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揚看的表,笑說,“真順路。”
至此,也不好再推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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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值晚高峰,走走停停。
兩人閑聊了些各自工作上的事,宋揚微抬抬下,示意手里那杯冰式,“怎麼一口不喝?”
“我不想喝冰的。”
程若綿看他了然的眼神變化,補了一句,“……不是那個……”都是年人了,也沒必要在這事兒不好意思,“我只是不太喝冷飲。”
宋揚笑著點點頭,重復道,“不喝冷飲。”
這話有點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程若綿偏過頭,沒吭聲。
到了老小區外面,下車前,程若綿跟他說,“謝謝你宋先生,又麻煩了你一次。”
口吻極其客氣。
“宋先生,”宋揚看著,覺得好笑似的,“還這麼客氣?”
程若綿還是微笑著,正想說再見,宋揚就道,“以后我名字。”幾乎是半命令的語氣。
那一瞬,程若綿都有點恍惚。
他上那勁兒跟某個人有點像。
只不過了些沉穩,了些冷厲,了些讓人難以招架的強勢。
跟恍惚一起襲來的是一陣痛,本能地下去,如常跟宋揚道別,下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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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城和哥本哈的合作項目,程若綿付出了不努力。
期間一度因忘記吃飯得了急腸胃炎被送去急診室。
領導也說,不要太拼了。
已經很優秀了,自國最厲害的培養外語人才的學校畢業,外加英國留學經歷,更別提還有過的專業知識儲備和富的相關工作履歷,往那兒一站,臉上就寫著倆字:
靠譜。
不但工作認真負責,有想法有創意,甚至本人的形象也有加持,畢竟是參與政府和國外的合作,外貌上得端莊大氣且得。
對接的一些個外國人都說很有東方韻味。
有一種外剛的強韌。
八月底,和幾個領導一起飛了一趟哥本哈。
上次來這里是一年前。
在哥本哈待的那兩天日程很滿,跟著領導跑了好幾個地方,作為著名景點,格倫維特教堂也在考察之列。
程若綿在當地接待團的指引下參觀教堂部。
教堂建筑本呈現了極致的線條,尤其是在午后溫的線下,影得似一場幻夢。
更像是一場轉瞬即逝卻亙古雋永的神跡。
上車離開前,最后了一眼。
就讓這神跡,為切割掉的那部分,永久地留在這里吧。
這是一部分的墳墓。
-
8月22日,陸政31歲生日。
孟正安和郁景明幾個人為他攢了個小聚會。
他剛從哥本哈飛回來,沒倒時差,回瑞和洗澡換,而后直接去了俱樂部。
陸政一向不覺得生日是件要事,跟平常的應酬一樣,聊聊天喝喝酒,科打諢說笑著也就過了。
這天也是如此。
孟正安沒個正形地來跟他說笑話,他笑罵幾句,酒杯,仰頭喝干。
圈里像他這樣的公子哥,逢生日節日最忌諱收禮,旁人瞧著這樣好的攀關系的機會實在眼熱,也只能來敬一杯酒,說些吉祥話。
他懶懶地靠坐在沙發里,有人來跟他敬酒說祝福,他低眼聽著,角掛著一抹漫不經心的笑意,末了,跟來人杯,把杯中酒喝掉。
看起來若無其事。
跟以前的陸政是一樣的。
孟正安一直瞧著,卻忍不住偏頭跟郁景明嘀咕,“你覺不覺得阿政有點問題?”
“覺得。”
“是吧?”孟正安拍了拍他的肩,又蹙起眉頭,想不通似的,“說不上來,但好像有哪里不對勁。”
“老杜家那個下三濫給他敬酒,他都喝了。”
擱以前,陸政是瞧不上這號人的。
倒不是說他現在就瞧得上這號人了,而是,“他人本沒在這兒!”孟正安恍然大悟,“是吧?魂兒丟了。”
“我覺,現在擺在咱們面前的,就是個空架子。”
郁景明說。
陸政沒喝太多,聚會結束,他乘電梯下樓,背影看起來也很穩當,郁景明和孟正安跟他道別,他沒回頭,只是手從兜里出來抬了抬。
上車,降下車窗。
尚策啟車子往瑞和駛去。
后座,陸政閉目養神。
確實沒喝太多,可夏夜的清風拂面,他只覺得渾都在燒。
解開襯衫頂端兩顆扣子,無濟于事。
回到瑞和,尚策早吩咐家政煮了醒酒湯,陸政在樓下喝了,回二樓臥室。
時差還沒倒過來的緣故,毫無睡意。
他敞著坐在起居室沙發里,眉心深深勻出一口氣。
他能覺到,自己表面上還好好的,可五臟六腑要爛了一樣。
有什麼東西在燒,燒得要頂破嚨。
放空大腦。
什麼也覺不到,只有一種徹底的平靜。
那是在知道程若綿表面上與他意、事實上卻一直計劃著離開的時候,他的心。
他的緒一直停留在那一刻,沒有消弭沒有紓解。
他沒有去理這個緒。
就這麼一直擱在這兒,積在里,此刻在酒的催發之下燃燒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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