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荷坐在副駕駛，扣安全帶時陸潯之去扔煙回了來，笑說：“你應該來早一些。”

地址是下午發的。

陸潯之松繃的臉皮，“你家原來住這邊？”

紀荷說：“嗯，對啊，大概是八、九年前就搬走的。”

“高中是在這上的？”

車廂安靜了一瞬。

紀荷反應遲鈍了些，良久后才輕輕“嗯”了聲。

陸潯之右手打著方向盤，掉頭往路口走，語氣淡淡：“沒聽你說過，這也是我的高中。”

高中時的印象太模糊了，他記不起在自己十幾歲時有沒有遇見過紀荷。

記不起也好，他不想自己的回憶里會有紀荷和別的男人出雙對的畫面。

“我們......”紀荷暗自掙扎了會兒，扭頭，看著陸潯之棱角分明的臉龐，“其實我以前見過你，我——”

“是嗎，”陸潯之平視著前方，“我對你沒印象。”

紀荷愣了下，轉回頭，角牽著抹苦的笑意，故作輕快的語氣：“很正常，高三忙那樣，怎麼會記得我這種無關要的人。”

紅燈。

陸潯之降下車窗，手肘隨意搭在窗沿上，目定定落在紀荷微側著臉上，上班的時候喜歡把頭發綁低，鬢邊幾縷發夾在而后，出纖細的脖子，眉眼低垂時得沉靜和。

“為什麼，”出聲時，他也沒想到自己的聲音嘶啞了很多，“會喜歡錢昭？”

后面那句話，紀荷完全沒聽見，因為后面的車子不耐煩地按響了喇叭，一聲高過一聲，一聲比一聲尖銳。

被那聲音弄得心慌，忙讓陸潯之啟車子。

開出紅綠燈后，紀荷才問陸潯之剛才在說什麼。

“不是說只有老人家在家的麼，結束后怎麼是他送你出來？”陸潯之聽到自己冷靜地改變了問題。

紀荷很自然地解釋：“我剛走出來，錢昭剛好外出回家。”

“這麼巧。”

他語氣里的譏誚紀荷聽出來了，頓了好幾秒，下心頭復雜的緒，說：“我有和他說不用送，他非要跟著。”

這話無疑是往陸潯之心口上刀，他放在方向盤上的手暗暗用力，冷笑：“他就這麼喜歡你嗎？明知道你已婚。”

“什麼？”紀荷蹙眉看他，“什麼意思？”

在的認知里，和錢昭一直都是朋友的關系，沒有半點曖昧的存在，怎麼到陸潯之這里就了錢昭喜歡？

喜歡？想笑，難道錢昭喜歡一個人的方式就是帶頭孤立嗎？

不搞笑嗎。

陸潯之抿不語，臉發沉。

他為自己差點的失控而到懊悔，無論如何，也都應該保持沉著冷靜，從容應對。

車開到家門口，紀荷拎包下去，在車前等陸潯之，卻發現他仍然坐在車上，看著。

無端地到焦灼，陸潯之這樣子明明就是在吃醋，卻高興不起來。

在心里倒數了十秒，他若是再不下車，便轉進去。

十，九......三，二，——車門開了。

紀荷看著陸潯之走過來，他扯了扯系著的領帶，風一揚，領帶裹挾著他清冽氣息過的鎖骨。

陸潯之把車鑰匙給回紀荷。

相顧無言了很久。

最后是陸潯之暗自嘆了口氣，長臂攬住紀荷的肩，“站外面做什麼，不熱麼。”

紀荷沒說話，低頭看著月下倒映著的兩道親無間的影子。

進門后，各做各的事。

貓還是陸潯之去喂，睡前一杯茶也是陸潯之泡，這些尋常事似乎已經為了他的習慣。

兩只貓敏銳到了家里不尋常的氣氛，吃飽后就乖乖趴著睡覺，不敢跑酷了。

紀荷備完課從書房出來，客廳沒有了陸潯之的影，他今晚是在客廳辦公，深吸口氣，往島臺走，開水龍頭開到最大，把杯子放進水槽里沖洗干凈，噴出的水流量很大，像無數條鞭子同時打在的手背上。

客廳電視開著，紀荷坐在沙發上，明明播放著最看得宮廷劇，卻無心去看，想了很久，覺得自己是不是該進去哄一下吃醋的陸潯之。

其實這大半年來，和陸潯之也有意見不合的時候，但可能是有點恃寵而驕了，不管有理沒理，都不愿意妥協，陸潯之也從不兇紀荷，就冷冷看著，等真氣極了，就會主低頭攬錯，然后給買吃的買禮哄。

想到這兒，紀荷關了電視，趿上拖鞋往主臥走。

說起來，這好像是第一次哄陸潯之，心不自覺張起來。

推開門進去，里面開著和的大燈，床上的男人靠在床頭，用支著電腦，神專注認真，即使進來，也沒分半點心。

站在門口躊躇了會兒，腳步放輕走過去，溫聲說：“書房我不用，你工作沒做完的話可以過去。”

陸潯之抬眼看紀荷，平靜地應了：“好。”

但他沒去，紀荷從浴室出來，他還是保持著原來的姿勢在看屏幕。

站著，因為他沒再看一眼，心陡然泛濫出微酸而無奈的緒。

這種久違的覺像是回到了剛結婚的那個月，紀荷不想再驗那時的心酸。

抬腳走到床邊，挨著陸潯之的坐下，在他看過來時彎腰抱住他的腰，速度太快，作稍大，電腦晃兩下從上摔下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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