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蕾西婭收回了向邊境的目。

在邊境之地，不要長久地注視永恒帷幕，雖然沒有明確的證據表明那道濃霧備吞噬心智、影響思維的特，但在無垠海上，尤其是在遠離文明城邦的地方，注視任何海面上的目標都有著天然的風險。

天知道這里有什麼東西是會隨著“目”傳播的。

一陣悠揚的汽笛聲打破了這邊境海域的平靜。

克蕾西婭循聲去，看到濃霧巨墻的邊緣突然浮現出了一些細小的剪影，那些剪影慢慢靠近，終于呈現出艦船的廓。

那是三艘艦船，最新銳的鋼鐵戰艦，以澎湃有力的蒸汽核心驅，它們正向著璀璨星辰號所在的位置駛來，但這只是一次偶然相遇。

對方率先鳴笛，這是在打招呼——在這邊境之地，不管遇到誰，只要對方不是亞空間的邪神，那就都是值得高興的事。

“主人，”妮走了過來，發條仆傳來呆板的聲音，“是教廷的巡邏編隊……目視確認，傳火者教會。”

“……也只有傳火者和風暴教徒們會在巡邏時如此靠近永恒帷幕了，”克蕾西婭輕聲嘆道，“都是一幫不要命的家伙。”

“要回應麼？”妮問道。

“……向他們鳴笛致意，”克蕾西婭輕聲說道，“致我們仍在延續的文明。”

……

今天的古董店中沒什麼客人，除了上午賣出去一對不起眼的擺件之外，便再無人踏進店門了。

妮娜捧著本機械學教材坐在柜臺旁邊，聚會神地研究著上面那些巧復雜的機械結構，時不時拿起放在旁邊的草稿本，在空白的地方勾勾畫畫一番，鄧肯則坐在柜臺里面，一邊好奇地翻看著妮娜的歷史課本，一邊隨手在自己的筆記本上做一些記錄。

只有雪莉無所事事，想回家，但又不敢走，想跟妮娜搭話，卻又看不懂對方正研究的東西，無聊至極地在附近的貨架之間繞了好幾圈之后，才終于忍不住嘟囔起來：“看書真的這麼有意思麼？”

“有意思啊！”妮娜抬了抬頭，“而且我快期末考試了，得抓時間復習復習才行。”

鄧肯也抬頭看了雪莉一眼：“如果你真的很無聊，也可以找本書看……我這邊有一本城邦時代簡史，你要看麼？”

雪莉看了一眼鄧肯手邊的幾本書，張了張，臉上出尷尬的神：“我……我不認識字……”

鄧肯突然停下了看書的作，旁邊的妮娜也有些驚訝地抬起頭。

“這麼驚訝干什麼，”雪莉一看這況，仿佛了什麼傷害似的瞪大了眼睛，“我……我都說過自己是混進學校的，我……我就沒上過學很奇怪麼，我被一只狗養大的……”

鄧肯確實有些驚訝，但在看到雪莉的反應之后他更多的是慨：“你不認識字，竟然還能坦然地混進學校，真不知道該說你是過于自信，還是過于相信了阿狗那不靠譜的認知干擾能力。”

“阿狗的認知干擾能力很靠譜的！”雪莉頓時辯解道，“它只是……只是……”

孩的臉微微漲紅，后面的話好像不太敢說出口，鄧肯卻猜到對方想說什麼，他出一笑容：“你已經敢在我面前爭辯了——你看，也沒什麼可怕的，不是麼？”

“就是就是，我叔叔多和善啊，”妮娜這個什麼都不明白的傻丫頭也在旁邊稀里糊涂地幫腔，“他雖然之前有一段時間很暴躁，但現在不都好了麼！”

“我……”雪莉張了張，卻突然不知道該怎麼跟眼前這“叔侄倆”流，憋了半天也沒憋出第二個字來。

鄧肯見狀笑著搖了搖頭，但就在他剛想再說點什麼的時候，一陣略帶悉的氣息卻突然出現在他的知中！

鄧肯微微一怔，下一秒，他便分辨出了這個氣息來自于誰——

凡娜！那位年輕的審判正在靠近這間古董店……而且速度很快！

第一百四十章 兩位客人

在鄧肯的知中，凡娜的氣息正在飛快靠近這間古董店，而且不是筆直前行，中間還時常變換方位，更有不正常的停頓。

一個久居上城區的審判，突然跑到這下城區的古董店做什麼？而且行軌跡還如此古怪？

在那位年輕深海審判的氣息出現在知中的一瞬間，鄧肯便微微皺起了眉頭，隨后下意識地看了雪莉一眼。

難道是沖著雪莉來的？深海教會終于發現城市中藏著一個和幽邃惡魔同行的“召喚師”？或者是沖著自己來的？可自己平日行都很小心，絕無能夠指向失鄉號的馬腳留，頂破天也就是這原本的太教徒份暴……那也不至于驚堂堂一個審判吧？

那個氣息迅速而又迂回靠近的軌跡，絕對不像是閑庭信步地正好路過，而更像是有著極強的目的。

心中思緒瞬間起伏，鄧肯不聲地看了正在旁邊讀書的妮娜一眼，起走向古董店大門。

一旁的雪莉注意到了他的舉，下意識地跟著：“鄧肯先生？發生什麼事……”

“在店里待著。”鄧肯看了雪莉這個不管怎樣都應該歸類為“異端”的家伙一眼，讓留在原地，隨后便來到了店門口，看向知中氣息傳來的方向。

然后他就知道為什麼凡娜的氣息靠近如此之快了——

人家開車來的。

一輛由蒸汽機關驅的深灰車子吱嘎一聲停在了古董店門口，車門打開從上面走下來兩個人，一個就是雖然換上了常服，高卻仍然格外醒目的凡娜，另一個則是之前有一面之緣的神醫師海小姐。

鄧肯：“……”

他稍微反思了一下自己在知到一個氣息飛快靠近之后腦海中七八糟的腦補行為，覺得自己不應該把所有跟超凡有關的事都想的那麼白如雪來去如風，現在想來剛才凡娜靠近過程中那些短暫的停頓應該是在等紅綠燈……

然后他就看到那位神醫師小姐相當神地沖自己招了招手，愉快地打著招呼：“鄧肯先生！”

鄧肯角抖了一下，在看到凡娜穿常服的時候他就知道自己想多了，但還是在迎上去的時候刻意多看了這位審判兩眼，并恰到好地表達出驚愕之：“這是……”

“啊，你肯定認出來了，這座城里沒有不認識的——我們可敬的審判，凡娜·韋恩小姐，”海帶著三分調侃笑著說道，“不過今天休假，就放松點吧——是我的朋友，聽說了在博館的事之后，非要跟過來登門道謝……”

“朋友？”鄧肯這次的驚訝中帶著幾分真實，這確實是他沒想到的，“真沒想到，你竟會帶來這樣一位大人……”

“說‘大人’就有些過了，鄧肯先生，”凡娜似乎從剛才開始就在不聲地打量眼前的古董店長，這時候才微笑著開口，的嗓音略微沙啞低沉，帶著一磁的質——不過對鄧肯而言，這并非他第一次聽到這位審判小姐的聲音，“就把我當是一個普通的客人吧，就像海說的，今天我休假——我今天來，主要是為了謝您在博館中對海的救助，以及順便了解一些事……請放心，不是什麼正式的質詢。”

了解一些事？

鄧肯臉上表沒什麼變化，只是維持著一如既往的友好笑容，側過便招呼著兩位特殊訪客進店：“那就別在門口站著了，快請進——正好今天店里冷清，現在可以熱鬧一下了。”

他一邊說著一邊走向古董店，進門之后首先就看到了正探頭探腦關注外面靜的雪莉，隨手便這孩的頭發：“待會你冷靜點。”

雪莉一愣：“冷靜什……”

下一秒，就知道為什麼要冷靜了。

看到那位居于普蘭德城邦教會武力頂點的審判小姐邁步走了進來，高超過一米九的大姐姐從高不到一米六的小矮子面前走過，帶來的不只是視覺上的迫。

雪莉幾乎下意識就蹦出話來：“臥……哇，你好高啊！”

凡娜下意識停下腳步，看了這個站在旁邊，臉上表古怪渾繃的孩一眼，友好地點點頭：“你好。”

“雪莉，”鄧肯在一旁隨口說道，“在我店里幫忙，之前博館出事的時候也在現場，海小姐應該跟你提起過。”

“你就是雪莉麼？”凡娜點點頭，把腦海中聽來的描述跟眼前的真人對上號，“確實是個可的小妹妹。”

這時候正在柜臺旁邊看書的妮娜也聽到了這邊的靜，跑過來之后第一眼看到的也是高驚人的凡娜，認出了這位大名鼎鼎的審判小姐，同時也發出了和雪莉一樣的驚呼聲。

“……所以我就不跟你一塊出門，”站在凡娜后，半天沒被妮娜注意到的海終于忍不住發出聲音，“你往那一站就把所有注意力都吸引過去了——我才是今天主角好麼？”

哦豁，小伙伴們如果覺得不錯，記得收藏網址 或推薦給朋友哦~拜托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