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岱蘭只在心里小小盤算:“我想象看,考駕照需要時間,我爸手……哎……”
說到后面,葉洗硯頓住,側看。
千岱蘭還在算時間,恨不得白天晚上都不睡覺了,全部時間都拿來熱火朝天地工作干活。
人類進化時,怎麼就沒能進化掉睡眠呢?
楊全倒是問。
“咱千叔叔……什麼手啊?”楊全關心,“什麼時候?”
“唉,還早著呢,只是有這麼個計劃,”千岱蘭隨口說,“他顱一直高,本來靠吃藥,現在藥降不下去了,想著做開顱手……我還沒選好醫院和醫生,估計要等我高考結束后再做了。”
楊全看葉洗硯。
葉洗硯什麼都沒說,在閉目養神。
送千岱蘭到了地方,楊全打電話給司機,讓他將車開回去,自己拎行李箱,去辦托運,忙得腳不沾地。
和千岱蘭分別后,他正想著等會兒的飛機餐,冷不丁聽見葉洗硯問。
“小楊。”
楊全說:“在。”
“你知不知道,”葉洗硯沉,問他,“鐵鍋燉大鵝?”
楊全:“嗯???!!!”
“洗硯哥,我不知道什麼是鐵鍋燉大鵝,”楊全說,“我只知道,您快該采取行了,不然,煮的鴨子……哦不,好不容易悉的岱蘭,可能又要飛了……”
“快高考了,”葉洗硯說,“你想我做什麼?”
楊全卡殼。
“不用擔心我,”葉洗硯微笑,“我有自己的安排。”
晴空碧宵,一雪白的飛機,直沖藍天,另一架飛機,隨其后,穩穩升空。
一南一北。
飛往北方的飛機,剛落地沈,千岱蘭就在火車站周圍的報刊亭看到了紫姐和男人的照片。
旁邊鋪位的包子剛剛蒸好,老板揭開鍋,撲面而來的一陣茫茫白氣,噴香噴香;三月末的沈春意遲遲,楊柳剛剛了一點點綠,生生碧的小芽芽,在嚴寒天里瑟瑟發抖。
千岱蘭花了一塊錢買下這份報紙,坐在悶熱、有著濃重頭油味的出租車里慢慢地讀。
報道是今天剛發的,講經JW品牌方的報案,昨天警方配合工商局查了一個賣假貨的窩點,對方在沈共有五家連鎖門店,目前全部被暫時查封,店鋪老板紫姐也已被暫時拘留,正在進一步核對對方售假的違法所得,將進行下一步的審理……
千岱蘭緩慢地舒了口氣。
扭頭看窗外。
春天要到了。
四月初,房東眼看千岱蘭生意紅火,獅子大張口,要求漲房租。
千岱蘭選擇直接關掉服裝店。
千軍和周蕓都忍不住勸,說孩子,房租漲點就漲點,生意那麼好,這里位置也好,更何況你現在經營了一年多,口碑和客人都積累起來了,馬上就要高考了,你現在換地方也不合適——
“不換地方,”千岱蘭告訴爸媽,“咱們以后不在線下開服裝店了,先開著淘寶店——等我畢業后,咱們專心搞網上的店。”
爸媽面面相覷,不理解,但尊重。
盡管現在網上店鋪生意慘淡,但千岱蘭是誰?是他們最聰明的寶貝兒。
聽兒的勸,總沒有錯。
千軍和周蕓都知道自己沒有太大才能,唯一能做的,就是聽兒的話。
千岱蘭手把手教了父母怎麼用淘寶店,怎麼回復客人消息,讓他們兩人暫時充當了店鋪客服;趙雅涵仍舊過來兼職,只是不用再在店里站著,而是看其他銷量高的店鋪單品標題和簡介,也學著寫商品文案。
千岱蘭自己則是一邊復習,一邊在某封閉式學習、高考沖刺機構中報了名。
至于紫姐,沒去關心,只是聽趙雅涵提了幾句,說紫姐已經被拘留一周了。
接下來的一周,千岱蘭遭到了報復。
盡管沒有任何證據,紫姐的男人仍覺得這件事和千岱蘭有關,說不定還是去舉報的。社會上混的人,骯臟手段不。千岱蘭帶爸媽搬家時機靈,特意搬到了區警察局很近的小區,紫姐的男人不敢來的,聽說在備戰高考,故意花錢雇了一堆老頭老太太,敲鑼打鼓、蹦蹦跳跳地去千岱蘭樓下跳廣場舞。
噪音吵得不行,氣得周蕓打電話舉報擾民,對方反倒打起了游擊戰;苗頭不對就撤退,警察和業走了后再冒出來,真要是被逮了個正著,就躺在地上,潑皮無賴地打滾撒潑。
一大把年紀了,也不得。
千岱蘭不得不嘆,還是這些人足夠不要臉。
的臉皮厚度果然還需修煉。
另一邊,報名的封閉式管理高考沖刺班也到了開課時間,千岱蘭收拾好行李箱離開,心知肚明,只要走,這些鬧事的老頭老太太一定不會再來;果不其然,去封閉學習的第一天,就接到了千軍的電話,說這些人都走了。
千岱蘭說好。
現在把自己的那塊蘋果手機放在家里,現在只用一塊老舊的、沒辦法上網的老式諾基亞,唯一能玩的游戲就是像素貪吃蛇。
這段時間,徹底將淘寶店給父母和趙雅涵打理,每天從五點半學到晚上十點,魔鬼式地訓練。
和爸媽聊了幾句,千岱蘭又問:“最近有沒有陌生人給我發微信、或者打電話?”
千軍搖頭說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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