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枝和霍尋靜走到標著“獅子人”的玻璃柱旁，投進珍珠，還有韓量給他們的鐵圈。

玻璃柱中出現了一個材魁梧的男人，他的臉上被金黃兒發覆蓋著，如同獅面人的怪。

孟嘉莉的幻影在旁邊吹捧，“瞧這亮麗的金發，瞧這魁梧的姿和這寬闊可靠的肩膀，哥，你只要一出場，肯定有無數男老為你尖。”

“是害怕的尖吧。”獅子人沒好氣地說：“表演可以，但你讓我跳火圈，你是真不怕燙著我啊！”

“哥你累，這是我們人魚馬戲團的第一場演出，很重要的！我看其他馬戲團都有獅子跳火圈的節目，我們也得有啊！”

“那能一樣嗎？我是人！是人！我沒有真獅子跑得那麼快！”

“哎呀不差多啦。你放心，你表演的時候，我就拿著滅火在旁邊看著你。你這頭飄逸麗的金發，我保證一都燒不到！”

獅子人翻了個白眼，“拉倒吧，你個單條，能跑多快。”

他拿過旁邊的火圈，往自己上比劃著，嘟嘟囔囔地說：“我得練練。”

孟嘉莉依舊笑瞇瞇地，在旁邊給他吹彩虹屁。

“對了嘉莉。”獅子人忽然正說：“我的后背也開始長了……我怕哪一天，我真的變獅子，到時候你……”

他言又止，像是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孟嘉莉眼神中的憂戚一閃而過，眨了眨自己的綠眼睛。

“別擔心哥，我肯定不會拋棄你的，我也不會像其他馬戲團那樣榨表演。”

“到時候你只用連跳八個火圈，就能吃到了！”

獅子人：？

看完獅子人跳環圈后，何枝和霍尋靜又相繼來到紅舞鞋、穿刺人和侏儒騎士面前。

沒有腳的小孩穿著特制的紅舞鞋，和只有一條的孟嘉莉一起跳舞。

兩人總共有三條，兩只腳（這兩只腳還是并在一起的），卻能接連不停地轉圈圈。們一邊轉一邊咯咯咯地笑著。

孟嘉莉忽然痛：“哎呀，你跳錯舞步，踩到我了！”

“啊，對不起對不起！”

紅舞鞋孩連忙道歉，但接著反應過來。

“孟嘉莉你個壞東西，我都沒有腳！”

穿刺人和侏儒騎士負責一個節目，表演話劇。

他們穿著華麗夸張的戲服，念誦著各自的臺詞，在孟嘉莉的導演下展開了激烈的戰斗。最終，侏儒騎士代表的正義一方獲得勝利。

落幕后，侏儒騎士拔出穿刺人里的長劍，“我這一劍怎麼樣，是不是特別帥？”

穿刺人干凈上表演用的漿，輕哼一聲，“你用力太猛了，我差點被你掀翻過去！”

“不用力怎麼行，你都不知道你的皮有多厚，輕點兒本穿不過去！”

“你胡說！”

兩個人吵吵嚷嚷地去找孟嘉莉，讓評個理。

而孟嘉莉也在這一個又一個的表演節目中，逐漸長大了。

已經完全變了肖像畫上的模樣。

在釀酒師的玻璃柱中，作為團長，帶頭舉起了手中的酒杯。

“諸位，今夜我們的表演又一次取得了巨大的功。現如今，舉國上下，沒有人不知道人魚馬戲團！沒有人不知道我們！”

“聲，財富，我們已經都有了。最重要的是，我們無需再生活在黑暗里，生活在他人異樣的目中。我們有自己存在的價值，獨一無二的價值！”

“讓我們共同舉杯，再次狂歡吧！敬獨一無二的自己，敬充滿希的明天！”

當所有人共同舉杯，發出撞的輕響時，孟嘉莉的影再次消散了。

小丑從不遠走過來，“怎麼樣，看完了沒有？”

其實還有很多“藏品”的表演沒有看，但沒有線索道，看了也得不到關于孟嘉莉的信息。

何枝和霍尋靜商量后，決定不把時間浪費在那些上面。

他們對著小丑點點頭，示意已經把想看的都看完了。

小丑說：“那我們走吧，墻男孩的下半場表演快開始了。”

何枝和霍尋靜跟著小丑原路返回。

遠遠地，他們看到男孩再次出了自己的腦袋，用葉子演奏樂曲。

但這次在他對面鼓掌的，卻是坐在椅里，三十歲的孟嘉莉。

邊沒有其他人，就連紙皮夫人也不見了。

只有手邊的小皮箱，陪著。

“當時我們出走，你的無法移，所以沒和我們一起離開。”孟嘉莉慢慢說，“現在我回來了，你還和以前一樣，沒有長大。”

男孩嘆息，他的面容依舊稚，聲音卻已經變了年男的聲音。

“嘉莉，我的病困住了我。你不一樣，你是健康的。”

“這次回來，要待多久？”

孟嘉莉說，“看況，父親病得很嚴重，我需要照顧他一段時間。”

“那你的馬戲團怎麼辦？”

孟嘉莉語氣平靜地說：“馬戲團里的不朋友都去世了，剩下還活著，也想拿著剩下的積蓄好好過日子。他們都有了自己的生活。”

“……我把人魚馬戲團解散了。”

“抱歉。”墻男孩沒想到結果會是這樣，他的腦袋回去，用叼出來很多張人魚馬戲團的過期門票。

“雖然我沒辦法去看，但你寄回來的每一場演出門票，我都有好好收藏……你的父親也是一樣。”

孟嘉莉抿了抿角。

“我還以為他只會寫信罵我，這個口是心非的糟老頭。”

墻男孩擔心地看著，“你在哭嗎？嘉莉，別難過。等老爺病好了，你還可以重組馬戲團，繼續你的生活。”

“我沒哭。”孟嘉莉說：“我已經不想組建馬戲團了。我現在想組建一座博館，將我的朋友們留下的品，甚至是他們本人，都放在里面。”

“是我聽錯了嗎？你說的是……本人？”

孟嘉莉點頭，“他們都同意我這麼做。這沒什麼大不了的……等我死后，我也會回到博館里，作為標本展出。”

“無論是正常的、健康的人，還是像我一樣畸形的、被怪病困擾的人，只要來到我的博館，就會知道沒什麼好大驚小怪的。”

在包羅萬象的世界里，我們只是形狀不同的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