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薛覺得自己做了個好長好長的夢。
那些遙遠到以為已經被塵封的,還有親經歷過卻終究不屬於自己的。
明明是當事人,到頭來卻更像局外人。
意識到自己不過是漂浮在時空長河中微不足道的塵埃,那些恨仇似乎在不知不覺間便失去了意義。
但就算這樣,也要繼續往前走。
不為找到所謂的盡頭,只因尋找的過程,本便是獨一無二的。
正如每個人的每一段人生。
薛薛緩緩地睜開眼睛。
目所見是隻懸著一頂吊燈的天花板。
很陌生。
這不是自己的房間。
念頭劃過的瞬間,聲音也隨即落耳中。
“醒了?”
薛薛扭過頭,卻發現自己的脖子好像灌進了水泥塊似的,又又重。
“欸,等等,妳睡太久了現在很僵,作得小點哦。”
一雙溫暖的手放到的肩頸上輕輕兩下,神奇的是,卡頓的覺頓時消失無蹤。
“……謝謝。”
“不用客氣,小妹妹。”
這稱呼讓薛薛不知該如何回應。
“我去給妳倒杯水吧。”
“……好。”
薛薛接過水杯,抬眸的同時也看清了眼前人。
是一個很漂亮的男人。
用漂亮來形容一個男人或許不是那麽恰當,但這確實是薛薛腦海中第一時間浮現出的唯一一個形容詞。
他的眉很淡,像是不經意勾勒出來的一撇,和的弧度下是雙多的桃花眼,眸淺淺,眼波似秋水。
像畫中神仙。
“快喝了吧,一會兒要涼了。”
男人的語氣很溫。
也讓薛薛意識到自己盯著人家看的行為並不禮貌。
尷尬地咳兩聲後,掩飾地猛灌了幾口水。
結果就是差點兒把自己嗆著。
“咳!咳咳!”
“欸,妳這孩子。”男人搖搖頭,給拍了拍背。“怎麽跟妳哥說的不太一樣?”
哥?
這個稱謂讓薛薛的一瞬間起了防衛心,自臉蛋上褪去,變得白慘慘一片。
男人愣了下,很快反應過來。
“妳別擔心,我是禾平的朋友。”他頓了頓,自我介紹道:“我嶽澤,是個醫生。”
聞言,薛薛沒有馬上放松下來,只是眨著眼睛,在判斷對方的話有幾分可信度。
“妳被下藥了,又在冒中,出現了一些比較麻煩的癥狀,所以禾平把妳送來我這裡,兩個小時前他剛離開而已。”
嶽澤看著,表冷靜,語氣平和。
“在這之前,他一直留在這裡照顧妳。”
雖然沒辦法馬上求證,但這話薛薛是聽進去了。
嶽澤上有種讓人沒辦法懷疑的氣質,好像不信任本就是對他的一種。
薛薛想到了一位故人。
但馬上拍了自己臉頰兩下,將這荒唐的念頭趕出去。
“怎麽了?”嶽澤不明所以。“頭還疼嗎?按理燒退下去醒來後應該會很多的。”
“的確好很多了。”薛薛朝對方笑了下。“謝謝你,嶽澤哥。”
嶽澤擺擺手。
“別這麽客氣,妳是禾平的妹妹,應該的。”他拍了拍薛薛的頭。“我去給妳拿藥過來,再吃個兩三回應該就差不多了。”
說完,嶽澤起,剛好薛薛想到有件事要請對方幫忙,不假思索地拉住他的袖口。
一來一回,平衡頓失。
嶽澤沒站穩坐到床沿,和正支起子的薛薛差點兒上。
而這“曖昧”的一幕,恰好被推開門的趙禾平撞見了。
“你們在做什麽?”
一模一樣的一句話。
剎那,記憶回籠。
“沒什麽。”嶽澤很快地穩住,同時細心地將棉被被角給好。“可能坐太久了,沒站穩。”
他站起來。
薛薛這才發現,嶽澤雖然人看著纖瘦,個子其實不矮。
“你和你妹先聊吧,我去給準備藥。”
“嗯。”趙禾平皺起的眉頭舒展開來。“麻煩你了澤哥。”
“有什麽好麻煩的。”男人笑笑。“你妹就跟我妹一樣。”
兩人的對話很正常,但不知為何,薛薛心中閃過了一怪異的覺。
不過下一秒就為自己的多心到好笑。
嶽澤離開後,房間裡就剩下趙禾平跟薛薛兩個人。
四目相對,隻讓人覺得不知所措。
“覺得如何了?”
“……還可以吧。”
“那就好。”
隨著趙禾平這三個字落下,空氣再次凝滯。
薛薛已經都想起來了。
與記憶一同恢復的,是難以控制的本能反應。
盡管極力抑,依然不自覺地抖。
趙禾平把這一切都看在眼裡。
他在嶽澤坐過的位置上坐下。
“還有印象?”
一句話,功讓薛薛如冰凍的化石。
不想面對,更不想討論。
雖然最後趙禾安並未得逞。
可影不會因為這樣就消失,何況,他已經得逞過。
這個淋淋的事實是烙印在薛琦生命中無法抹滅的傷痕。
痛苦地閉上眼睛,薛薛的睫,如鳥兒驚後撲騰的羽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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