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權恩怒極反笑。
他將手中權杖重重的一磕,靜讓人振聾發聵,傅權恩冷笑道:“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難道你是想說,我沒把當人?若不是當年我將從福利院帶回來,能有今天?!”
傅遲滿目荒涼,“挾恩圖報,控別人的人生……爺爺,您從小不是這樣教我的。”
傅權恩怒喝,“那我何曾教過你要頂撞長輩,又何曾教過你,要為了一個人,跟自己的家族反目仇?你不還是一一都做了!”
傅遲垂下眼瞼,“頂撞長輩我認,但我從未打算跟自己的家族反目,我只是不想讓陳落再你的掣肘。”
說來可笑,放在這樣的時代,訴求人權明明是最理所當然的事,但在傅家,就了大逆不道。
張氣氛之中,傅珩緩步走了進來,站到了傅權恩側,眸不明的看向傅遲,“阿遲,你不應該這樣跟爺爺說話,咱們才是一家人。你現在,是為了陳落故意氣爺爺嗎?”
傅遲聽著這話,看著他至親的兩位家人,只覺得可笑。
當初他的祖父是如何口口聲聲說把陳落當家人的,他們仿佛早都忘了;而多年前傅珩要出國之時,還同他說:“我把落落當家里的小妹,你要好好待的”……
一切的一切,他們都忘了。
只有當初最不以為意的傅遲還牢牢記著,然后為陳落心痛到無以復加。
傅遲聲音發啞,“所以爺爺,您真的打算,如果我不聽您的,您就把落落嫁給大哥是嗎?因為大哥足夠聽話,更符合你心目中對繼承人的設想,對不對?”
話說到這一步,傅遲已經不再掩飾什麼,他看向傅珩的眼神都是沉重厭惡的。
他也不再等待傅權恩的回話。
“大哥,傅家的一切你想要,拿去就好,不用打著為我好的旗號,做讓人惡心的事。從小到大,我已經看夠了你這幅臉了。”
傅遲拿了自己的手機,頭也不回的轉離開。
無論后傅權恩如何怒吼,傅遲都沒有停留半步。
出了老宅,坐上車,傅遲才后知后覺的呼出了一口氣。
后上車的陸離微微悚然地看著傅遲。
方才屋里鬧翻天,他就在外面聽著,走也不是,進去也不是,嚇得肝膽俱裂。
陸離險些以為,傅遲今天要跟傅家斷絕關系。
不過目前看來,貌似老爺子還是舍不得的。
“走吧,回去。”傅遲帶著濃重的疲憊。
陸離剛想問去哪,想了想還是咽了回去,忍住心里的莫名懼意,吩咐司機,“回半山灣。”
“去公司。”傅遲抬起微垂的眼睫,“也該回去上班了。”
陸離勸說的話語卡在嗓子眼,沒有出口。
眼下的傅遲,實在不像是能聽得進勸說的樣子。
抵達了恩權大廈,傅遲稍稍收拾好了心,面無表的下車進了大廈正門。
前臺的兩個小姑娘正湊在一塊笑嘻嘻的說話,連傅遲走近都沒察覺。
直到傅遲敲了敲大理石的臺面,兩個姑娘才連忙抬頭。
看到是誰,兩人都驚了一下,似乎面都白了幾分,唯唯諾諾的齊聲道:“傅,傅總……”
“干什麼呢?”傅遲不免蹙眉,“還沒到下班時間。”
他轉眸一看,這倆小姑娘連包都收拾好了,就放在辦公臺手側。
左邊的前臺膽子大些,干笑著回道:“是這樣的傅總,您今天不在,可能落姐沒跟您說,今天臨時組織咱們一起去東塢馬俱樂部團建,還有差不多四十分鐘發車……”
傅遲微微蹙眉。
團建?怎麼這麼突然?
他沒再多問,徑直上了十八樓。
十八樓除了陳落的辦公室外,行政、財務和人事部門都在這里辦公,三個部門的主管看到傅遲,都驚了一跳。
行政總監跟陳落關系不錯,離陳落的辦公室也最近,正想著要不要趕進去通風報信,陳落的辦公室大門就打開了。
正好跟行至一半的傅遲打了個照面。
兩人都頓住了腳步,隔著幾步遙遙的對視。
行政部門的員工都在自己的工位上面面相覷,想看熱鬧又不敢。
實在是傅遲和陳落的氣場太微妙。
陳落神怔然,傅遲表復雜,就這麼安靜的互了好久都沒吭聲。
最終還是陳落先反應了過來,角多出微笑,如常的上前迎接。
“傅總,我正想給您打電話呢,您快請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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