你復仇嗎？”

“你眼里的好人與壞人，不過是對你有利的和傷害你利益的，這本不是真正的善惡！我、不、認、可！”

“蘇晚意！”周澤旭怒極，唰的一下站起，扣住蘇晚意的雙肩，“你——”

“你們在干什麼？”

周澤旭的話還沒說完，就被門口傳來的聲音打斷。

二人同時轉頭看去，只見周宴行單手拿著幾張報告單，正皺著眉頭看著他們。

“周澤旭？你怎麼會在這兒。”

“我……”周澤旭被問住，不自覺地松了手中的力道，讓蘇晚意掙開來。

他怔怔地看著突然空下來的手心，無端生出一煩悶。

眼前的周宴行顯然了最好的出氣筒。

他忽地勾，挑釁地看向周宴行，和他后的陸清雅。

“我當然是來看我們家晚晚的，聽說在周氏暈了過去，可把我擔心壞了。倒是你，我還以為你放著你老婆在醫院不管，帶著你的小人去尋快活了呢，竟也還記得回來？”

周宴行面倏地沉下，“周澤旭！放干凈點，你真以為我不敢拿你怎麼樣嗎？”

“喲，我不就說了兩句實話，這麼兇，到你的痛了？”惹得周宴行不爽，周澤旭總算覺得心中的郁氣疏解了些，嬉皮笑臉地舉手作投降狀，“好了，看也看過了，我這就走了。”

說是要走，臨走前卻還不忘朝著蘇晚意的方向做了兩個飛吻給周宴行添堵，眼見周宴行臉上的黑氣都快凝實質了，這才心滿意足的出了門。

只是與陸清雅錯而過的瞬間，不經意地瞥了一眼這個只在傳聞中聽說過的人，意味不明地輕笑了一聲。

直到人遠去，陸清雅上那種汗倒立的覺仍舊沒有散去，心中后悔起同意了與這個男人的合作。

這人別是個瘋的吧……

“所以，你非要和我離婚，是因為他？”

周宴行到底是掌管著一整個集團的執行人，很快便順了氣，又恢復原先波瀾不驚的模樣，將報告單遞給了蘇晚意。

只是說出口的話還是帶著點微不可察的酸味兒。

“什麼？”蘇晚意差點懷疑自己的耳朵出了問題。

周宴行這是在說什麼胡話？

“是了，你和周澤旭早就已經不清不楚的，這又不是什麼新鮮事兒。”

從二人聯手，將蘇晚意送到自己邊，不就可以看出來嗎？

“我和周澤旭可什麼關系都沒有。”

蘇晚意好險沒控制住自己流出嫌棄的表。

造孽嗎，和自家哥哥搞曖昧？

雖無緣，相互扶持一同長大的親卻是毋庸置疑的。

這也是周澤旭都瘋這樣了，蘇晚意還是沒能狠心與其斷的主要原因。

“沒關系？沒關系你醒來第一時間他過來？我就和清雅去拿個檢查報告的功夫，你們就差點抱上了，你還說和他沒關系？”

“蘇晚意，你當我傻嗎？”

周宴行的眼神冷意十足，似乎還帶了一怨念，但轉瞬即逝。

蘇晚意全當自己看錯，也懶得和周宴行這個眼瞎的已經沒邊了的計較，敷衍點頭。

“對對對，我喜歡周澤旭，行了嗎？煩請周總趕把這份離婚協議書給簽了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