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八點多，司桐陪沈沐黎去了華和醫院，到醫院還不到九點。

莫煦北今天沒空，另安排了位年輕的醫生。

醫生帶兩人去了見了一位消化科的專家，沈沐黎坐在診桌旁的凳子上，專家問了一些問題。

沈沐黎一一回答，專家忽然問：“你最后一次月經是什麼時候？”

這個問題把沈沐黎問得一愣。

司桐也一愣。

“一月十號。”沈沐黎很快回神，如實回答，說完，又補充一句，“我這幾個月的月經不是很規律，總是兩三個月來一次。”

專家又問了幾個問題，給開了檢查單，“先去做檢查吧。”

有莫煦北安排的人帶著，檢查做得很快。

拿到驗報告，專家看了之后又讓去做B超。

做完B超，確定沈沐黎已經懷孕兩個月。

“先恭喜沈士。”專家看完檢查結果，說：“不過你的年齡偏大，屬于高危妊娠，若是要生下來，后續有很多事需要格外注意。”

專家叮囑了些注意事項。

而后又道：“若是不打算生下來，現在是人流的最佳時期，再過兩周，流產對傷害會很大。”

因為莫煦北的緣故，專家多說了幾句，沈沐黎從確定懷孕后就神怔忪，司桐向專家道了謝，攙扶著沈沐黎到休息區坐下。

“這邊沒什麼事，我就先去忙了。”醫生說。

司桐再次道謝。

“您還好嗎？”司桐握著母親的手，“別怕，不管怎麼樣，我都會陪著你。”

沈沐黎的思緒緩緩回歸，對上兒關切眼神，不知道為什麼，鼻梁忽然一酸。

猛地抱住司桐，把臉埋進兒的脖子里。

司桐安靜地回抱著沈沐黎，許久，沈沐黎抬起泛紅眼睛，“你希我生下來嗎？”

“我的意見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想不想要。”

司桐看著沈沐黎，角彎著弧度，聲音輕，卻帶著一堅定的力量：“不管你做什麼決定，我都支持你。”

沈沐黎著平坦的小腹，“這孩子來得不是時候。”

司桐沉默了片刻，問：“您……您要不要跟孩子的父親商量一下？”

問這話的時候，司桐心里有些許的憾。

從來不說讓沈沐黎和司清城復合的話，但心深，還是期待著父母能重歸舊好。

可司清城不能生育的事，整個海城都知道，沈沐黎肚子里的顯然不可能是他的孩子。

那就有可能是那位傅叔叔的了。

畢竟，沈沐黎近期接過的男人，只有他。

沈沐黎不知道兒心中所想，心里糟糟的，不知道該如何抉擇，過去一陣，緩緩道：“我想先冷靜一下，等我考慮清楚了，再說吧。”

……

莫煦北上午有幾臺外科手，做完已經快十二點。

下午還有幾臺手，他去華和醫院的食堂隨便對付一口，準備回醫院宿舍休息一下。

剛到宿舍樓下，接到母親的電話。

十分鐘后，門診大樓的清創室，莫煦北戴著一次醫用手套，修長的手指拿著鑷子，夾著浸滿碘伏的棉球，給司瑾彤腳腕上的傷消毒。

“嘶！”司瑾彤疼得眉頭皺。

莫煦北放輕手上的力道，上忍不住說：“怎麼這麼不小心？下個樓都能踩空把腳腕蹭破。”

司瑾彤聽兒子教訓的口吻，難得沒有反駁。

莫煦北低著頭，神專注：“你最近總不回家，在外面忙什麼？”

司瑾彤有點底氣不足：“沒什麼。”

莫煦北手上的作停頓住，抬頭認真地看著，“你該不會又在打什麼壞主意吧？”

“……”司瑾彤憤怒回視，“有你這麼懷疑自己親媽的嗎？”

莫煦北張還想說什麼，這時，清創室門口進來一個人。

正是上午他安排帶司桐和沈沐黎做檢查的醫生，醫生過來拿東西，沒想到清創室有人，愣了一下打招呼：“莫主任。”

莫煦北笑著應了一聲，順問起沈沐黎的檢查況：“我舅媽怎麼樣？沒什麼大礙吧？”

醫生看著莫煦北白皙如玉的俊臉，臉頰微紅，“懷孕了，恭喜莫主任，要添個表弟表妹了。”

“……”莫煦北手一抖，一副被雷劈中的樣子：“你說什麼？誰懷孕了？”

醫生還以為他是因為沈沐黎年齡偏大，一時難以接，笑著重復一遍：“沈沐黎啊，你舅媽，都懷孕兩個月了。”

說完，拿了東西離開清創室。

“……”莫煦北一時不知道該作何想。

他家老舅這些年是怎麼等著沈沐黎的，他看在眼里。

沒想到沈沐黎一聲不吭，把別人的種揣肚子里了，這讓他老舅怎麼接？

“剛才說什麼？沈沐黎懷孕了？”司瑾彤興得兩眼冒，“哈哈，居然懷孕了？哈哈，好啊！這孕懷得好極了！”

只覺這段時間郁結在心頭的一口惡氣，在這一刻散了一大半。

能想象到，司清城聽到這個消息，會是怎樣的傷心痛苦。

司清城比小了十二歲。

在司清城出生之前，是司家的公主，司家所有人都圍著轉，把捧在手心寵著。

可這一切從司清城出生的那一天就變了。

不再是司家的中心，所有人都開始圍著司清城轉。

隨著司清城長大，展現出各種驚人的天賦，圍繞在他邊的贊和掌聲越來越多。

他站在聚燈下閃閃發，而，因為資質平庸，像個丑小鴨被人忘在暗的角落。

恨父母的偏心，恨自己的平庸，更恨司清城的優秀。

只有看見他失敗，才能舒坦點。

司瑾彤迫不及待地讓司機送去雙生集團大樓，要親眼看著那位天之驕子的弟弟，是如何的失魂落魄、痛徹心扉。

到了雙生大樓的董辦，董卻告訴；“司董前天出差去了南城。”

“……”司瑾彤頓了下，“那他什麼時候回來？我找他有重要的事。”

這不是什麼不能說的，董就沒瞞：“司董下午四點的飛機，預計五點二十落地海城。”

傍晚五點三十多，海城國際機場。

司清城和幾個下屬一出機場出口，就看見笑容燦爛的司瑾彤。

“大姐找我有事？”司清城穿著藏藍的西裝，搭配白襯衫，整個人看著儒雅紳士，風度翩翩。

董已經把司瑾彤去雙生大樓找他的事告訴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