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是人蛇尾怪，凱克普斯嘛。”

一個手握電鋸，材圓潤的人在注意到霍尋靜后，隨口和牽著他的何枝搭話。

語氣很友好，但何枝剛剛才親眼見到將一個男人攔腰鋸斷，又手腳麻利地接上各種儀，在男人的兩半之間，放上了幾彈簧樣的東西。

“我記得它不是周二晚上就被那些倒霉蛋拍走了？為什麼現在還在這里？”

何枝佯裝無奈地說：“我是在雜間里發現的他，可能是膽子太小，循著氣味又鉆回來了。”

人慨，“是嗎？明明檢測結果顯示它的攻擊力高的呀，被拍走后應該嘎嘎殺才對。一個競拍者都沒有吃掉嗎？”

何枝搖頭。

“這可難辦了，老板希每個藏品都能帶至一個競拍者回來，這樣才能及時補充我們改造用的材料。”

“如果帶不回來，會怎樣？”

“被重新改造唄。”人滿不在乎地說：“反正這些都是人工做出來的，怎麼改都行。不像以前那些，那些都是純天然的，改造不了，就算改了也會被詛咒。”

“被詛咒？”何枝斟酌地說，“我以為那些都是謠言。”

人哼哼兩聲，笑了，“那可不是什麼謠言。畢竟‘人魚’還在這里呢。”

何枝還想細問，但不遠忽然有一個穿著西服的小個子男人跑過來，“470號，470號藏品改好了嗎？就差470號了，老板等著看呢！”

人連忙去作后的機，“馬上就好，470號彈簧人馬上就好！”

何枝拉著霍尋靜退后，霍尋靜頓時被拽得踉蹌一下，他無奈地扯了扯脖頸間的項圈。

“抱歉抱歉。”何枝連忙道歉，“況特殊，你暫時忍耐一下。”

霍尋靜抿，表溫和地搖搖頭，示意自己沒關系。

配合著他脖頸間被勒出來的紅痕，顯得更可憐了。

何枝覺得有些不好意思，剛想多說幾句安的話，不遠的470號卻突然從手臺上坐了起來。

的注意力立刻被470號吸引走了，全然忘記了眼前的霍尋靜。

霍尋靜一聲不吭，抬手將脖頸上的紅痕抹去。

470號的還是兩截，兩半間由明彈簧連接，彈簧是空心的，何枝可以清楚地看到里面流著的。

果然不負他的名字，“彈簧人”。

“了！”材圓潤的人了額頭上的細汗，“帶他去見老板吧，老板一定會滿意的！”

個子矮小的西服男牽著彈簧人往前跑。彈簧人的上半跟著西服男跑到十米開外，下半還留在原地，等中間的彈簧拉長到極致，才“砰”地一下，將自己的下半甩過去。

眼前的場面有些好笑，讓人不自覺的提起自己的角。但看的人往往角還沒完全翹起，又會因為驚悚詭異的覺，到頭皮陣陣發麻。

活生生的人，就這麼被做了人不人鬼不鬼的怪。

“我們跟上他。”霍尋靜對何枝說，“去見見他們幕后的老板。”

“孟泰寧。”何枝肯定地說。

一人一蛇遠遠地跟在西服男后，七拐八繞地，走到了一間類似于會客室的房間外。

但和普通會客室不同的是，房間的一側墻面被做了落地全景窗的樣式，能清楚地看到外面的況。

而外面已經站了一圈各式各樣的怪，被改造他們的人牽著，像是在等待表演。

何枝和霍尋靜混在其中，毫不違和。

西服男沒有發現自己帶了條尾過來，他只顧著把470號藏品怪彈簧人推出去。

“去，去，給老板一手！”

彈簧人已經失去了人類的思考能力，他此時更像是一個渾渾噩噩的木偶，別人說什麼他做什麼。

他走到前面，呆滯地立在原地。

西服男額頭上的汗水，“老板，470號是剛剛出生的，反應還有些遲鈍。要不我先把他帶下去，讓人再調教調教？”

“不用了。”坐在會議室的人說：“這樣子就很好。”

說話的人向前邁了一步，完整地出現在玻璃窗前。

他材高大削瘦，臉龐廓凹陷，也是淡淡的青紫。任誰見了都會猜測，眼前這個人是不是一個病人。

但相比于清瘦單薄的，他的眼神卻非常的冷漠、銳利，簡直和畫像上的一模一樣。

何枝一眼就認了出來，這是孟氏的現任家主，孟泰寧。

管家說他格孤僻低調，不喜歡出現在人前。

但他現在卻出現在這里。

孟泰寧的出現還在何枝和霍尋靜的預料之，但接著，穿著旗袍的拍賣師從孟泰寧的后走了出來，手中還推著椅。

椅之上，是一被泛黃白布包裹著的，做木乃伊樣式的干尸。

何枝瞪大眼睛。

圓潤人隨口說的話，重新出現在何枝耳邊：

“那可不是什麼謠言。畢竟‘人魚’還在這里呢……”

人魚還在這里。

所以椅上的干尸，該不會、該不會是……孟嘉莉吧！

孟泰寧俯，將干尸上有些落的毯子向上拉了拉，“祖母，你看這個。這個人也好可憐呢。”

拍賣師舉手拍了拍，四周忽然出現了幾條大狼狗，向著站在中央的彈簧人沖了過去，試圖撕咬。

彈簧人本能地進行閃避，但他的新實在是有些不協調。往往上半逃開了，下半還留在原地，輕而易舉地被狼狗撲倒。

很快，彈簧人的下半就被咬得模糊。

他倒在地上，試圖向前爬。但他的下半已經被狼狗圍起來，只有上半在向前挪。

中間的彈簧拉長、拉長，再拉長。

馬上就要徹底崩斷——

孟泰寧忽然說：“行了，把470帶下去吧。修一修，等五年后的拍賣會再用。”

小個子西服男連連彎腰鞠躬，扯著470出人群。

玻璃后面，孟泰寧用手指在干尸的臉頰上反復，像是在尋找著什麼。

但他什麼也沒有得到。

他嘆口氣，“下一個。”

霍尋靜說：“沒想到，孟泰寧也沒有人魚的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