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森。

兩個字，很簡單的名字，分開念都沒什麼特別的，但組合在一起，卻給人一種彬彬有禮的斯文。

羅零一依舊沒什麼表，安安靜靜地坐在他有力的大上，像一尊冰雕的冷人。

“嘖。”周森嘆了一聲，慢條斯理道，“你這個樣子，在這種風月場里是混不下去的。”

他翻將到下，的沙發，的。

溫鄉，英雄冢。

“你得學會怎麼撒。”

他的挨著的耳垂，循循善地教導著，好像一位耐心極好的老師。

但是……

“我并不想學怎麼討好男人。”羅零一的手抵在他的口，兩人之間緩緩拉開距離，凝視著他黑暗中閃著危險芒的眼，輕輕別開了頭，“能放我走麼？”依舊沒什麼起伏的聲音，但眉梢眼角多了一點商量的期待。

周森似乎聽見了十分有意思的笑話，單手撐在邊，心不在焉地問：“看見門口的人了嗎？”

羅零一過去，點頭。

“你今兒要是從這兒完好無損地走出去，明兒他們就會說我有病。”

他說著話，直起了襯衫，扔在地上。那麼昂貴的襯衫，就那麼扔在了那，看得人心疼。

羅零一迅速站起來，整理好自己單薄的服。

周森坐到沙發上，疊起雙，似笑非笑地說：“第一次？”

羅零一臉上終于出了一點慌張，看著這個赤著上的男人，沒有說話。

周森抬起胳膊搭在沙發背上，盯著看了一會，忽然說：“你的聲音不錯，很好聽。”

羅零一出不明所以的表。

“也不錯。把服了，躺到這里來。”他抬了抬眉，掃了一眼腕表，“我沒那麼多耐心陪你玩，想好好地離開這就照做。”

羅零一擰起眉。

周森瞧鵪鶉似的模樣，輕笑一聲，從子口袋掏出錢包，拿出一張卡，扔到面前。

啪嗒，卡片掉在地上的聲音，像來自天堂，又像是來自地獄。

“想要它就自己走過來，服躺到那兒。”

他說完，又看了一次表，這是不耐煩的前兆。

羅零一低頭看著地上的卡，握起了拳。

第一天來這里，有個客人對手腳，推了對方之后被人用酒瓶砸在了腦袋上，流了很多。

第二天來這里，有個客人要陪唱，不會唱歌，唱得不好聽，喝了酒的客人不高興，摔了帶來的所有啤酒。

第三天，見到了周森。

他比前兩天的每個客人都更難應付，羅零一看了看門口的人影，他們在頭接耳，屋子里半晌沒靜，外面的人都著急了，但周森還在那里安靜地等著。

軍師的耐心，總是比別人好的多。

羅零一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慢慢蹲下來撿起那張卡。

走到周森面前，手把卡遞給他，他挑起眉。

“太多了。”連說話的聲音都在抖，“你收起來吧，把酒買了就行。”

說罷，開始服，子拉鏈一拉就下來了，出里面雖然不新，卻非常干凈的。

修長素白的手慢慢移到背后，羅零一整個人都開始抖，急促地呼吸著，眼睛直直地定在周森上，周森瞇起眼，在即將解開文后面的掛鉤時，他忽然將拉了過來，按在沙發上，因為真皮沙發上很冷，他的力氣又大，不由自主痛呼了一聲。

“呦，森哥耐真好，居然剛開始，還跟那丫頭談了談？”守在門口的中年男人賤兮兮地笑著說。

小白那張溫和的臉也跟著出笑容，可眼角的狠意又著些微的變態之意：“森哥麼，總是跟別人不一樣。”他意味不明地說完，掃了一眼后的門，有幾鏤空，但看不見里面的況，因為太黑了。

包間里，周森伏在羅零一上，瓣著的脖頸，留下一吻痕，羅零一抓著下的沙發，閉著眼倒吸一口涼氣。

須臾，就在以為今天必然無法逃的時候，周森忽然直起，看了一眼后，守著的人變了一個，正靠在門上玩手機。

周森轉回頭，扳住羅零一的下，羅零一又痛呼一聲，他微微頷首道：“就這樣，不要停。”

羅零一擰眉看著他，滿臉不解。

周森似笑非笑道：“你是想這樣結束，還是想讓我真的上你？”

羅零一立刻搖頭，周森側躺到邊，足夠大的沙發，奢華的包廂，羅零一著天花板上關閉的水晶燈，在周森的指示下，開始生地發出曖昧的聲音。

本以為是一場噩夢，但最后卻什麼都沒有發生，除卻那一點在忍范圍的親吻。

坐在街邊，羅零一看著手里的銀行卡，耳邊響起周森將這張卡給時的話。

“以后別再來這里賣酒了，年紀輕輕的，去買好裳，租個房子，找份正經的工作。真不太理解你，一個小姑娘，求生意志比流浪狗都薄弱。”

多正直的話。

羅零一仍然有些反應不過來。

從出獄到現在，四壁，找不到能維持活下去的營生，無人愿意施舍個一個青眼，只有那個地方愿意讓去工作，本以為這輩子已經完了，可沒想到，在地獄里，竟然能遇見天使。

那個劊子手一樣的人，竟然會是的天使。

他是個好人。

周森是個好人。

這話傳出去，準人笑掉大牙。

羅零一站起來，裹了上的男式大，鼻息間滿是屬于他的煙草味道。

一邊走，一邊掉眼淚，走到一間旅館門口時，才發現自己哭了。

但這有什麼關系呢，沒關系，從今往后，至不用再擔心哪天會死在路邊，不用再忍著惡心被人占便宜，不用再每天晚上凍得睡不著覺。

“謝謝。”羅零一攥著手里的銀行卡，聲說，“謝謝你，周森……”

郊外安靜的別墅區，黑白裝修的偌大別墅里，只有一個人居住。

周森坐在沙發上，看著手里那部幾十塊錢的手機，里面只存了一個號碼，吳警。

他面思索，手機在這時響起，現在是午夜十二點，來電人吳警。

遲疑片刻，他按下了接聽鍵，他沒開口，那邊的人先說了話。

“喂，零一啊，我是吳放吳警，我剛下班，才看見你短信，你還沒聯系上你那個男朋友？”

周森臉上出耐人尋味的笑容，他沉聲說道：“我不是羅零一。”

那邊的吳警愣住了，聽著這聲音莫名覺得耳：“你是？我沒打錯吧？”

“你沒打錯。”周森淡淡道，“把手機忘在酒吧了。”

“酒吧？”吳警高聲道，“這死丫頭還真跑去賣酒了？說了有事跟我聯系，怎麼就是不聽話呢！”

“大概是不想麻煩別人吧。”周森慢條斯理地點了煙。

吳警沉默了一會說：“請問您是酒吧的工作人員嗎？能說一下您在哪個酒吧麼，我去拿一下手機，回頭給送去。”

周森輕淺笑道：“老吳，我是周森。”

“啊？！”

**

旅館里，羅零一在背包里翻了半天，怎麼都找不到手機。

回憶了一下，擰起眉，毫無疑問，把手機忘在酒吧了。

靠墻坐下，整個人依偎著冰冷的墻壁，上穿著周森的大，手抄到兜里，有什麼東西。

愣了一下，掏出來一看，是一枚士鉆戒，瞧著是幾年前流行的款式，那時還沒坐牢。

盡管款式再老，也是鉆石戒指，價值不菲，羅零一立刻起出門到旅館一樓，值夜的老板不耐煩地指了一個方向，羅零一道了謝，走過去打電話。

拿起聽筒，憑著記憶輸自己的手機號碼，撥過去之后，很長一段時間沒人接，一聲聲忙音仿佛與的心跳重合，覺得有些呼吸困難。

就在電話要自掛斷時，那邊終于有人接了起來。

“是我。”在對方說話之前，羅零一就快速地說，“我是手機的主人。”

那邊安靜了一會，響起一個悉的聲音，過電話，多了一額外的質，愈發悅耳了。

“你忘記了你的手機。”周森慢吞吞地說，“要來拿嗎？我住的有點遠呢。”

“……你忘了你的戒指。”羅零一低聲說，“在你的大口袋里。”

這次那邊很快回了話，并且可以聽得出他很急切，他直接問：“你在哪？”

半個小時后，在旅館樓下，羅零一等到了周森。

奔馳S600防彈型轎車，黑，低調，一點都不招搖的，車燈明亮極了，車子橫在面前，那車燈好像車子的眼睛，藐視一切的眼神。

周森從車上下來，西裝筆，眉眼間縈繞著一夜間特有的警覺。

他來到羅零一面前，沒有再穿那件大，大搭在纖細的手臂上，著他，顯得怯生生的，將大和戒指分別用兩只手遞給他。

沒說話，他也沒吭聲，他去接東西時，才看見他左手無名指上的戒指。

他結婚了。

這是當時的想法。

然而下一秒，就覺到非常不適，那種被背叛的心激烈地涌了出來，壟斷了的大腦。

“既然你結了婚，就不該背叛你的妻子，出那種場所。”羅零一不假思索地說著，臉上是責備的表，說完之后又開始茫然，后退一步，無言地捂住了眼睛。

在找死，對這樣一個人說出那樣的話，真是不知死活。

不過，周森并沒把怎麼樣。

他甚至輕輕的，略顯懷念地說：“要是還能像你現在這樣活生生地站在我面前，我倒寧愿被厲聲指責。”

羅零一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抿了抿，道：“對不起。”

周森將戒指戴在他的小手指上，抬高手看了看，路燈下，鉆戒閃著麗的。

“但是……”羅零一遲疑半晌，還是說，“不管怎麼樣，我想都不愿意看到你做那些事。”

周森饒有興致地看向：“什麼事？你是說花天酒地，作惡多端，還是……侵犯你？”

羅零一皺皺眉，瞪了他一眼就轉進了旅館，周森站在原地看著的背影，臉上沒了笑意。

收起手，輕著那枚士鉆戒，他嘲諷地低聲自語：“你也會怪我麼？如果你也怪我，我現在這樣又是何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