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黎心被突然刺眼的燈刺到，仿佛才稍微清醒過來，“是你？”

帶著很重的鼻音，也很沙啞，聲音也很小，這是哭了多久，哭得多厲害眼睛才能腫這樣，稱不上好看，連楚楚可憐的味道都沒有。

顧以墨會憐香惜玉，但是此刻唐黎心是連香都沒有更不用說玉了，偏偏哭得又太可憐，反而又讓人了惻之心。

不是因為想要獲得好的那種，反而是單純的，很純粹想要幫忙的覺，顧以墨還是鮮這樣沒功利心。

“居然還認出我了，真難得，我還以為刑警會讓你以后見到我都躲著走。”顧以墨天生高個，他微微彎腰，手著口袋，即便是穿著西裝也掩蓋不住天生的風流和眉宇間似有似無的輕佻。

男人漂亮這樣，太容易得到孩子的好，隨隨便便一個作，別人做了的話幾乎是讓人下意識的覺得流氓，偏偏顧以墨總能給人一中賞心悅目的愉悅。

唐黎心一句話都沒說繞頭就走。

漂亮是漂亮，但實在對顧以墨沒什麼太大的好，甚至還想把兒子偶像給強行換掉的沖。

“喂，唐黎心。”顧以墨還第一次這樣被無視，既新鮮又有趣，“你這是無視我嗎？難得人這麼不可的時候我都能來搭訕，喂喂喂——”

唐黎心了一下眼睛，惡狠狠道：“不用你來搭訕。”

心不好的時候被調侃更讓人生氣，但也因為顧以墨這樣非要一手，稍微從渾渾噩噩中恢復了點理智。

在做什麼！這個時候最應該要的是去江！

猛地回過頭，顧以墨本來就在后面亦步亦趨的跟著，也顧不上那麼多了，問顧以墨：“車是你的對嗎？你是賽車手？”

“送我去江！”唐黎心下意識語氣就強起來。

這樣強勢的姿態倒是鮮見到過，顧以墨停在唐黎心上的目意味深長起來，似笑非笑的說：“你確定我送你嗎？人坐在我的車上實在不是什麼好的選擇，可能會從頭尖到尾。”

唐黎心一句話也沒說，直接開了副駕駛座，此刻心只生下焦躁和不耐，只希顧以墨車能開得快一點，再快一點，哪里還會考慮到自己。

唐黎心上車，顧以墨見確實急也不再逗，戴上墨鏡，問道：“你去江哪里？”

報了個醫院地址，車就如同蓄勢待發的弓箭終于離了弦——

也終于知道，顧以墨為什麼會能夠在賽車界上一舉名，這個男人到了車簡直不要命，他避開了一切可能遇到紅綠燈的車路，專門挑一些偏僻的小道，即便是路彎彎曲曲他的速度也沒有減慢分毫，再加上他的車本來就是經過改裝的，在一些過分曲折的笑道幾乎要飛起來。

唐黎心就死死握著車門，因為速度太快了，到底有些不住，臉更蒼白幾分，握著扶手，整顆心都在，偏偏倔強的一句話也不肯說。

顧以墨直接就帶著唐黎心玩了一場極致的賽車比賽，設置有幾次干脆以比賽的標準開飛車，唐黎心居然連尖都沒有，他幾次問要不要減速，都被強的拒絕，導致他干脆開得越發得心應手，也越發刺激起來。

要不是最后到了地方，下車都是的，神狀態也極度糟糕，顧以墨都要懷疑唐黎心是不是玩過賽車了。

“你來江是要見誰，急這樣，我還是第一次見到你這種不把自己當回事的人。”顧以墨簡直要佩服起唐黎心，到底是怎樣的毅力才能撐到現在。

他這樣飚車前前后后，減去中途休息的時間都有將近六個小時。

這是要見誰？不會是哪個男人吧，不都說人為了什麼事都做得出來？他難得英雄見面難不還幫了某個沒見過面的敵。

顧以墨瞇了瞇眸。

唐黎心扶著墻喝了好幾口顧以墨遞過來的礦泉水，大概過了半個時辰才稍微緩和過來，沉默了一會兒還是往醫院的急診中心過去。

顧以墨也沒想那麼多，干脆跟在后面。

去了咨詢，詢問道了況后就往病房里走去，高級病房，唐黎心進去后停在了唯一一張病床上，盯著病床上虛弱的中年男人好久好久，如果不是捂著，幾乎要哭出來了。

植人！

從江知名的企業家落到階下囚，與其說唐榮是自殺，倒不如說唐榮淪為植人完全是一個重大意外，秦肇國因為私人關系加重刑罰，又因為怕唐榮出事鬧大來了，生生下這則消息，對外宣稱死亡，甚至是對罪犯的親生兒。

將唐榮送進醫院，花天價這樣吊著生命也完全是秦景銘的要求，當時，秦景銘只是單純以這樣的方式來償還當初對唐黎心的愧疚，沒想到有一天，真正該愧疚的是。

唐黎心不敢多待一秒，立刻從病房里走了出來。

顧以墨在外面等得正不耐煩，他戴著墨鏡和鴨舌帽，可能因為氣質和出的半邊臉依舊出眾，吸引了來來回回的目，但也也沒有認出他來。

因為不耐煩，他干脆從口袋里掏出煙點燃，被年輕的小護士看到，紅著臉請他出去，他仗著墨鏡護，小護士認不出他，言語帶著調笑質的干脆把小護士哄得面紅耳赤，等他見唐黎心從里面出來，這才掐滅煙，沒有繼續逗那小護士。

“里面是誰？”顧以墨瞇著眼，“你要是不說的話我就自己進去看了。”

唐黎心失魂落魄，也沒心思顧及顧以墨，更沒心思搭理顧以墨，只在顧以墨出聲威脅后才稍微從自己的世界中離出來一會兒。

“我爸爸。”唐黎心這才回答道。

顧以墨倒是沒有料到，瞇著眸，想起慕琛說的關于唐黎心那得可憐的信息，居然還他媽都是錯的。

“植人？”顧以墨良久才問了一聲。

唐黎心沒有說話，只是點頭。

秦景銘去世后，秦家其實就沒再管唐榮的事了，醫藥費已經欠了一大筆，醫院甚至決定如果再沒有醫藥費的續就打算停止治療。

如果不是秦母高秀芬說破了，甚至不敢想象父親會怎麼樣。

剛好因為之前的意外有了點錢，但那筆錢和父親的醫藥費比起來本不算什麼！

唐黎心終于忍不住，咬著，最終還是艱難的問：“顧先生……我能不能……能不能拜托你借我一筆錢？”

顧以墨盯著唐黎心好一會兒，“你找我借錢？”

被看得難堪，以為他不愿意，咬著說：“我會還的，我可以打借條，你可以要求離席，如果你還是不愿意的話，那就……”算了。

“可以。”顧以墨笑了起來，配上過分好看的臉，仿佛周圍都姹紫嫣紅起來，“樂意之至。”

唐黎心去錢，顧以墨因為慕琛打電話過來只能先到走廊邊上。

手機那頭慕琛明顯積怨已久，語氣都冷了下來：“你現在在哪里？不是說來我這，你看看現在幾點了，你知不知道顧家找我要人的時候我是怎麼幫你圓過去的？”

“我能在哪里？當然在陪我人看岳父啊。”顧以墨懶洋洋的應道。

慕琛果然語氣一下子又變了：“你換了個目標？唐黎心不想要了？”

“啊，我都還沒得手怎麼可能不要，更何況，你還見過我邊哪個人能比更像的？”顧以墨低笑起來，“這麼激啊，看來你把推到我邊蓄謀已久了。”

“顧以墨，我沒和你開玩笑。”慕琛語氣沉了幾分。

顧以墨無辜道：“怎麼？難道我就是開玩笑了，到底是誰告訴你唐黎心無父無母，就帶著兩個小孩子的？”

“唐黎心的父親？”慕琛雖然也有些詫異，但語氣稍顯平淡，“不是說之前走私被抓后就自殺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