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昭月心裏咯噔了一下，蕭景宸現在不會看不到了吧？

    一著急，林昭月直接攔在他麵前，手在他麵前晃，急得快要哭了。

    “宸兒？蕭景宸？”

    蕭景宸最終還是在距一步距離時停了下來，對著邊的人道：

    “你們先過去，孤等會就來。”

    “是，小太子。”

    侍衛得到命令，先往地下室走去。

    林卿塵抱著拳跟在蕭景宸後，道：

    “宸兒，怎麽了？”

    蕭景宸看著他，道：

    “還請舅舅也先移一步。”

    林卿塵微怔，連親舅舅都不能聽？

    他這小外甥神神的想要做什麽？

    林卿塵跟著那些侍從走，但又有些不放心（好奇），便躲到假山後看著。

    隻見還像個小大人的蕭景宸突然像個委屈的孩子一般，角一撇就哭了出來。

    哭出來不要，讓他大跌眼鏡的是，他竟然抱著眼前的空氣，喊著阿娘。

    哪來的什麽阿娘？

    這孩子，莫不是中邪了不？

    林昭月見他委屈，趕懷抱住他，手輕輕的著他的頭，道：

    “怎麽了？宸兒？舅舅欺負你了？”

    四哥他就喜歡逗小孩，小時候被他逗哭過好幾次。

    蕭景宸搖了搖頭，聲音悶悶的，道：

    “沒有，舅舅沒有欺負宸兒。阿娘，父皇對宸兒很好，他親手給宸兒洗臉，換尿布，親手教宸兒練字，讀學。”

    蕭懨對蕭景宸好，這是昨晚的時候就發現了的。

    不說他一個帝王，就算是世家的公子小姐，生了孩子後，基本上都是給娘照顧的。

    可蕭懨卻什麽都親力親為，陪他睡，願意哄著他，給他洗牙，細心到隨便蕭景宸一個小作或眼神就知道他的需求。

    從孩子和父親的角度來看，蕭懨做得比大部分人都好。

    林昭月手他的小腦袋，溫聲道：

    “嗯，阿娘知道。”

    蕭景宸聽到林昭月的話，想要將抱得更了一些，可卻什麽都不到。

    他沒控製住，眼淚一滴兩滴的往下掉，他說：

    “阿娘，宸兒不想當沒爹沒娘的孩子。”

    林昭月的心突然搐了一下，鼻子很酸，輕聲安道：

    “阿娘會一直陪在宸兒邊的。”

    “可宸兒也想要父皇。阿娘，宸兒不想父皇死！”

    “宸兒喜歡父皇牽著，喜歡父皇抱著，喜歡父皇教宸兒讀書習字，而不是像現在這般，宸兒隻能看著母妃，卻抱不住。”

    他說著，手從的穿過去。

    林昭月看著那雙劃過自己的手，頓時僵住。

    “宸兒，知道了？”

    蕭景宸點了點頭，道：

    “從父皇看不到阿娘的時候，宸兒便知道了。”

    “那宸兒怕不怕阿娘？”

    如果他害怕的話，下次就躲遠遠的。

    人對於未知的事或者生，潛意識裏都是恐懼的。

    其實到現在也沒明白自己的狀況，畢竟變遊魂到現在，沒到過其他的遊魂，一個也沒有。

    如果說，人死之後都是這個狀態的話，為什麽沒看到其他的遊魂？

    如果像話本那種，人死了會有鬼將那些遊魂帶走，到現在也沒有見過鬼。

    甚至想去問問護國寺的方丈怎麽樣，但又怕他們一旦知道的存在，便將強行將從蕭景宸邊帶走。

    舍不得。

    蕭景宸搖頭，道：

    “你是阿娘，無論阿娘什麽樣子，宸兒都不怕。”

    停頓了半響，蕭景宸低下頭來，聲音低低的，音夾著愧疚：

    “可是阿娘，宸兒不能眼睜睜的看著父皇這樣死了，是宸兒對不住阿娘。”

    蕭景宸說著，小手抹了抹臉上的眼淚，開袍對著林昭月跪了三個響頭後，便起朝著地下室走去。

    林昭月待在原地，愣了許久。

    當兒太久，還沒適應一個母親的份，忘了從蕭景宸的角度思考問題。

    一直忽視一個問題，蕭景宸跟著蕭懨長大，於他而言，蕭懨是他的父皇，是他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而，雖生了他，卻不曾教養過他一天。

    如果蕭懨有意瞞，他甚至可以永遠不知道的存在。

    雖不知蕭景宸如今對知曉多，但從他帶著一幫人來到這裏，又知曉他母親非人的狀態來看。

    他知道蕭懨待在地下室裏，而這三天，都沒有去告訴他一聲，在他看來，或許就是想要蕭懨死。

    雖然事實如此。

    但沒想過蕭懨對於蕭景宸的重要，隻想著，要是蕭懨真的死了，四哥會帶宸兒去江南。

    這三天裏，蕭景宸在艱難的做選擇。

    選，還是選他父皇。

    顯然，他已經做出了選擇。

    要他父皇。

    蕭懨養他至今，他選蕭懨，理所當然。

    雖然林昭月心裏有些難，卻也能理解。

    可不管跟蕭懨如何，都是他們兩個大人之間的事，他們大人的過往種種，都不應該由他這個三歲的小孩承擔……

    不管是選阿爹還是選阿娘，對他來說，都是一種殘忍。

    林卿塵見蕭景宸哭著鼻子走開後，疑的走到剛剛蕭景宸站著的位置上，做賊似的喊道：

    “昭昭，是你嗎？我是四哥。”

    林卿塵四看了一下，確實什麽都沒看到。

    林昭月的是他親手打理的，林卿塵比任何人都知道，他的妹妹真的死了。

    可看剛剛蕭景宸的樣子……

    難道是他妹妹的鬼魂回來了？

    蕭景宸張的咽了咽口水，拿出自己的劍，指著劍穗道：

    “昭昭，如果你在的話，就搖它兩下。”

    林昭月：……

    雖然知道沒什麽用，但還是搖了兩下，果然那劍穗一不。

    林卿塵看著安靜如的劍穗，喃喃道：

    “難道是劍穗太重了？”

    他揪出自己的一縷頭發，道：

    “昭昭，如果你在這裏的話，就吹一下。”

    林昭月：……

    林昭月沒再理他，跟上蕭景宸的步伐。

    看著依舊一不的頭發，林卿塵喃喃道：

    “那小子該不會中邪了吧？這裏哪有昭昭？”

    守在地下室門口的人看到蕭景宸，紛紛道：

    “小太子來了，小太子來了……”

    蕭景宸走到一扇閉的石門前，試圖推了推，沒推開，他開口道：

    “父皇，你出來，你不要兒臣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