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不再想哭了，心里只有一種深深的恐懼和茫然。

就像午夜夢醒，發現自己睡在一片汪洋之中。

宋揚趕來得非常快，不過半個小時。

急剎車聲，而后是開關車門的聲響。

程若綿從膝蓋上抬起頭，遙遙地看著宋揚小跑著向奔來。

距離越來越近，路燈澄黃的從他臉上掠過。

那是一張年輕的清澈的臉，滿懷著對真摯的擔憂和疼惜。

他站在面前了。

程若綿在這一刻察覺到自己的崩潰和無助。

沒辦法，做不到。

宋揚是個很好的人，這樣對他太不公平。

站起，努力出個微笑，“我有話跟你說。”

宋揚又走近了點，過來擁住。

“怎麼了？綿綿？出什麼事了？”他輕拍的肩，一連聲地問，“我一直好想見你，一直不出時間。你工作不忙了嗎？”

程若綿把臉埋在他肩頭痛哭。

過好一會兒。

漸漸止了哭聲，推開他，深吸一口氣，平穩地說，“宋揚。”

這兩個字一出，宋揚立刻就有了預。

臉以眼可見的速度變得灰白。

他試圖阻止說出口，剛出個笑容，程若綿就說，“我們分手吧，對不起，我忘不了前任。”

“對不起，是我太卑鄙，試圖通過和你培養的方式來忘掉過去，開啟新生活……”

“……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我們不是聊過了嗎，”宋揚試圖挽回，他有點手足無措，想要再次抱住，“我給你時間，好不好——”

兩個人都聽到了開關車門的聲響。

程若綿抬起頭看過去，臉一瞬變得慘白。

宋揚也轉頭看了一眼，一個穿著黑大的高大男人從停在路那邊的邁赫后座下來，穩步走來。

宋揚下意識沒覺得那男人跟他倆有什麼關系，很快收回視線，繼續要抱程若綿，跟說話。

剛要把程若綿抱住，他的肩膀就被人握住，繼而推開。

陸政像踢開路邊的垃圾桶一樣，把宋揚推開，一把打橫把程若綿抱了起來。

宋揚一個踉蹌，后退幾步勉強站穩，眼睜睜地看著，突然間什麼都明白過來了。

-

邁赫自幽靜的街道駛過。

沉穩優雅，像黑夜中巡游的猛。

程若綿坐在陸政懷里，摟著他的脖子，眼睛著車窗外。

車窗外，是北城深秋靜謐的夜。

心只有荒蕪的空寂。

第62章

陸政的車早就在街對面停著了。

從程若綿呆愣在那里開始，從拿出手機開始。

他以為是要打給尚策要車來接，于是靜等著。

點了幾下屏幕，陸政就看向尚策。

尚策也低頭看著自己的手機屏幕。

黑漆漆的，沒有反應。

程小姐的消息不是發給他。

尚策心口一滯，戰戰兢兢起來。

好像程小姐不是聯系他，了他的錯。

那會是給誰發消息？

不大會兒就有了答案。一輛車疾馳而來，那個年輕人風風火火下了車向跑過去。

兩個人還深款款地對視了好一會兒，然后才抱在一起。

程若綿把臉埋在他肩頭，看那樣子，像是在哭。

在小雅家里委屈了？

了委屈，知道找人哭訴。

卻不是找他。

而是這個該死的年輕人。

陸政在后座過車窗死死盯著這一幕。

他下車摔上車門。

那年輕人回頭看了他一眼，還不知死活地要抱。

但凡給他個眼神，都是輸了。

所以陸政忍耐著想殺人的心，一眼也不看他。

他本不夠格為他的對手。

任何人都不夠格。

-

終于把抱在懷里了。

邁赫平穩地駛上環線。后座，陸政一言不發，低眸沉沉地注視著懷里的人。

程若綿蜷著，眼神空茫地著車窗外。

這會兒倒是不哭了。

“為什麼會哭？出什麼事兒了？”

語氣沒什麼波瀾，他這個人迫太強，于是這話說出口顯得有點冷漠，像質問。

程若綿沒反應。

陸政察覺到自己口吻有點，默幾秒，“……想跟我說說嗎？”

還是沒有反應。

“說話。”

他語氣又重了幾分。

靜等了幾秒鐘，程若綿才慢慢轉過臉來，像是才察覺到旁邊有他這個人一樣，那目有幾分陌生和疏離。然后似是又意識到他大約是在訓斥，所以眼睫閃了閃，低垂下來。

畏懼似的。

這模樣太可憐了。

自分開又重逢，還沒在他面前出過這種表。

陸政一顆心突然被揪住似的，疼得發慌。他本能地抬手用指腹的臉頰，安，“……到底怎麼了？嗯？不想跟我說嗎？”

搖頭。

就這樣一直到了瑞和公府。

程若綿游魂似的下了車，陸政繞過車把抱起來，抱到二樓。

一下地，就直接去了浴室。

陸政看著的背影，拿出手機打電話。

過了好一會兒陳晉鵬才接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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