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夜睡的并不好,等第二日醒來,就聽到梅嬤嬤說話的聲音。
“小心點,這些花公主可矜貴了,不要挖斷。”
外面在挖東西嗎?
霍衍山真人扔東西?
不行。
李書妤騰的坐起來,拖拉著的小繡鞋,迷迷瞪瞪的走出去,用力把門一甩,瞪著院里回過頭的樊青。
“不許我的花——”
剛睡醒的姑娘,滿頭青散,睡寬大遮擋著腰,掐著腰讓自己兇的,無聲表達的反抗。
樊青只看了一瞬便不敢看,挪開了視線。
非禮勿視,非禮勿視……
梅嬤嬤登時張著手擋住眾人,“快快都背過去,小心你們的眼珠子,哎喲我的公主,您怎麼這樣出來。”
正院因此又是一陣兵荒馬,而前院書房。
正在洗臉的霍衍山手上一甩,水滴答滴答的落回盆里,他凜銳的著回話的樊青,眼中已無昨日的紅,取而代之的是染墨的黑。
“呵,敢那樣出來。”
霍衍山聲音一沉,帶著怒氣,“誰教的——”
第八章 順路
李書妤不懂霍衍山。
比如不懂他為何改變主意給院子?又比如,他為何突然讓梅嬤嬤教看書?然而不懂就不懂吧!對來說能繼續養花就是極大的歡樂。
轉吩咐人開始收拾,每天忙的團團轉。
錦蘭看到新院子很驚訝,“公主,這里好大,很適合養花呢!”
“那是,”樊青抱著手臂,“這可是府中土壤最,最好,澆灌也最方便的地方,那邊還有懸水樓閣,歇腳也近。”
而且那樓閣適合避暑,只是……他們在晉城應該待不到夏季。
梅嬤嬤也看了一圈,轉過來拉著李書妤勸:“公主,您該和主君道謝。”
瞧出兩人鬧別扭,但總這樣僵著不行。
李書妤低著頭,假意聽不見。
“不管昨晚您與主君如何生氣,一碼歸一碼,地方人家給了,花也讓養了。謝意表達過,其余我們又另說。”反正禮數不能錯在公主這邊。
本就是臨時搭建的夫妻,夾雜了太多利益,不趁著在晉好關系,去了涼州那可是狼窩,流亡之地的人,幾個不是被李曜貶過去的,他們如何看待公主的份,那都是生存的患。
到時人生地不,霍衍山是唯一的保障。
“公主,王爺不是也常說要恩怨分明嗎?”
李書妤抬起頭,眨了下眼。
梅嬤嬤著的頭,“謝是謝,氣是氣,您該謝主君贈院之恩。”
李書妤輕輕點點頭。
“那我謝他。”謝完再氣。
然而梅嬤嬤的計劃并沒有得行,當晚李書妤帶著糕點去書房,半道就看見霍衍山領著人出去,人走的匆忙。
李書妤看著他離開的方向。
錦蘭氣悶很是不平,他們那麼多人明明有看見公主的,卻連個來回話的人都沒有,分明是故意的,“公主,糕點還送嗎?”
風一直刮著,李書妤繼續往前走。
“送的。”
“可書房這種地方,并不是誰都能進的。”
錦蘭勸回去,李書妤固執的搖頭,一步一步的走錦蘭只能跟上。
果然,霍家的侍衛看見李書妤來,沒等靠近就手扶長劍,一副兇煞的樣子。
“書房重地,閑人免進。”言外之意,請回。
“你放肆,這是公主豈容你拔劍。”錦蘭之前下的火氣冒上來,算是看出來了,霍家就沒人真正重視公主。
好在李書妤并沒有要進去,也不在乎橫劍冷目的侍衛,把糕點放在地上,手拽錦蘭。
錦蘭看了的比劃,不忿轉達道:“這是公主心意,謝主君贈院之恩,勞煩諸位轉達,多謝。”
李書妤是公主,若仗著份與他們分辨,他們也能反駁回來,偏李書妤知書達理,沒有進去的意思,那些原本準備義正言辭拒絕的侍衛著長劍,訕訕把手放下。
低了聲音,尷尬道:“不勞煩,應當的。”
恩怨歸恩怨,李書妤到底頭頂霍夫人的名頭,這點吩咐并不為過。
其中有一個娃娃臉的,走近提上糕點,“夫人不用謝,都是屬下應該做的。”
錦蘭臉不好,“朝公主橫劍也是應該做的?”
“……”
侍衛尷尬的。
李書妤朝他點頭一笑,溫溫和和就走了,那影瘦削單薄,就像要被風吹走一般,錦蘭趕忙追上,忘記了要和人爭吵。
被含笑過的侍衛對視一眼,俱從對方眼中看到了悔意。
又過了幾天,李書妤慢慢習慣了霍家的生活,跟著錦蘭日玩鬧,卻再未踏足書房一步。
那兩盤送去的糕點放置在書桌上,從滿腹芬芳到酸生,霍衍山都沒有回來。
他似乎很忙,親停下來的兩天幾乎是他休息的全部。
等到四月的一天用過午飯,李書妤就吩咐給海棠支上架子,可梅嬤嬤忽然病倒,還沒來得及傳話雨就下來了。等李書妤午覺醒來,外頭陣雨嘩嘩,就被告知海棠死了,梅嬤嬤也病了。
李書妤很傷心,但更怕梅嬤嬤像前世一樣死去,第一時間去看梅嬤嬤。
好在梅嬤嬤只是普通風寒,只是很愧疚,“公主,都是奴婢的錯,沒來及的吩咐他們就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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