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到涼州足有一月路程，其間舟車勞頓，必定辛苦，李書妤打小未出過遠門，梅嬤嬤一直擔心會不適應。不過好在宮一日，小姑娘疲累的很，上床之后很快進夢鄉。

心思單純睡的香甜，那邊霍衍山緒可就不怎麼妙了。

他回書房直接要了酒，關上門就喝，看樣子一時半會停不下來。樊青大著膽子看一眼，注意到他的表，喜怒不形于，渾沉寂無邊，有時手按上眉尾的疤，冷笑的樣子讓樊青都替他難過。

其實霍衍山面相不差，雖不儒雅卻也英俊十足，但被一道缺陷破壞。

加上他不笑，笑也是冷笑，戾氣之下讓人忽略了他的樣貌。

霍衍山的名字滿朝皆知，但如果你拉住一個人問“霍衍山生的什麼樣子？”

……想必誰都茫然。

人活一輩子，不被人記住是件悲哀的事，樊青猶豫著來衛三，“你去正院，看夫人可還醒著？若愿意，就來看看主君。”

衛三也怕今夜霍衍山發病，聞言毫不猶豫就去了。

所以李書妤睡的正香，是被衛三的聲音吵醒的，“嬤嬤，主君吃醉了酒，請公主去看看。”

這時已過子時，外頭刮著風，梅嬤嬤著聲音道：“你們怎麼不去？”

“主君酒后易怒，我們不敢。”

“……你們不敢公主就敢嗎？”梅嬤嬤有些氣。

兩人爭執起來，李書妤聽明白了，霍衍山醉了，但梅嬤嬤怕遭罪，正在婉拒。

李書妤翻坐起，人睡的有些懵，滿頭墨發披肩，眸子先左顧右盼，看見鈴鐺過去搖了搖。

外頭梅嬤嬤聞聲跑進來，李書妤著眼睛，“霍衍山在哪兒？”

梅嬤嬤沒料到被聽見，目微閃，“主君自然睡了，公主也快睡吧！”霍衍山清醒尚且嚇人，醉后發瘋還得了，梅嬤嬤不愿意去。

李書妤面上著自發的固執，比劃道：“沒睡，我找他。”

兩人親不過幾天景，梅嬤嬤也奇怪李書妤怎麼就這麼依賴他？

李書妤掀開被褥，噠噠就往外跑，等人不見了梅嬤嬤才回神一：“哎喲我的祖宗，你鞋子、裳沒穿……您還未梳妝吶！”

奈何李書妤沒停，誰都不理，就那麼一路跑到書房。

樊青瞧見這副樣子，先是詫異，但馬上低頭往前迎上去，李書妤卻沒有停，錯過他就上了臺階，直接用手拍門，“霍衍山霍衍山……”

霍衍山聽見敲門聲，只當是錯覺，這個時候誰敢敲他的門？

他不開，李書妤也不知怕，腳就把門踢開，頭往里面一探，就看見地上坐著的霍衍山。

書房燭很暗，他一個人孤孤單單，子靠在墻邊，抓著酒往里灌，他應該有些醉了，否則怎麼有人開門都不知道？

李書妤著門框，心有些疼，沒有猶豫的跑進去，再次主撲到人懷里。

霍衍山抬著手，懷里突然多了綿綿的一團，悉的馨香鉆心鼻，不用想也知道是誰。小姑娘不安分的在里頭拱，不知是跑的久還是怎麼的，吸著鼻子不愿抬頭。

樊青雖把人請來，卻也沒料到是這樣的景，呆愣之下趕忙把門關上。

即便看不見，腦海中也深深刻下最后一幕，夫人胡摟著主君脖子，他以為喝醉的主君似……笑了。

霍衍山被纏的燥，著脖子把人拉出來，“三更半夜，你怎麼跑來了？”

小姑娘懨懨的，鼓著臉又朝他湊，也不比劃。

霍衍山是坐在地上，李書妤就直接跪在他邊，腦袋墊在他肩膀，往他脖子上嗅了嗅，蹙眉：“不喜歡。”

這是嫌棄他？霍衍山瞇眼。

李書妤才不管，還是那個堅定的表，“我不喜歡。”

強調兩次，眼眶紅紅的，自帶水。

霍衍山應道：“不喜還跑過來？”

聞言仰著小臉，看著他忽然淚往下流。

自兩人親，半月景，委屈的時候不是沒有過，小姑娘從未真的落淚，如今落的毫無預兆，溫度隔著裳就燙到他上，霍衍山一時發愣。

李書妤卻不管，撇著來抓他的手，傷心之下指尖都發，兩個字寫了半天。

“想，想你！”想你來的。

霍衍山的緒斂，但李書妤自小環境使然，察言觀都是刻在骨子里的，別人不知道的都能清楚知道，今日聚賢閣他不開心，現在他也不開心。

他這樣不好，心里難。

李書妤撅著，朝他手，“抱抱。”

霍衍山看著跪在地上的作，出乎意料的把人抱過來，手環著輕輕抹去淚，“想就想了，我又不罵你，哭什麼？”

李書妤坐在他上，整個靠在他口。

“沒出息——”

霍衍山聲音煩躁，卻撼不了半分，都要心疼死了。

只穿一單薄的里，霍衍山的手幾乎到細膩，再一想這樣跑了一路，想開口訓斥，對上李書妤慟然的神，再大的火氣也發不出來。

霍衍山拿起酒，還沒送到里，有人手按住他。

李書妤忍著淚，直接要求：“不喝酒好不好？”

以前李懷祈也喝，喝完吐的昏天黑地，再被蔡禮扎醒，有時候隔著一扇門都聽見李懷祈吐被罵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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