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何枝和霍尋出門后,墻面上筆繪制的門,連同上面惡作劇般的字跡都消失了。
墻變了真正的墻,而孟泰寧手下的那些怪,當然也沒有追上來。
何枝和霍尋靜看著小丑,沒有。
小丑抖著支起的右腳,不耐煩地說,“快點啊,愣著干什麼,快點給我啊。”
何枝從空間里出那張被撕開一半的門票。
當時小丑揭走了有彩繪的正面,把空白的背面還給了,放回了自己的空間里。
此刻拿出來一看,原本空白的背面居然填滿了彩,繪制著各式各樣華麗夢幻的圖案。
墨藍的天空之下是巨大的紅圓頂帳篷,帳篷上寫著“人魚馬戲團”六個字。
而坐在椅上的孟嘉莉站在帳篷最前面,紙皮夫人、釀酒師、蒼蠅人、紅舞鞋……十幾個怪模怪樣的人圍在邊。
他們都保留著最初屬于人類的樣子,即便的某些部分異于常人,但沒人會覺得他們是失去理智的鬼怪。
他們和孟嘉莉一起,對著鏡頭外面微笑著。
何枝把門票遞給霍尋靜,翻轉掌心,讓他看清楚自己手中的針管。
還記得和霍尋靜說過的話。
試試看,能不能喚醒“小丑”這位紫星玩家。
霍尋靜接過門票,向著小丑走過去,“你說的門票是不是這個?抱歉,上面的字有些模糊……”
在小丑手接門票的時候,他毫不客氣地向對方的手腕,試圖控制住他。
然而小丑的皮如魚一般,他幾乎是在霍尋靜手的那一刻,就敏捷地向后退。
“你們想干什麼!在觀看表演前毆打工作人員,我要取消你們——”
刷刷刷!
十幾把手刀飛來,沿著小丑夸張華麗的服,把他釘在墻上。
而何枝已經小跑過去,快狠準地將針管扎進了他的脖頸里,緩慢推進。
“啊!!!殺人了!救命啊!”
小丑發出殺豬般的尖,他瘋狂搐起來,忽然“砰”的一聲,出煙霧將全上下籠罩。
而下一秒,何枝覺手中的針管落空,小丑的服慢慢癟了下去。
失敗了。
小丑出現在距離何枝和霍尋靜很遠的地方,捂著脖子生氣地問,“你們到底要干嘛!”
他指引他們,為他們攔截危險,掏心掏肺地對他們。
他們居然襲擊他!
何枝收起針管,面不改地說,“我旁邊這位是有名的醫生,他看出來你生病了,專門讓我配了藥,給你打一針。”
“生病?”小丑指著自己的紅鼻子,“我?我生病了?什麼病?”
“時不時緒化的大喊大,偶爾會自言自語。”霍尋靜隨口說:“你的病,應該是神上面的。”
俗稱,神病。
何枝看他一眼,默默向旁邊移了兩步,和他拉開距離。
如果一會兒被打了,可別連累到。
小丑聽了卻是一怔,“你說的好像有點道理,我總是聽到一個人在對我說些莫名其妙的話,偶爾還能看到在我邊走來走去。我是不是神分裂了?”
霍尋靜說:“幻聽,幻視。很典型的神分裂癥狀,打一針就好了。”
小丑揮手,“不行,我還喜歡那個人的。我要留著陪我說話。你們也別再襲我了啊,再襲我,我就把你們趕出去!”
最后兩方達口頭的君子協議,何枝和霍尋靜不對小丑手,小丑則充當向導,帶他們游玩人魚馬戲團。
穿過三個遮擋視線的玻璃柱后,周圍的一切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他們像是在一個巨大的紅帳篷里,頭頂是飄揚的彩旗幟,還有時不時散落的金。耳邊是歡快悠揚的音樂,時不時還能聽到浪般的鼓掌聲,口哨聲和笑語聲。
但詭異的是,除了那些巨大的玻璃立柱和里面的怪之外,四周依舊空空,連個人影都看不到。
小丑帶他們走到一堵灰撲撲的墻面前。
何枝偏頭向霍尋靜確定,“這是秦大龍拍下的那件藏品吧?上面還有被火燒過的痕跡呢。”
也是這件藏品,在火燒之下,送給他們馬戲團的門票。
霍尋靜點頭,“秦大龍說第二天,這堵墻就在房間里消失了,沒想到居然是回到了這里。”
小丑像模像樣地為兩人介紹。
“馬戲團里的表演是分區進行的,這里就是起點啦。只要投放一定數量的白珍珠,就可以讓他們進行表演。”
“如果你送給他們有特殊意義的品,還會有意想不到的收獲呢。就像這個。”
說完,他把何枝給他的門票拼在一起,塞進筆畫的窗戶里。
在何枝和霍尋靜向墻里分別投了幾十顆白珍珠后,灰的墻面驀然裂開巨大的隙。
一個長相蒼白,眉眼耷拉在一起的男孩從細中探出了自己的頭。
但也只是頭,他的四肢、都被牢牢卡在墻面里,就像是整個人都被水泥、石磚澆筑在里面。
男孩將頭探出來后,就開始了自己的表演。他口中含著一片葉子,卷在靈巧的舌尖上,吹出宛轉悠揚的音樂。
大概半分鐘左右的時間,表演就結束了。
何枝和霍尋靜還沒來得及反應,在他們對面,卻忽然響起了啪啪啪的掌聲。
一個小孩的幻影,不知不覺間出現在他們旁。
大概八九歲,皮潔白,長相甜,綠的眼睛仿佛最純凈的寶石。
此刻正用咯吱窩夾著拐杖,激烈地對著小男孩拍手。
他們像是完全看不到何枝等人的存在。
“你是爸爸給我找的玩伴嗎?我以前沒有見過你。”小孩對他說,“你怎麼會在墻里呀?”
“這不是墻,這是我的皮。”小男孩說,“我從出生起就得了一種怪病,我的皮邦邦的,像水泥一樣,還會無限生長。這些皮越來越厚,就變了現在這個樣子。”
“那你怎麼睡覺呢?”
小男孩給演示,“像這樣,把頭回去就可以了。我的脖頸特別長。”
“好像烏哦。”小孩咯咯咯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