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煦北理完傷,已經十點左右。
司桐本打算開車送兩人,莫煦北卻說:“我那跟貢院不順路,我個車就行。”
他的車還留在魅的停車場。
張夢玲的車也在那兒,說:“那我跟你一塊。”
司桐看向。
在司桐沉靜的注視下,張夢玲憋了一下,憋出個借口:“都十點了,你還得回家帶孩子。”
司桐看著,不語。
“……”張夢玲心虛。
最后還是莫煦北開口:“也行。”
他對司桐說:“放心,我會把安全送到家。”
這話一出,張夢玲的眼里明顯綻放出。
司桐見這樣,不好多說什麼,只得叮囑:“到家給我打個電話。”
張夢玲連連點頭。
司桐很快駕車離開,莫煦北打電話了車,站在路邊等的時候,點了一煙。
張夢玲站在他側,默默地注視著他。
其實今晚不是莫煦北第一次救,兩個多月前,陪舍友去相親。
沒想到那相親對象是個猥瑣男,見張夢玲長得可清秀,不要臉地糾纏。
莫煦北正好也在那家咖啡館,上來摟著的肩,說是他的朋友,三言兩語就把猥瑣男擊退。
至今都記得那天的莫煦北,有點有點壞,還有點不正經,帶笑的眼朝看過來時,清晰地到心口的位置像是被糖小針刺中。
微微的心悸,泛著甜。
那天之前,從來沒留意過莫煦北長什麼樣。
那天之后,他在的眼底越來越清晰,從五長相,到形廓。
專車來得很快,一路上,張夢玲和莫煦北都沒有說話,二十幾分鐘,專車停在張夢玲家的樓下。
張夢玲解開安全帶,推開車門下車,關車門前,微微彎腰看向車,莫煦北的五匿在昏暗里。
深夜寂靜,靜到能聽見自己又快又響的心跳聲。
“我回去了。”說。
莫煦北點頭,“去吧。”
張夢玲慢慢關上車門。
往單元門走了幾步,后的車還沒啟。
忽地轉,回來敲了敲車窗。
車窗降落,出莫煦北消沉清俊的面容,“怎麼了?”
“我不知道司阿姨為什麼那麼對你。”張夢玲看著莫煦北包著紗布的腕部,片刻后抬起眼,眼底有堅定的。
“但一定不是你的錯。”
莫煦北一怔。
不是他的錯嗎?莫丞和莫沾陪他去醫院的時候,關心之余,也埋怨他不該把司瑾彤二十多年前做的事捅出去。
那天莫丞在現場,知道這一切的導火索,就是那段錄音。
沒有那段錄音,司家最多把司瑾彤送出國吃點自力更生的苦。
正因為那段錄音,司清城了送司瑾彤去吃牢飯的念頭,也因為司清城要告司瑾彤,司瑾彤才失去理智,拿刀傷人,徹底惹怒了司老夫人和司老爺子。
這還是事發以來,第一次有人堅定地告訴他,他沒錯。
哪怕張夢玲只是個局外人,看待問題也不全面。
莫煦北還是覺到心口的位置淌過暖流。
良久,他推開車門下車,站到張夢玲面前,站了好一陣,抬手狗頭似的了張夢玲的腦袋瓜,“快回家吧。”
“明天我帶你出去玩吧。”張夢玲看著他,語氣十分認真,“跟著我,一定讓你忘掉所有煩惱。”
不等莫煦北回答,張夢玲直接拍板:“就這麼定了,明天見。”
說完轉跑進單元門。
到家刷指紋開了鎖,一拉開門,看見張君抱臂倚著玄關隔斷柜,一副守株待兔的樣子。
張夢玲被嚇了一跳,拍著口:“你干嘛?”
張君瞇起雙眼,“剛才在樓下跟誰說話?黏黏糊糊的,男朋友了?”
“沒有,別胡說!”張夢玲低頭換鞋,耳尖泛起一抹可疑的紅暈。
張君看著,語氣嚴肅:“你已經二十歲,談我不管,但不要來。”
張夢玲不服氣地噘起:“我哪有來。”
張君:“莫煦北大你十四歲,還不是來?”
“……”張夢玲瞪大雙眼,“你、你跟蹤我?你是變態啊?”
張君翻了個白眼,“你倆剛才在樓下說話,不遮不掩的,我擱樓上都看見了,還需要跟蹤你?”
張夢玲:“……”
張君:“你跟他不合適,趁你還沒陷進去,趕給我離他遠點。”
張夢玲:“男未婚未嫁的,哪里不合適?大十四歲怎麼了?三叔不也比桐桐大十歲,我看他們過得好。”
張君頭疼:“他是司家的外孫,哪怕不是親生的,份地位也是尋常人高攀不起……”
“那你呢?”他的話沒說完,就被張夢玲打斷,“你不也喜歡郁書禾?可是郁家正經的大房二小姐,份地位比莫煦北還高,你有什麼資格說我?”
“……”張君的臉頓時青了,“你進我房間了?”
張夢玲哼了一聲,“是又怎麼樣,我告訴你啊,你不許管我,不然我就把你私藏郁書禾照片的事告訴。”
“我還會告訴,你這麼多年拼命搞投資賺錢,就是為了配得上,可你現在都家過億了,也不敢跟告白,讓知道你就是個膽小鬼!”
張君的臉更青。
張夢玲鄙夷地看他:“我可不像你,我喜歡誰,我都敢試一試,就算不功,將來回想起來也不會有憾。”
“你呢?郁書禾被家里安排相親,這麼好的機會,你居然也不敢嘗試,等哪天真的定下未婚夫,你難道不會后悔現在沒勇敢一點?”
張君:“……”
本想教育一下妹妹,沒想到反被教育了一頓。
張君一時有些怔忪。
他雖然自小和郁寒深、傅宴凜、莫煦北混在一,但他始終清楚自己的份,傭人的兒子。
也正因此,當他意識到喜歡郁書禾,心底生出的是無盡的自卑。
哪怕這些年他在投行風生水起,可那份自卑,依然束縛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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