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將明,陸徽時推開門走進臥室,前一晚設定的鬧鐘鈴聲剛好響起,床上的人魯地掀開被子,煩躁地坐起,啪地按掉。
“醒了?”
迎面撞來一只枕頭,沈今懿沒睡夠心不佳,怒視著他:“都怪你,你明明知道我今天要早起的,你還……還……那麼晚。”
陸徽時拿著枕頭坐在床邊,看著某個人倒打一耙,了紅潤的臉頰,意有所指。
“你是說,用勾著我不放,這也怪我。”
沈今懿被噎住,呼吸放輕,耳垂一點點紅起來。
當然記得,昨晚上他其實有在克制,痕跡很留,是還在余韻中,無意識地纏著他不放人。
剛嘗事,其實他們都有些貪,但陸徽時顯然比更能管束自己的。
是想。
乖的時候特別會撒,一把嗓音甜得膩人,哥哥老公著,昨晚上想到以前聽朋友分過的一些和男友間的小趣,尤其是說到年長的男人,喜歡的那些……
心來,了他一聲d/ad/dy……
這才導致了陸徽時的失控,怎麼求都沒用了。
事實勝于雄辯,說不過,練又順地耍起了無賴,“反正都是你的錯,都是你害我沒睡好。”
今天是出發去棲云村的日子,大部隊在機場匯合,先搭早班機,再高鐵轉綠皮火車,最后再乘坐大進村。
時間迫,沈今懿怕遲到,結束了清晨的斗,跳下床,急忙要去洗漱。
陸徽時拉住,提醒穿好鞋,“鬧鐘我提前了二十分鐘,時間夠,慢慢來。”
沈今懿毫不領,踩進拖鞋,冷哼一聲走去浴室。
早餐清淡,沈今懿看到桌上的竹蔗馬蹄水眼睛一亮,“哇,家里的味道,好久沒有喝這個了,謝謝陳媽。”
陸徽時在客廳幫檢查證件和隨品,陳媽笑著說:“是先生早起給您煮的,您覺得好喝嗎?”
沈今懿角上揚,眼睛里盛著,蓋彌彰地用杯子擋了擋,“還行吧,也就比餐廳的好喝了一點點。”
到了出發的時間,陸徽時送去機場。
上車后,傲的樣子收了,自坐到了陸徽時懷里,離別的緒逐漸涌現,埋在他肩膀,悶悶地不開口。
陸徽時著的背,說些老生常談的叮囑,“那邊山路彎道多,坡度陡,容易暈車,暈車藥在背包右邊的小包里,記得提前半小時吃,別忘了。”
沈今懿點點頭,“記住了。”
穿著普通的白T、牛仔和帆布鞋,只涂了防曬,平黑框眼鏡遮了半張臉,扎高馬尾,像個青蔥水的大學生。
論起來,去過的地方比他多,見多識廣,但不在他眼前,他就無法安心,總是牽腸掛肚地想著。
擔心吃不好,睡不好,擔心被人欺負,遭遇危險。
去到哪里,當地的天氣預報和新聞是他每日都會關注的信息,經年來,已經形了習慣。
顧燕回說他是老父親心態,以后要是再生個兒,他陸大總裁這輩子估著就完蛋了。
抵達機場,到了要分別的時候,沈今懿打起神,在陸徽時臉上親了下,“哥哥,我走了,落地了給你發消息。”
這種場合,陸徽時沒有必要特意面,以為他不會下車。
電視臺和醫藥公司考察隊伍兩撥人在機場口匯合,正在清點人數。
隔著一段距離,他們看到了那輛奢華的一字連號邁赫停靠在路邊。
一個高挑漂亮的孩先下了車,接著,再走下一個西裝革履的男人,兩人的著分明不搭,但舉手投足間都著貴氣,有著別人無法的親昵,看著十分般配。
融達集團總裁這張臉,京市幾乎無人不識,更別說他才在過面,他牽著沈今懿過來打招呼的時候,一眾人不免有些激。
沈今懿人高馬大的臨時助理拿出名片給了兩位負責人。
陸徽時姿態平和:“這一行地偏僻,今懿年紀小,麻煩大家多多關照,如果發生意外,或者有需要幫忙的地方,直接聯系我就好。”
兩位負責人看到他的私人號碼,都有些寵若驚,他這種級別的人,平時要見一面難如登天,搭上線就意味著一個機遇,連忙道:“陸總您放心,我們做了很多應急備案,和當地政府部門也提前有過通,一定保障大家的安全。”
盡管男人放低了姿態,但一凜然的氣場還是令人心懼,其余人不敢上前攀談,著打眼,兩兩對視,都從彼此的眼睛里看到同樣的訊息:
陸總是真寶貝老婆啊!
* *
傍晚七點左右,沈今懿一行人才抵達棲云村,夕懸在群山之巔,被山嵐霧氣模糊得像一顆飽滿的橘子。
大車停在村口,從不暈車的人此番見識到了山路十八彎的威力,一個個臉白得要命。
車門剛打開,就有人沖下去抱著樹狂吐,沈今懿聽了陸徽時的話,提前吃了暈車藥,況還算好。
山里空氣清爽,鳥鳴清脆,這時正是農家的飯點,家家戶戶炊煙裊裊,村里的干部很重視這個項目,帶著村民過來迎接他們,和兩位負責人接今天的安排。
說話的是扶貧的年輕選調干部,長相斯文,說話文氣。
“歡迎各位老師來到棲云村,舟車勞頓,大家辛苦了,各位老師的住宿都分好了,等一下到名字的老師跟我們的老鄉回家,先休息休息,晚上八點,我們在村委給大家接風洗塵。”
村里沒有專門的住宿,只能借住在村民家里。
沈今懿站在人群后面,聽著村干部一個個念著名字,視線隨意掃過村口。
白的水泥路面上掉落了許多不知名的小野果。
路邊立著一座石碑,刻著這條蜿蜒進山里的路的名字,的心跳因為接連出現的巧合而加快,像是遇到了某種神的指引。
又見到了——
春鳥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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