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留在你邊工作？”遊昕昕一臉茫然，“為什麽是我？”

    季樓如今醒了，邊本不缺照顧的人。

    剛剛遊昕昕來的這一路，就遇見了季樓的專屬司機，保鏢，書，護工和康複師等等近照顧人員。本沒必要花巨大的代價就為了找一個看護。

    不過他並沒有像自己想象那樣，以強權金錢迫自己妥協，讓遊昕昕的心裏很是安，心底那種氣悶難的覺散去，很是鬆了口氣。

    季樓說了很多理由，

    “你知道的，我的邊不太安全。我其實沒有很多可以信任的人。”

    “我需要一個能夠完全放心的人，看護我的起居生活。”

    “這個人不僅要清楚我的狀況，懂得護理知識。還要讓我能夠完全信任。至能讓我安心休息。”

    他低下頭，手指縱了一下按鍵，圓頭圓腦的小機人轉了一下，頂著飲料和餅幹往遊昕昕的麵前送了送。用那種可可的聲線說：“遊小姐，請喝水。”

    “哇，它好可。”遊昕昕蹲下，端起自己那杯橙，順手了機人的小腦袋，“你居然能夠出我的名字。”

    小機人屏幕上的眼睛變月牙形，聲氣地說，“那是當然的啦，我的數據庫裏存著遊小姐和季先生的照片呢。我的人臉識別係統可以讓我分辨出你們兩位。”

    “哇，你好厲害。你什麽名字？”

    被誇獎的小機人原地轉了一個圈，“我的名字小昕。”

    “小昕？”

    遊昕昕抬頭看季樓，季樓的視線移開了，麵無表地看著窗外的綠植，仿佛那株百年鐵杉開出了什麽稀罕的花來。

    遊昕昕注意到他在自己離開的一個月裏，不僅沒有胖一點，好像還更加消瘦了。雖然經過細致的打理，但眼下依舊帶著無法掩飾的青黑，仿佛一直沒有得到好好的休息。

    想到他們家那樣複雜的況，遊昕昕的心裏有一點為他難過。

    “在我邊，你完全不用再擔心黎采薇那樣的人，也不會耽誤你完學業。”

    “我會按生活助理的待遇，給你開工資。你可以把它當做你的一份兼職工作。”

    “你就像從前一樣，待在這裏就好。”

    【就像從前一樣】，

    這句話像一枚小小的石頭投進心湖，在心中起一圈又一圈的波紋。讓遊昕昕想起從前在這間屋子裏發生過的很多事。

    那時候的季樓躺在床上，自己替他按，給他喂水喂飯，深夜坐在他的床邊寫作業趕圖紙，朝著他嘰裏咕嚕，傾訴自己生活中的點點滴滴。

    如果季樓那時候是醒的，如果他那時候什麽都知道。是不是也和自己一樣會回憶起那段很特殊的時。

    所以他才對自己這樣優待，這樣溫和地照顧自己。

    “謝謝你，季先生。請讓我回去想一想。”遊昕昕盡量溫和地說。

    知道季樓對自己應該是一片好意。出資替自己送去國外治病，並給自己提供一份待遇優越，容輕鬆的兼職工作。

    但並不是很想接這份工作。一來季樓已經醒了，和昏迷不醒的時候完全不同。如今的他是一位容貌俊，富有魅力的年輕異。自己再像從前那樣照顧他，並不是很合適。

    二來遊昕昕對他們這樣複雜的圈子實在有些厭煩，之前也被季爺爺那樣翻臉無的態度給傷到。好不容易擺了這裏，可以和梅姐開開心心過自己的小日子，確實不想再一次卷進來。哪怕收很高，也不太樂意。

    至於看病的事，要不要去國外還需要再思考一下，也還要和通商量。

    總而言之，心裏雖然是暖的，也很謝謝季樓這樣掛念自己。但對他提出的這件事，還是有一點想要回絕。

    季樓的目始終沒有離開過遊昕昕的麵孔，看著簇起眉頭，看著眼神變得溫和，又看見出疑慮的神。

    沒有答應。隻說要想一想。

    季樓按在膝蓋上的手指微微收，抓皺了子的布料。

    “遊小姐。”他緩緩道，“我的雙不能了。”

    “什麽？”遊昕昕一下從沉思中回過神，“什麽雙不能。”

    “就是從腰部一下，基本一點覺都沒有。”季樓抬起手，神平靜地比劃了一下椅上的雙，“就是截癱了。”

    “怎麽會！”遊昕昕差一點把手中的餅幹和橙灑了。

    努力讓自己鎮定一點，隻是心髒怦怦直跳，手差一點穩不住杯子。

    截癱？這是多恐怖的一個詞，意味著季樓的下半生有可能隻能在椅上渡過。

    之前一直以為季樓隻要醒了，就肯定會恢複一個正常人。他剛剛醒來的時候，也看上去確實很順利，手部的協調能力恢複得很快，也能夠開口說話。所有人都以為，隻要假以時日，他很快就會慢慢變回從前的模樣。

    “怎麽會這樣？”遊昕昕在屋子裏來回走了兩圈，“已經確定了嗎？醫生一點辦法都沒有嗎？季爺爺知道這件事嗎？他怎麽說？”

    “爺爺還不知道。”季樓的聲音很冷靜，攥著的手指悄悄鬆開，“我暫時不想讓太多人知道，隻有……你，和幾位我信任的醫生知道我的狀況。”

    遊昕昕在季樓的椅邊蹲下，這時候想說幾句安的話，又覺得任何言語都顯得過於無力。

    心裏很難，眼眶酸酸的。明明以為他都醒了，一切都變得很好，大家都能安安心心過上快樂的日子。

    本沒有料想到，他並沒有從噩夢中真正醒來。

    季樓的高很高，但再怎麽高的人，坐在椅上的時候，站在他邊的人也隻能俯視他頭頂的發。

    遊昕昕在椅邊蹲下，才能看清季樓的眼眸。

    那墨黑的眸子像寒潭一樣沉靜，低垂著眼睫注視著自己，看上去有一點淡淡的悲傷。

    “本來也不想告訴你的，我不是想用自己的傷病來博取你的同。”他凝著遊昕昕這樣說，聲音很低很沉，“我隻是想讓你知道，你不用因為我是個男人而有所顧忌。”

    “我……沒能力對你做任何不禮貌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