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遊昕昕在自己屋子裏那張新床上醒來。

    約約地聽見了“咚”的一聲撞擊聲。

    睜開眼睛迷迷糊糊看了一會天花板，猛地跳起來朝臥室跑去。

    臥室的地毯上，季樓蜷著，背對著門的方向躺在那裏，雙像電一樣在抖。

    他或許是想從床上下來，移到椅上。卻因為位的突然變化發生了痙攣，兩條不控製地開始搐。整個人摔倒在地上，發出咚的一聲聲響。

    季樓摔在了地上，卻也不吭聲，咬牙忍著一陣陣襲來的神經痛，自己慢慢蜷起手去那雙不控製的。

    幸好遊昕昕就睡在套間裏，聽到聲音醒來，跑了進來。

    季樓聽見後的靜，知道是，從嚨裏盡量出一點聲音，

    “沒什麽事。”他說，“你別怕。”

    他高高的個子蜷在床邊的影子裏，雙在搐，卻把聲音拉得很平靜，好像生怕遊昕昕會被他這副模樣嚇到。

    遊昕昕心裏很難過。如果不是自己住進了套間裏，他是不是就這樣自己一個人躺在地毯上，獨自熬過這段痛苦的時間。然後再爬上椅，若無其事地出門去。

    “我不怕的。你也別怕。”遊昕昕聲音很輕地這樣說，盡量讓自己鎮定。先從床上下兩個枕頭，墊在季樓的脖子下和腰側，讓他在地上躺得舒服一點。

    隨後扯掉他上那條礙事的綢睡，雙手用力開始按那兩條抖的雙，開部的筋脈。

    遊昕昕手掌雖不大，但從小習武鍛煉很有力度。一手抓住季樓的腳踝，一手從跟開始沿著經脈一路往下拍打。

    一遍之後又一遍。手指一下一下地按，不辭辛苦。終於抖在的手下漸漸被，慢慢恢複平靜，不再剛剛那樣失控似的抖。

    看見季樓繃的肩膀鬆垮下來，咬住的牙關鬆開，膛起伏，輕輕息，知道他已經緩了過來，沒那麽疼了。

    遊昕昕對痙攣並不陌生。從前，季樓昏迷的時候也偶爾會發生輕微的痙攣狀況。但因為平躺的狀態很移，不至於因為位變化刺激到神經，發生這種癥狀的時候還沒有這樣嚴重。

    自從遊昕昕堅持每天給他早晚各做一遍按後，就很看見他這樣了。

    想不到他醒來之後，痙攣會發生的這樣來勢洶洶。

    遊昕昕心裏有一點不好。是自己失職了，如果季樓醒來之後，自己不在乎那些人的冷嘲熱諷，頂著力不立刻離開他邊。沒準他不會這樣的痛苦。

    有效的按，可以借用外力幫助脈運，減這種狀態的發生。

    遊昕昕這樣想著，手上的作就沒停，重複循環著按那雙，按得更細致緩慢。一寸寸地用力，散季樓雙的疼痛，防止短時間再次痙攣。

    “是不是很疼。”問躺在地上的人。

    季樓躺在那裏，輕輕嗯了一聲。

    “經常這個樣子嗎？”

    “嗯。”

    “為什麽不喊我？”

    季樓閉上不說話了，抬起一隻手臂，遮住了眉眼。

    “下一次你要喊我，不管是幾點，知道嗎？”

    季樓就說：“好。”

    那聲音像是鼻音，有一點的，聽著幾乎像是在撒。

    遊昕昕握著他腳踝的手就頓了頓。

    季樓的型很漂亮，因為缺直白過分，像是那種質地上好的冷玉。有一點萎，小顯得過於纖細，毫無反抗之力地被遊昕昕握在手上。

    遊昕昕一手握著季樓的腳踝，一手著他的膝蓋往下按。按到膝彎折疊起來的時候，撞到了季樓的視線。

    那雙眼睛半遮在袖的影中，眼眸像是浸在水中的琥珀，漉漉的視線在空中和遊昕昕了一下，各自移開。

    空氣中溫度仿佛變了，是空調停了嗎？

    遊昕昕覺得自己額頭有些出汗。抓著季樓的腳，按足弓的時候，可以到骨頭。薄薄的皮出淡青的管，隨著手指的按，會泛起一點。指甲被很好地修剪過，幹淨整齊。那是一雙男人的，本來應該修長而有力，像是獵豹，或者是雄獅，能夠在草原上奔跑。

    但如今他卻隻能躺在這裏，用手臂蓋著眼睛，任憑自己擺布。

    遊昕昕知道季樓的沒有覺，但手底下卻是溫暖的，富有彈，鮮活又真實。手指用力的時候，會懷疑季樓能覺到自己的作。

    自己握住了腳踝，足弓。按住膝蓋，折疊，又沿著線條往下。

    每一次抬起整條往下的時候，都會撞上他有一點潤的雙眸。他躺在地毯上，一直睜著眼睛看著遊昕昕。

    遊昕昕突然笑起來，“你這個樣子，讓我想起以前每天都替你按的時候。”

    “那時候好像沒這麽的不好意思。”

    “要不你還是閉上眼睛吧。”

    聽見季樓的胳膊下傳出一點輕輕的聲響。好像也是笑聲，太輕了，以至於遊昕昕都聽不清。胳膊的影把他的麵孔遮蔽了大半，從遊昕昕的角度，隻能看見他下顎線冷毅的線條，和那雙薄薄的。

    那雙因為剛剛的痙攣失去了，有一點蒼白，卻微微朝上帶起了一點幅度。遊昕昕就知道他是真的笑了。

    遊昕昕喜歡看見季樓笑。就忍不住一直看著他在外麵的半張臉。看見他修長的脖頸上，結在上下滾。看見他睡的領口因為剛剛的混被皺了，散開了兩顆扣子。而他隻穿著這一件輕薄的質睡，沒有睡。襟下擺敞開，半遮半掩，約約惹人遐想。

    他這個樣子，卻抬著手臂，掩著臉，躺在那裏笑。

    遊昕昕避開視線，不敢再看了。手心好像在出汗，臉頰也熱了起來。手底下的變得滾燙黏膩，手指按下去，黏膩。

    燙得想要飛快地甩開手，站起來結束按離開這裏。卻又約約有些舍不得，想要就這樣兩個人磨蹭更久一點。

    隻是按而已，隻是為了讓他盡快恢複。

    都做過多次的事了，別走神。遊昕昕對自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