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人送禮當然高興，但這份禮對目前的而言有點超規格了。

“不是說通勤不方便嗎。”

程若綿等他繞回來拉開副駕車門坐進來，便打轉方向盤調頭開出去。

“把您送到哪兒？”

陸政就笑，“不給我個回禮？”

“嗯？”分神側頭看他一眼，“……什麼？”

是想的那樣嗎？

陸政看出了眼神的變化，覺得好笑似的，臂過去，掌心在后腦勺了一下，“晚上陪我吃頓飯。”

掌心帶來炙熱的，那一瞬，腦后被熨帖，進而好像整個人都被安被疼惜到了。

“……好。”

他打開車載導航，輸地址，程若綿循著開出園區，等紅綠燈的時候，提議，“要聽歌嗎？”

“聽你的。”

一句話兩個意思。

程若綿把自己的手機遞給他，陸政接過去打開某音樂app，連了藍牙，隨便點開收藏夾里某一首。

「oh Toronto

……」

《Toronto》輕松抓耳的旋律，很適合開車時聽。

程若綿盡量不想太多，只沉浸在眼下的氛圍里。

還舒服的。

時不時扭頭往副駕駛看一眼。

周六傍晚，正逢出行高峰期，沿著環線自北向南開，夕遠遠地掛在副駕車窗外面，溫暖的線映著陸政的側臉。

他正在講電話，偶爾簡短地嗯一聲。

側臉廓流暢深邃，許是這暮的緣故，他這樣冷沒有人味兒的男人，此刻也顯出了一日常的溫馨。

以后結了婚，他也會這樣逗著自己的老婆，一起開車上下班嗎？

紅燈。

他掛了電話。

程若綿收住漫無邊際的思緒，想到剛剛他說這是補給的生日禮，便問道，“……您的生日在什麼時候？”

“八月。”

陸政手肘支著副駕車窗，“八月二十二。”

還有小半年呢。

“……那我可不可以問，您多大了？”

至得二十五六了吧，若年歲再輕些，不至于有那樣沉穩冷的氣度，那是非閱歷難以鑄就的。

若忽略長相，單看他日常的行事風格，說是三十了也有可能……

“三十。”

果然。

正正好好大了九歲半。

陸政擰松了領帶。

這樣問起來，他才意識到，此前對他的了解恐怕就只有名字，在對他可以說是完全不悉的況下，就為了他的人。

這個認知讓他覺得間焦。

程若綿想起什麼似的，笑說，“您陪我過了二十歲生日，正好，我也可以陪您過三十歲生日。”

算得上是禮尚往來了。

陸政沒說話，只是倚靠在副駕略偏過頭看著。

那深沉的眼神，讓程若綿聯想到，“……您是獅子座。”

“你信這個？”

程若綿輕搖頭，“只是聽朋友說起過，往過獅子座的男生。”

不是“說起”，準點，是吐槽過。

“怎麼說。”

他好似饒有興味，又好似興趣缺缺，只是隨口一問。

難以捉。

程若綿一頓，“……”看他一眼，小聲說，“……大男子主義，占有強，掌控強，喜歡吃醋……”

不敢再說了。

陸政無可無不可地，笑一息，沉沉的京腔，“……沒什麼好詞兒是吧。”

“還是有的。”

這話聲量極小，像小小的狡辯。

陸政注視著，過片刻，忽而問，“……獅子座喜歡什麼樣的孩？”

程若綿想了想，“……好像是漂亮的——”

話音剛落，陸政就笑了，意有所指，“這倒是沒錯。”

臉上發熱，把注意力轉回到路況上，不再搭腔。

-

陸政說要吃飯，所以下意識以為是要去餐廳，到了目的地停車場才知道是個私人會所。

用餐地點在二樓的宴會廳。

一路上不人跟陸政打招呼，他稍作停留跟人寒暄的時候，程若綿就乖乖在他旁站著。

用了餐，移步去三樓娛樂室。

和上次去俱樂部找他差不多的場合，紙醉金迷煙霧繚繞，沙發上牌桌邊零星坐著三兩男，看到陸政進來，都起招呼。

陸政扶著后腰，低頭湊近了說，“你找個地方玩一會兒，我去談點事。”

程若綿點點頭。

有幾分張地環視四周，像是預備在子彈橫飛的戰區找個安全角落，陸政凝了兩秒，溫聲安，“不認識的人來跟你說話，一概不用搭理，不必應酬不必費神。”

又點點頭，臉上表卻還是沒緩解。

陸政笑一息，聲音更溫了些，“要不，干脆跟著我吧。”

“嗯？”搖搖頭，“你要談正事兒，那些人我還是接比較好吧？”

陸政深深看的眼，末了，刮一下鼻尖，“等我回來。”

眼著他抬腕看了看表，而后抬步往娛樂室另一頭走，那里有另一扇門，門旁侍應生為他打開門，他走了進去。

他離開之后，程若綿敏銳地察覺到，娛樂室似是靜了一瞬。

像是存在極強的龐然大悠悠然游離之后，一方水域中出現的短暫的屏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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