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都拿來和程夏比，他媽的你能不能有點出息！”李澤坤有些惱怒，但無法分清他介意的到底是陶然的諷刺，還是陶然對自己的貶低。

謝致平眼睛都不知道往哪里放了，陶然瑩白的軀從那晃著，以前看時總覺得傷疤實在礙眼，現在跟塊玉似的，痕跡全都是被吻出來的。廉價的東西現在變了自己想都想不起的奢侈品，雖然他倆對話費人頭腦的，但謝致平總覺得自己這炮灰似乎是做定了。

“他媽的你給老子滾遠點兒！”李澤坤收拾不了陶然，一回看著謝致平還從那兒站著走神眼睛飄，滿腹火氣直接就著了：“等我請你吃飯呢”

謝致平本來就是沒敢走，現在反而松了口氣，算得上恩戴德的往外跑。那經理從門口看到他還對他很欣的笑了笑：“現在咱們去辦卡嗎”

謝致平白了他一眼，把自己原先的卡直接扔地上逃命似的跑了。

謝致平走了后房間里只剩下他們了兩個人，李澤坤手把陶然睡扣子一顆顆合起來，他幾乎已經確認了陶然沒有換過人，但新的問題又出現了：“你傷疤哪兒去了”

陶然把李澤坤的手推開，從床上慢騰騰的坐起來，他還在沖李澤坤笑：“修復好了啊，喬銘派我來害你的，因為我長得跟程夏像啊...”

“放屁！”李澤坤本來還在認真聽，后來直接就知道陶然是騙人：“你這張臉，跟程夏哪點一樣了，哪點一樣！”

陶然的臉徹徹底底的沉下來：“不一樣你干嘛非著我不放！不一樣你弄我的時候他名字！”陶然的口劇烈起伏起來，他指著李澤坤鼻子，緒漸漸失控：“你從來就沒相信過我，你不把我的心意當回事，活該你自己的心意也沒放！我到現在才想問問你大爺，我被喬野上你從喬銘那兒得了多好！”

“我真是...我真是慣的你什麼胡話都敢說了！”李澤坤多年沒被氣過這個樣子了，一句話都是斷續著哆嗦著出來的，但又很奇妙的沒辦法反駁或者解釋，臉奇怪到尷尬。

陶然嗤了聲：“您可別是惱怒了。”

李澤坤腦袋里繃的那弦啪就斷了，他抓著陶然的領子湊近陶然的臉，幾乎是咬著后牙槽一字一頓地說：“你今天再敢多頂一句，我從這給你弄死。”

陶然終于不吭聲了，他從李澤坤的手里掙起來，眼神里的厭惡比言語還直白。

敢跟李澤坤這麼作的，除了程夏，又來了一個。偏偏李澤坤還都一樣的下不去手。

“回去。”他攥著陶然手腕把他拽過來。

陶然皺著眉把手往回，理他都懶得理。

“你行，想從這留著是吧好啊，我不管你！現在上沒疤了，一夜兩千總也有了吧”李澤坤把陶然重重的推倒在床上，甩手就走。

陶然愣愣的坐在床上，鋒利的保護罩一褪，還是很無辜又脆弱的樣子。他跟李澤坤發火時腦子都是空白的，不知道從哪兒來的有恃無恐，現在卻被扔了下來，他看著李澤坤的背影倔的不吭一聲，眼圈卻泛起紅。

李澤坤不理后面跟著的經理，大步都走到門口了，卻又折回來去找到譚士杰。

“讓陶然從這睡一會兒，你看著他別讓人欺負了，我晚上來接。”

譚士杰納悶李澤坤干嘛要費這閑工夫，但還是沒多問：“，我給你照顧好了。”

李澤坤這才離開，他真的該冷靜冷靜了。陶然說出那些話的時候李澤坤除了憤怒，心里也跟被刀尖翻著一樣發起疼。喬野的事對李澤坤又何嘗不是個疙瘩，這件事是他對不起陶然，李澤坤自己都知道。

但他強勢久了，越是心虛弱的地方越是容不了別人說。他看著陶然天的，沒想到說起狠話來也能這麼刺人，簡直刀刀見。

李澤坤握上方向盤的時候撇到虎口被陶然咬出來的一圈兒牙印，最深的地方是被那顆小虎牙啃出來的，其實真的也不疼，縱的意味很明顯。李澤坤開始后悔給了他一掌。

陶然坐了半天才下地，他來的時候連鞋都沒穿，自己去找了雙房間里的底拖鞋踩上了。他的腳有幾傷口深的，一走路鉆心似的疼。陶然弓著腳掌推門出去，門外卻有人把他攔住了。

“您回屋休息吧，了我們給餐。”

陶然搖頭：“我要出去。”

那人就不理他了。

陶然只能回去，他坐在床沿走神，卸了力之后所有疲倦的覺就都涌上來。他把自己用被子裹了，本來以為會睡不著，結果躺下沒多久就睡沉了。

他睜開眼時窗外已經漆黑一片了，房間沒有表，陶然想出去問問時間。結果意外的，門口守著的人不見了。陶然看了一眼自己穿的睡，猶豫了一下還是走了出去，他順著急通道下樓，腳上的傷口裂開，黏黏膩膩的沾了一鞋面。

這一條街夜后格外熱鬧，豪車停滿了一條巷。陶然低著頭腳步艱難的往外走，臉蒼白。

有人對他投過疑怪異的目，陶然一直沒有抬頭，忍著腳底的疼痛往大路上走。

他上一分錢都沒有，證件更不用說。陶然幾乎是不愿意多想該怎麼去做，他只是不愿意從那個地方待下去，也不想再和李澤坤待在一起。他終歸也是個有有的普通人，心疼起來的時候不比別人輕，痛起來時也不會因為曾經得苦多就習慣了。

燈斑駁的亮著，人間還是繁華的人間。

“，他媽的慢點！”賈明軒狠狠錘了下唐好的胳膊。

“哥們兒，這才五十，嫌快您去開老年代步車！”唐好翻了個白眼。

“你媽的好好的說話，你往回倒倒，剛才那人眼的...”

唐好甩了個尾掉頭回去，慢慢移到路邊：“我去，還真是然然。最近喬哥跑哪兒去了，天悶著不上學，是不是不順”

賈明軒把車窗搖下來：“然然！然然！”

陶然子一僵，慢慢的停下步子。

“你怎麼穿這樣了”賈明軒開門下車：“自己從這兒干嘛呢”

陶然認出了他，勉強笑了笑：“沒事兒，你們去玩吧，我走了。”

“去哪兒我送你，哎呦，您這拖鞋是最近流行”

“不不，不用了真的。”陶然忙擺手。

“上來吧。你這麼在大街上溜達也不好看啊。”唐好估著陶然是發生了點什麼事，但也沒多說。

賈明軒還不等陶然說話就興致的想把他往車上拉，陶然往外著手，腳下鉆心一樣疼。他嘶了口氣：“真不用。”

“你腳傷了得去醫院啊。”唐好沖賈明軒罵：“你可沒用死了，一個人都帶不過來。”

陶然被推抱著進了車后座，他只能說：“麻煩了，送我回家就行。”

“你得去醫院。”唐好回頭看他一眼。

“真不用，我家是...”

“喂喬哥，你接的真快啊...你猜我跟誰在一起呢唐好還用說...”賈明軒笑著道：“然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