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歡意鞠了躬,便回了鋼琴前,開始彈奏起來。起初幾個音,彈得非常慢,一頓一頓的。底下的人以為是看不見,正打算出言嘲諷,結果悠揚的琴音便傳了出來。
曲音連貫,婉轉傾。
只是……
“剛剛是不是有兩個音彈錯了?”
“我好像聽著,也跟我們給的曲子不太一樣。”
而這個電視臺的工作人員其實是專門的音樂臺,在古典音樂中他們幾乎都是專業的。因此陶歡意的曲子一出來,他們很快就聽出些許不一樣來。
“好像確實是。”
“這麼低級的錯誤也犯嘛?那我們要怎麼相信?!”
他們背后的臺長倒是出幾分戲謔聲,“我倒是覺得,這琴音雖然彈錯,卻好像知道彈錯似的,故意照錯的彈。”
“故意照錯的彈?”
“這曲子的錯,被彈得別致的。我聽著,還是有幾分韓泰華的名作的味道。”
“那臺長,你是屬意咯?”
“還可以再聽聽后面一位。”
“臺長,我們到時候電視臺演播的時候用的可不是這首曲子。這個譜子都能彈錯,若是換了新的譜子還是彈錯,這六重奏卻會影響其他人配合的。”
“也是。”
一曲彈畢,整個會場都在竊竊私語中討論。先前所有人對陶歡意的質疑,全都收了回來。
“這……真的是眼睛看不見的人在彈嘛?!”
“就是啊,完全get不到看不見誒!而且彈得真的好好,第三樂章的時候節奏很快很張,到了第四樂章的時候又緩了下來,這個節奏聽得真的很舒服,現在聽完整個人全是意猶未盡的覺。”
“我覺得彈得很好!就是不知道傅月紫彈得怎麼樣。”
“傅月紫年名,鋼琴技藝自然不用多說。”
很快,到了傅月紫上臺。上臺前,懷疑地看著陶歡意,眼里滿是不甘心。
怎麼可能這個瞎子彈得比好?
不服氣地到了鋼琴前,沒想到才彈到第一樂章的時候就因為陶歡意的表現太好而導致力很大,以致錯百出。
“不是,這個傅月紫怎麼彈得怪怪的?”
“就是啊,我也覺得彈得不好。”
“這不是傅月紫的實力啊。”
傅月紫察覺到不對勁,突然將鋼琴一摁,琴蓋按了下去。一陣噪音傳來,惹得眾人皺起了眉頭。
傅月紫站了起來,指著陶歡意擲地有聲道:“作弊!”
“什麼?!”
“怎麼會作弊?”
傅月紫看向陶歡意,眼里閃過一道。
絕不容許自己今天在眾目睽睽之下丟臉,因此早就做好了萬全準備。
“我的音響設備有問題,是有人替換的!我每次按下一個鍵,我的擴音設備就會傳來雜音。不信的話,可以讓專家看一下。”
信義集團的負責人趙榮立刻站了出來,“我看下。”
他去檢查了一番,還真的檢查出傅月紫的擴音設備確實有問題。
傅月紫的目落在陶歡意的上,口氣一如既往的咄咄人,“是!一定是怕輸給我,所以在我的擴音設備上做了手腳!所以我剛剛一坐下來,彈的音都是錯的。”
如此被人指證,陶歡意也不甘示弱地站了出來,“第一,我沒有。第二,你彈錯了,跟擴音設備有什麼關系?擴音設備有問題最多是多雜音,就我剛剛聽見你的第一樂章里,二十多個音符里錯了七八個,這也能怪在設備頭上?”
傅月紫那番話,也是糊弄糊弄門外漢。但凡認真學過音樂的人,都能聽得出來剛剛心煩意,犯得全是低級錯誤。
彈琴本就只有技巧毫無,就連技巧都出了錯,那真是別人耳朵的災難。
“就是因為這個設備導致的雜音影響了我,我聽見第一個音不對的時候,我就沒辦法彈第二個音。”
趙榮站了出來,目復雜地看了陶歡意一眼,“擴音設備確實被人過手腳,雜音也確實容易影響發揮。”
有他背書,傅月紫更是橫了起來。而臺下的眾人看著陶歡意的目也多帶了幾分鄙夷,“我看本就是故意的!就是想證明自己眼瞎也會彈,又怕輸給傅月紫,所以才會這樣的!”
“沒想到手段這麼上不了臺面。”
“就是啊,剛剛還說的那麼理直氣壯,結果想想干的事……真讓人生氣!”
“陶歡意,下臺!”
“盲下臺!”
就在所有人都囂著讓陶歡意滾下臺的時候,卻是沈晏郴站上了臺。他先前就讓助理盯著傅月紫——畢竟之前陶歡意的訓練鋼琴不見了,就是傅月紫搬掉的。沈晏郴猜到他還會再手腳,便提前讓助理盯著,沒想到竟然會自己在自己的擴音設備上手腳反咬一口。
“傅月紫,更換擴音設備的事明明就是你干的,為什麼要賴在頭上。”
傅月紫怎麼也沒想到,竟是自己慕的沈晏郴上來,幫著陶歡意與自己針鋒相對。
銀牙幾乎咬碎,想起自己從小就眾星捧月,一直驕傲得好像天上的明月,只有沈晏郴對不屑一顧。盡管如此,有那麼一段時間,都在他的隔壁為他彈琴,每次彈完離開后,他總會經過他的辦公室,看著他辦公室的門敞開時他在里面睡覺。
無論清醒還是睡著的樣子,他總是看起來優雅矜貴高高在上。明明那麼溫的一個人,卻被外界的謠言傳那個樣子。
傅月紫就此,在每回彈完琴看到沈晏郴睡著的樣子后上了他。如果兩人,大抵也是如此,會在他邊看著睡的他。
現在,深深著的男人,竟然幫著他最討厭的人,即將拆穿自己的真面目。
傅月紫人都傻了,臉蒼白著后退一步,“沈晏郴,我沒有!不是我干的!你別被的樣子騙了,就因為眼睛看不見,你就可憐欺負我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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