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一松，氣球飛走了。

第52章

二月底，程若綿從老家回到北城。

是本屆畢業生中最輕松的那一類，提前得到心儀的offer，敲定了未來的去向，是而拿到畢業證前這一段時，可以說是相當自由隨，是人生中難得的無憂無慮的階段。

除了要準備畢業論文之外，跟一樣或已經拿到offer或考上研的同學們，有的去畢業旅行；有的要在這幾個月多考取幾個證件，為未來的職場發展添加更多籌碼；有的趁此時間發展興趣好……

程若綿則選擇待在瑞和公府。

的日程還是排得很滿，有時回學校跟導師過畢業論文，有時和馮優悠約著逛街，大部分時間是待在瑞和公府二樓書房里看書。

語言是最需要日積月累厚積薄發的科目，一時也不能松懈。

祝敏慧已經決定留在北城，找了份能轉正的實習崗工作，這段時間要拼盡全力獲得轉正的資格，沒什麼時間和小姐妹們一起玩。

程若綿獨自回過幾趟宿舍，把自己剩余在那里的私人品分批次一件一件打包，寄回老家。

忙完回到瑞和公府，跟著廚師一起，學著做飯。

這一陣子都是如此，簡直像個溫賢惠的小媳婦兒，白天在家忙自己的事，晚上學著做飯等陸政下班，等他回來，跟他一起吃飯，在小院里散步聊天，睡前做。。

初次下班回來見到也系著圍，一臉興致地請他品嘗做的菜，陸政笑說，“你不必做這些。讓你住在這兒，是為了讓家里的人能好好照顧你，你怎麼反倒照顧起我來了？”

程若綿不跟他說那麼多，只是推著他落座，請他品嘗。

他落了座，卻說，“先親一個。”

順從地接。

這些倒還是次要，重要的是：甚至有點黏人。每次陸政下班回來，總要窩在他懷里，幾乎是寸步不想離開。

陸政簡直飄飄仙。

他問過工作的事。

程若綿回答他說，“已經找好了。之前實習過的那家大廠，只不過是不同的部門。”

那一陣陸政很忙，也沒多想，甚至帶去吃飯為慶祝就職順利。

從二月底到三月底，是陸政最春風得意容煥發的一段時。

溫香玉在懷，耳鬢廝磨親無間，甭管工作和家族事務有多忙，他日日心大好。

未來可期，簡直到了讓人急不可待的地步。

三月底那一晚，陸政參加某場飯局應酬，席間有一位是他的老友，也是程若綿所在公司的創始人，之前為了實習的事，他們還通過電話。

飯后煙的時間，陸政提起程若綿，“我家小朋友在你那兒工作，以后麻煩你照顧著點兒了。”

“當然當然，”老友笑說，“上次跟你通過電話之后，我還特意看了的簡歷，在英國留過學，專業水準一流，實習期間上司打的評語也對很滿意，是個大有可為的人才。”

客套了幾句，第二天上午，陸政離開辦公室，沿著走廊去會議室開會。

走到一半，經過大片落地窗時候，收到老友的信息，問他小朋友的名字是不是「程若綿」，公司組織架構里沒這個人，最近幾批應屆畢業生的招聘名單里也沒見到。

皮鞋停住。

陸政低頭看著手機屏幕，第一反應是確認自己的記憶，程若綿是這麼說的沒錯。

那到底是哪里出了差錯？

春日溫的突然變得刺眼，過落地窗大面積映進來，讓人頭暈目眩。

書站在他旁，焦急地等待他。

他在原地站了兩分鐘，才重新邁步走向會議室。

傍晚，下班回去路上。

邁赫后座，陸政肘撐著車窗框思考時，接到一個電話。

是4s店的回訪。

畢竟是送給程若綿的禮，當初是他親自去提的車，留了自己的電話。

接起來，對方寒暄兩句，彬彬有禮地說，車行即將到貨一輛最新款，聽二手易部門的同事說您之前的車已經賣掉了，要不要時間來看看新款？

賣掉了？

賣掉了。

下車時候，視線不經意間從駕駛座掠過，他突然想起上次程若綿說駕照要換本的事。

初始獲得駕照之后，第一次換本需要六年，此后便是十年。

也就是說，即使是18歲獲得駕照，也得要24歲才需要換本。

他太想當然了，他這樣的年歲，周圍的朋友基本上都過了換本的年紀，有的甚至是第二次換本了，所以他當時并未起任何疑心。

當一件事在自己的生活里習以為常，便會理所當然地以為其他人也都是如此。

程若綿從那個時候就在騙他了。

下車，穿過院落，陸政心里只有前所未有的平靜。

他徑直上二樓，推開臥室門，便看到程若綿正窩在沙發里看書，還穿著睡，長發覆在白皙肩頭，整個人瑩瑩清又脆弱的模樣。

他如常過去俯親，然后去酒柜倒酒。

他拿著酒杯回到主臥起居室，程若綿就放下書，說，“你這幾天不太忙了吧？”

“嗯。”

“那我有事想跟你聊。”

陸政就站在地毯中央，一手兜，一手控著酒杯杯口，甚至微微勾，“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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