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今懿怕他胃不舒服，小聲和他說話，準備等他先睡，有幾分哄人的意思。

陸徽時半瞇著眼，有一聲沒一聲地應著，尾音有一點拖著，磁又溫，勾著人耳。

他的酒量是真不好，只是格沉穩，即便是醉酒，行為也不出格。

但今天和沈臨川說起小時候的事，心緒涌，七八分的醉意之下，有些作就變味了。

沈今懿說著說著，突然笑了聲，往他懷里躲。

這人掌心著的背，手指沿著的蝴蝶骨邊緣挲，像是在認真描摹勾勒這塊骨頭的形狀。

得心里麻麻的。

“你做什麼！”

陸徽時低眸，看見在自己懷里仰起的笑臉，眉眼彎彎，紅齒白，很近的距離，笑出的氣息噴薄在他脖頸。

整個人沒有防備地在他懷里，段。

他眸低暗，結滾了滾，突然抬手，寬大溫熱的掌心捂住的臉。

再看一眼，他或許就克制不住吻下去的沖。

僅剩的一點微薄的意志力提醒他：現在還不到時候。

沈今懿眨眨眼，睫在他掌心簌簌掠：“嗯？你在和我玩兒嗎？”

頭頂傳來一道低啞的嗓音：“睡吧，晚安。”

第二天沈今懿醒得比陸徽時早，迷迷糊糊睜眼，被男人擁在臂彎。

窗外晴空萬里，盯著陸徽時放空的時候，無意識了，眼睛在某個瞬間聚焦，而后咻然睜大，瓷白的臉上飛快浮出一層異樣的薄紅。

臉從脖子一路燒起來，手忙腳起下床，甚至都沒來得及確認床上的人有沒有被的作吵醒，逃似的奔進浴室。

掬一捧涼水也澆不滅臉上的熱度，心臟跳的頻率重得幾乎將的腔震疼。

一邊告訴自己男人早上這樣很正常，一邊又因為青到一片空白而手足無措。

救命啊！！！到了……

很久很久之后，才整理好心，賊一樣拉開門，探出一個腦袋觀察。

謝天謝地，陸徽時還沒醒。

酒真是個好東西。

昨晚那點量對沈臨川毫無影響，有點急事理，他一早就去了公司。

陸徽時一個小時后起床，又洗了一遍澡才下樓。

傭人備了餐，他沒什麼胃口，隨便吃了幾口，出來找了一圈，看到沈今懿和西寶湊在一起玩跳棋，很專注，沒發現他。

姐弟倆好不容易才有時間團聚，他沒去打擾，拿著電腦到院子里理公事。

午飯后，蘇蕓送西寶去書法老師家里。

沈今懿看到陸徽時還是有點不自在，但家里現在就剩下了，總不能晾著他一個人。

想到他會下國際象棋，于是李伯擺好棋盤，邀請他對弈。

一個小時后，心里那點不自在全部被連著輸棋的氣惱替代。

“你就不能讓著我一點？你一個大總裁，這麼欺負一個小生好意思嗎？”

陸徽時將死的國王， 角漫出一點笑：“不是你說的，不要放水嗎？放也生氣，不放也生氣，這麼難伺候？”

沈今懿氣哼哼的：“那你不會用一種晦的，我看不出來的方式放水嗎？別人都能做到，你為什麼不行？”

陸徽時看向，嗓音有點寡淡：“誰？”

“小說男主。”沈今懿說。

說完，又補充一個字：“們。”

陸徽時輕抬眉骨：“很抱歉，沒有讓你驗到小說主的待遇。”

沈今懿面無表：“沒關系，都是我命苦。”

陸徽時彎：“命苦的沈小姐，還下嗎？”

沈今懿心一橫：“下！”

就不信了，一次都不能贏過他。

之后的對局，沈今懿仿佛被勝利神附，一路勢如破竹，就連一招臭棋，也能在山窮水盡之后柳暗花明。

又贏下一局，沈今懿盯著棋盤半晌。

看不出自己是怎麼贏的，或者說，看不出陸徽時是怎麼輸的。

瞇著眼，咬牙切齒：“所以，你剛才就是故意的！”

陸徽時看著氣鼓鼓的臉，識趣地沒有火上澆油。

不知道為什麼，躲著他大半天了，所以才用了一點極端的辦法。

“還來嗎？”

沈今懿搖頭，不是輸不起：“你給我講講吧。”

陸徽時眼含贊許，就著剛結束的這一局給講起棋路和策略。

傍晚，沈今懿自告勇去接西寶。

自然了陸徽時和一起，出發前，到房間拿了很多年前用的音樂播放。

翟清歡還沒有和家里離關系時，們經常一起坐觀士在城中采景，接人時間充裕，想帶陸徽時也驗一番港城風。

大忙人難得有空閑。

司機送兩人到上車點。他們是幸運的，今天游客不多，不用排長隊。

沈今懿購了票，站在一邊對陸徽時做了個請的手勢：“公主，請上車。”

陸徽時眸平靜，拍了拍的頭，暗含警告。

沈今懿的惡作劇沒功，笑了笑，自己踩上扶梯。

走在們前面的是一對出來玩的姐妹倆，帶著GoPro拍vlog，有個鏡頭沒拍好，兩人倒退回來，沈今懿為了躲人，后退一步，差一點踩空。

一只手掌落在背后，穩穩地托著，等前面的人意識到不妥急忙走開后，把輕輕送了上去。

空座還很多，沈今懿拉著陸徽時的袖子，選了靠后一點的位置坐下。

日落時分，人洶涌，橘黃的影籠著港島，士在高樓林立中穿行，霓虹漸次亮起，連綿一片閃爍星，璀璨繁華。

晚風和暢，耳畔風聲很響，沈今懿老半天才拆開打結的耳機線，把一只耳機塞給陸徽時。

藍瑩瑩的眼底倒映著晃的影：“我大學之前用的，沒想到還有電，也不知道能不能用，我們賭一下吧。”

自己也帶上一只耳機，鼓搗半天，直接進副歌，多年前中斷的那首歌繼續播放。

陸徽時看見眼睛亮起：“是我以前很喜歡的一首歌！”

他仔細聽，耳機里聲繾綣迷離——

「But only love can say

Try again or walk away

But I believe for you and me

The sun will shine one day

So I'll just play my part

And pray you'll have a change of heart

But I can't make you see it through

That's something only love can do」

這個傍晚，這首歌單曲循環數遍，似乎契合了誰的心意。

除了自己，誰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