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若綿反手關上門。

三個舍友各自坐在自己的床上，祝敏慧看到就問，“綿綿，要一起去嗎？你有沒有別的安排？”

程若綿愣怔了好一會兒。

“……我明天有個筆譯比賽。”

“哦對……”

祝敏慧又說了什麼已經沒有聽清了，因為就在剛剛才發覺，從校門口走回到宿舍這一路上，都在回味那個吻。

那種被強勢索取的錮，讓一路上心跳得飛快。

祝敏慧看出了臉的異常，探往下看，“……你怎麼了？好像有點走神。”

“沒什麼。”

程若綿下意識用指背蹭了蹭角，像是剛吃完甜食被逮了個正著的小孩。

洗漱完，趁著熄燈前這一小段時間，為明天的比賽做最后的準備。

學習時倒還好，注意力被強制地奪走，熄了燈，收起書本黑爬到床上，用被子將自己裹好，瞪著眼睛瞧著黑暗。

愈是強要把大腦清空，那個吻的一切愈是清晰。

津換的水聲就像是在耳邊，這個時候，不期然記起了昨天陸政將發燒的從宿舍帶走的細節，在邁赫后座，他把抱在上懷里，偶爾用手背試一試額頭的溫度，一直攥著的手挲安。

這些細節，本已經被當時不清明的大腦忘了的。

此刻回想起來，只覺他的懷抱溫暖至極，讓流連貪。

-

離開外語學院東南門，邁赫駛向陸家老宅。

夜已深了，大院深那兩棟宅子還是燈火通明。

陸老爺子背著一只手，站在陸政的門廊下逗貓。

大院里有不散養的小野貓，平日里到這家討點口糧，到那家睡一覺，過得逍遙自在。

陸政下車走到門廊下，點了兒煙。

老爺子轉頭覷了他一眼，淡淡地開了口，“談完了？”靜等兩秒，沒得到回答，他繼續道，“……佟宇那小子不簡單，你留點兒神。”

他知道陸政今晚和谷家談事，特意等在這兒，囑咐他兩句。

陸政沒吭聲。

老爺子收回視線，把逗貓棒提了更高了些，小貓便跳著往上撲，前爪抱住球撕咬。

“還有，跟著你的那個小姑娘，聽說之前跟佟宇也有牽扯？”

話沒說盡，意在提醒他，小姑娘有可能是和佟宇串通好的，當心著點兒枕邊風，別被兩頭算計了。

“您想說什麼？”

老爺子把逗貓棒一扔，撣了撣手心不存在的灰塵，“……不如，還是把那小姑娘送出去吧。也看看佟宇有沒有什麼反應。”

陸政終于抬眸看他一眼。

半晌，斂了眼睫，微微勾，“倒是個好主意。”

他口吻淡淡，看不出有任何緒的跡象。

老爺子不由又去看他的表。

他和平日里一樣，臉上只有紋不的淡漠。

老爺子咳了聲，“……若是只圖你的錢，倒還好說。背景底子不干凈的，還是。”

陸政沒接話，抬腕看表，道，“時候不早了，您早點休息吧。”

說完不等回答，掐了煙徑直推開門，進了屋。

-

筆譯大賽在線上舉行，此是最后的決賽。

程若綿和其他進決賽的九個同學一起進學校機房，統一線上參加考試。

考完試是中午，祝敏慧等在教學樓外，和一起去食堂。

找好座位打了飯，程若綿去買了兩杯咖啡，冰的給祝敏慧，熱拿鐵自己拿著喝了兩口。

昨天很晚才睡著，今天一上午又是全神貫注的費腦活，這會兒覺得神不濟，得提提神。

祝敏慧問，“覺怎麼樣？能不能得獎？”

“應該差不多。”

“到時候喊上優悠，給你慶祝一下，”祝敏慧道，“下午去圖書館？”

“嗯，一起嗎？”

程若綿道。

“好哇。”

如此敲定，吃了飯，兩人抱著書頂著春日午后的往圖書館去。

天氣預報說今晚有小雨，這會兒還沒看出跡象，但祝敏慧向來是未雨綢繆，已經帶了兩把傘，“給你也捎了一把，記得你早上急著出門，好像沒帶。”

程若綿笑看，“你真的好心。”

“只是對你。”

祝敏慧眨眨眼。

在眼里，程若綿是個招人疼的，沉靜斂不說話，有任何痛苦輕易也不講，是而，總不自覺把自己放在照顧者的角度。

程若綿笑瞇瞇挽住的胳膊。

四樓自習室零星有幾個空位，兩人沒法兒坐一塊兒，程若綿撿了個離門口近的位置。

把書本拿出來擺放好，按習慣把手機拿出來開勿擾模式。

點亮屏幕之后，卻是鬼使神差地點進了微信。

和陸政的對話框已經被幾個群消息到了下面。

指腹無意識地在他頭像上挲，打開對話框之后，猶豫了一番還是關掉了。

下上導航欄，開啟勿擾模式，再上去，剛剛還在下面的對話框已經頂到了最上面，來了條消息：

「陸先生：在做什麼」

程若綿抿了抿平穩心，打字回復：

「剛到圖書館」

「陸先生：晚上來接你？陪我吃頓飯」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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