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肅等在門口，司辰律一出來，他立刻上前扶了一把，除了后背，他胳膊上也有鞭梢兒帶過的跡。

黃肅眼里閃過心疼：“司總，堅持一下。”

司辰律擺手推開了黃肅，表冷冷淡淡的：“沒事，走吧。”

他披上外套，斜咬了煙在里，冷的五下，寒意十足。

回去的路上，黃肅說：“司總，去趟顧之那兒吧？”

司辰律抱著胳膊，虛靠著后座閉眼小憩：“嗯。”

過了兩分鐘，不知道想到了什麼，他睜開眼說，“黃肅，不去顧之那兒了，直接回盛世吧，路上順便找個藥店買點兒藥。”

黃肅：“司總，這麼嚴重，還是去他醫院吧，自己理不好的話，容易…”

司辰律掀眼從視鏡看了眼黃肅，只一眼，黃肅就閉了：“是。”

路口調頭往回走。

找了個藥店黃肅下去買藥，司辰律拿出手機發信息：老婆，我傷了…

兩分鐘過去，對話框里安安靜靜的，沒反應。

他忍不住又發了一條：真傷了，沒騙你。

黃肅買藥回來就看到自家總裁盯著手機，一副無奈又委屈的表。

跟剛剛就像雪山之巔積了千年寒冰似的臉，可以說是千差萬別。

他手指向上撥拉著對話框，生怕掉新信息。

直到進了盛世地下車庫，司辰律也沒等來蘇禾的信息。

石沉大海。

他嘆口氣，換了個方式：蘇助理，上次那個方案還有點問題，十分鐘后一會兒你來我辦公室一趟。

這次，對話框那邊秒顯示，對方正在輸，隨著手機嗡一聲，回：好的，司總。

司辰律了眉心，無語又哭笑不得。

十分鐘后，蘇禾上41樓，敲了敲門，幾秒后，黃肅開門：“太太。”

蘇禾點了點頭：“司總在里面？”

黃肅語氣無奈：“司總在老宅那邊了點傷，蠻嚴重的，您進去看看吧，鬧脾氣呢，連藥都不肯上。”

說話間，蘇禾已經閃進來，直接往辦公室后面的休息室走。

他辦公室后面連接的休息室，是類似酒店總統套房那樣的設置，黑灰系的裝修風格，冷的線條昭示著主人的不近人。

近二百平米的空間，從客廳、餐廳、廚房、浴室到健房、臥室，一應俱全。

再看看自己，不過就一個4平方米的工位。

這什麼，這就階層差距。

敲門沒人應，索直接推門進去了。

就是他著的樣子，也不是沒見過，所以無所謂，怕什麼。

進來的時候，就見他敞著耷拉著腦袋坐在外面沙發上。

聽到門響，他掀眸掃過來，但只一眼，視線從上一就過。

蘇禾覺得，如果是個陌生人，他可能都沒看清來人長啥樣。

他本來正要點煙，打火機都到邊了，但因為蘇禾的到來終止了這個作，將打火機又扔回到桌上，煙也取了下來。

蘇禾的視線落在他染了的后背，眉頭皺起：“你…這是，怎麼了？”

司辰律抬手扯松了頸間的領帶，又解開兩個領扣：“沒事，你來做什麼？”

蘇禾：“……”

“不是你讓我來的嗎？”

司辰律仿若漫不經心的：“有嗎？忘了。”

蘇禾提醒他：“您說方案有些問題。”

司辰律語氣淡淡的：“嗯整差點意思，再改改。”

蘇禾：“……好。”

有問題，但又不說問題在哪里，差點意思這個面兒太廣了。

這就好比說，你提了一份方案，領導說：

我們需要化語言，

我們需要富有涵，

我們需要提升格調，

我們需要黑，但要五彩斑斕的黑。

那你說，他提要求了嗎？提了。

但什麼要求？沒說。

那你就得從頭到尾看，一點點兒挑……

此刻的司辰律就是這個樣子，他說這個方案差點兒意思。

呵呵。

司辰律看還在那兒站著，問：“還有事？”

蘇禾搖頭，詢問：“沒了，那我走？”

司辰律從鼻子里哼了一聲：“嗯，你走。”

然后蘇禾視線從他后背逡巡而過，真轉走了。

司辰律：“……”

他看關門離開，真的要被氣死了，腦袋嗡嗡直響。

不是，難道沒看到他傷，到底是眼瞎了還是眼里本沒這個人！

他一腳踹到了茶幾上。

一個高腳杯被震到地上，哐當一聲，碎了。

他正在心里把從頭到腳罵了個遍，狼心狗肺，白眼狼兒，小沒良心的…

然后就看到門又重新打開了。

蘇禾拎著藥箱和一小袋子藥重新進來了。

“你不是走了。”

司辰律黑著臉，一臉不用你可憐我的樣子。

蘇禾笑了笑：“哪敢啊，怕這會兒走了，司總以后在公司給我穿小鞋兒。”

司辰律傲著，看了半晌才兇的說：“過來。”

蘇禾依言走到他跟前，問：“趴著？”

司辰律說算了：“就坐著吧。”

蘇禾：“坐著不方便，痂和服恐怕粘在一起了，要先用生理氯化鈉溶分開。”

司辰律不再反駁，起朝臥室走，蘇禾落后兩步跟在他后。

他翻趴在了床上，下擱在橫放的胳膊上面，像一只被剛被順了的大金狗。

“忍著點兒，”蘇禾說。

半彎著腰，用注了氯化鈉一點點兒噴到后背，把服和傷口分開。

掉襯后，整個后背目驚心的，蘇禾看的實在是有些肝兒。

斂了心神，給傷口消過毒，然后涂藥膏，一邊涂一邊給他小心翼翼的輕輕吹著。

吹出的氣帶著微微的涼意。

吹的司辰律心難耐，汗直往起豎。

他抬手蹭掉額頭的汗，嗓音啞著：“老婆…”

蘇禾只顧著專心致志給他理傷口，于是順著他接了句：“嗯。”

司辰律突然不說話了。

他老婆，應了哎。

蘇禾問他怎麼了？

司辰律歪著頭看：“老婆…心疼嗎？”

蘇禾：“不心疼。”

司辰律拆穿：“但你的手在抖。”

蘇禾認的坦：“主要是善良，見不得，就算一只狗，傷這樣在我面前，我手也抖。”

司辰律勾著角沖笑：“了。”

蘇禾：“你能不能正經點兒。”

司辰律倒打一耙，壞笑著：

“老婆，你想啥呢？我是一大早沒吃飯，肚子，不是…那兒。”

“你說你跟誰學的，思想那麼邪惡，大白天的就不能稍微控制一下？”

蘇禾：“……”

“我的意思是，你能不能正經點兒…吃飯，現在這半時不晌的。”

司辰律趴著笑得一抖一抖的：“蘇禾……你可真是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