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若綿默了默，“……不用你給我準備這些。”

他不接話茬，只是說，“北城水質不好，加里不能用自來水，我差人定期給你送礦泉水。”

抬眼看他，目里說不清是什麼緒。

陸政繞過旁邊，把掌心到暖氣片上了一下。

比昨天熱了些。

“還差點東西。”

那口吻，倒像是他本人要在這兒住一樣。

“什麼？”

陸政雙手著兜，站在臥室和客餐廳之間短短的走廊拐角，“我看你在南城的住弄了閱讀角，很舒服的樣子，這兒要不要弄一個？”

程若綿幾乎呆愣住，眼睛幾不可查地微微張大——

本來就打算今晚去宜家看看的，想買個小書架買個單人沙發。但他安排人上門維修，就把這一茬往后延了。

“……我，”突然有點訥訥，“我本來是打算今晚去一趟宜家的。”

“宜家幾點關門？”

“十點。”

陸政抬腕看表，“來得及，走吧，我帶你去。”

程若綿還站在原地，好似要猶豫，陸政直接過去虛虛圈住手腕帶了一把，“再磨蹭真來不及了。”

被他牽著往門口走了兩步，想起什麼似的，“我的手機。”返回去餐桌上拿了，跟著他一起出門。

-

庫里南停在小區外，程若綿坐上副駕駛系好安全帶，陸政打轉方向盤，駛上主路。

程若綿打開手機地圖。

有點堵車，但租住的地方和宜家都在北四環線上，倒是不遠，只要不到半小時。

到目的地，直奔樓上家區。

怪不得年輕人總喜歡沒事兒就來逛逛，一個一個樣板區域展示了各樣的生活場景，書房、臥室、廚房、臺，個個明亮溫馨、愜意松弛，能勾起一窮二白的年輕人對未來生活的初步想象。

程若綿早就空在app上看好了自己想要的款式，直奔過去，托起標牌看尺寸。

陸政推著車來到旁，微俯了低頭跟一起看，“尺寸合適。”

程若綿抬眸看他，“你確定？我對尺寸沒什麼概念。”

“確定。”

指尖點著，“這三個，分別對應的是？”

“高度、寬度、進深。”

若有所思點點頭。

翻過來看看背面，背面有更詳細的尺寸材質等介紹。

程若綿凝神看著，不經意地，鼻尖捕捉到了一縷淡淡的男香。

陸政的味道。

猛然察覺到，與他距離太近了，頭往后偏著側了側，頭發著他的下一掠而過。

隨著的作，陸政眼睫微掀看了一眼，沒作聲。

很快挑選完畢，約定了明天下午送貨上門安裝。

程若綿本來想定在周日送貨，但陸政說他明天下午正好有時間，可以幫過去開門盯一下。

于是就這樣敲定。

庫里南原路返回。

停穩在小區門外路邊，陸政一起下了車，道，“我去買瓶水。”

也是。

自接下班回來，幫著忙前忙后，連杯水都忘了給他喝。

程若綿懂事慣了，便跟著他一起去了小區旁的24h便利店。

站在門外臺階上等，不大會兒陸政就出來了。

剛抬眼看過去，就察覺他遞了個東西過來，低眼一看，是個草莓味的冰淇淋。

心里驀地涌過一陣不形的酸。

訥訥地接過來。

陸政低眼擰開礦泉水瓶，又原封不擰上，默片刻，淡淡地開了口，“你還記不記得，你和兩個朋友在酒店住的那一晚？”

“嗯？”

“那天我提議你搬過去和我一起住，”他掀起眼皮看，角有一抹溫和的笑，“你怎麼突然間變了態度？是我哪句話說錯了嗎？”

程若綿當然記得這件事。

咬了咬，低低地，“……你兇我。”

怎麼可能呢。

他那時完全出于不自，心里滿腔意往外涌，疼都來不及，怎麼會兇？

程若綿別開眼，模仿他當時的口吻，“你當時說‘還要猶豫’？”

陸政定定地看，經這麼一模仿，好像真有那個味兒。

“你的樣子……”

程若綿說著說著眼眶紅了，“算了，你本來就這樣，一點兒不如你的意，你就要擺出那個架勢來對我，當時我就知道了，我沒資格對你說不。”

“對不起。”

別開臉不理。

陸政繞到面前，掌心托起的臉，低聲，“對不起——”

話說到這兒，他這才記起了當時的心，他確實有一點點不悅，本以為他們是濃意，可還在瞻前顧后，他當時確實有點催促施的意思，敏銳地察覺到了。

“……好像是有點施的意思，”他本能地那麼做，他不能容許不想要跟他一起住，“……我只不過是想要你喜歡我、想跟我長久地在一起，對不起，我方式錯了。”

他竟在探究過去的錯，這是程若綿沒想到的。抿了抿，瞥他一眼。

陸政用指腹了臉蛋兒，把合進懷里。

低頭在耳邊說，“我你。”

-

這幾日陸政都是獨自開車往程若綿的小區和公司跑，尚策倒落了個清閑，也是因為他了解最多的，所以就被老爺子暫時借調回陸家老宅，幫著跑一跑程若綿家里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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