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哇哇……”才不要別的爹爹,就要這位燕爹爹!
小月兒哭累了,見娘親仍不肯讓如愿,便兜著兩包眼淚爬去床上,默默的生氣。
腦中忽然想起一個豆豆的小伙伴,豆豆說,前幾天生了病,想吃冰酪,平日里爹爹娘親怕吃那個會肚子痛,不愿買給吃,可是連著發了三日的高燒,什麼都吃不下,就想吃冰酪,爹爹和娘親就連著三日給買冰酪吃……
豆豆說:“生病真好,我一生病,想吃什麼爹爹娘親都滿足我……”
小月兒想:我今晚也生個大病出來,爹爹肯定就舍不得走了!
第16章 夜未歸 娘親,不讓爹爹走好不好?……
謝晏川與北鳴出了城,策馬往東郊疾馳而去。
那個組織在一山坳里,四面環山,峰回路轉,極易迷路。
北鳴離開時沿途留下的記號被人盡數抹除,兩人正是迂回尋路時,有人突然跳出來,抱拳行了個禮:“這里到都設了迷陣,謝將軍請隨我來。”而后引他們二人往林深走去。
難怪之前北鳴他們之前追蹤而來時,會被全部扣住,一個也沒逃出來。
謝晏川與北鳴跟著那人穿過林,在山坳里一個普通的茅草屋前停住。
外表看只是個尋常的獵人居住的小屋,實則里設了道,穿過之后,便見廣闊空間,有訓練有素的人在各值守。
引他們進來的人喚人奉了茶:“謝將軍請在此等候,主子稍晚些便會過來……”
上說的是“稍晚”,實則謝晏川手邊的茶換了一杯又一杯,足足讓他等了半日,瞥了一眼刻,估著這會兒外面已近日暮了。
他出來一整日了,再有一個時辰城門便會關閉,估算著路程,半個時辰后他若不能離開這里,今晚便回不了城了。
謝晏川讓北鳴去問他們的主子究竟何時能來,對方卻仍讓他們稍待。
半個時辰后,對方還是沒有出現,謝晏川知曉自己今晚回不去了,不由煩躁起來。奈何自己的人盡數被扣在此,對方有意拿喬不出現,他也無甚辦法,只能耐著子等下去。
一個時辰后,才見一位穿銀灰寬袖圓領袍的人走進來,墨發玉冠,儀容端正,臉上卻帶著一張極為合的玉制面,瑩潤的玉澤下,一雙淡雅如霧的眸子在看到他時,似劃過詫異之。
謝晏川看著那影,莫名覺得有些眼,但印象太過綽,一時想不出,便起行禮道:“可是七皇子殿下?”
對方在他面前駐足,打量著他,語氣有些意味不明:“謝晏川,竟是你……”
謝晏川不知對方為何要以面遮擋,不肯以真面目示人。心中起疑,便試探道:“臣小時候隨父親進宮,還曾與殿下見過一面,殿下可還記得?”
對方顯然領會了他的意圖,悠然不:“記得,那時我的畫眉鳥飛到了樹上,你還幫我捉過……”
確有此事。
那時候謝晏川九歲,父親與陛下談論正事,他在外面閑逛,看到一位與他差不多大的小皇子,正指揮著宮人爬樹捉鳥。
那些宮人笨手笨腳的捉不到,挨了好大一頓訓斥,謝晏川那時才學了輕功的皮,便自告勇幫他捉鳥。
鳥是捉到了,他也不慎從樹上跌落下來。
好在那位小皇子還算有點良心,張著手臂在下面接著他,兩人摔一團。
這件事沒幾個人知道,謝晏川提起,對方便接了這茬,看來的確是七皇子無誤。
他將懷中的圣昭奉上:“圣上一直很想念殿下,特命臣來清州尋找殿下……”
對方將圣昭拿去,垂眸掃視一遍,而后便還給他:“有勞謝將軍,不知謝將軍打算何時陪我回京?”
“臣在清州尚有些私事要做,恐一時不能回京,不過臣可執詔請清州刺史派兵,護送殿下安然回去。”
“倒也不必急于這一時,近日另有兩撥宵小之徒頻頻擾,待我解決了,謝將軍再同我一道兒回去……”
“是。”
“天已晚,謝將軍今晚便在此安歇吧。”
謝晏川看了看刻上的時辰,無奈應下:“多謝殿下。”
*
后半夜忽然下起雨來,風裹著雨珠砸到直欞窗上,吵醒了本就淺眠的薛綰妤。
直到睡下之前,燕郎君都沒有回來,這很不尋常,讓不由聯想到前些日子陸回深夜不歸的事來。
當初雖然誤會陸回在員外府,可至有個尋找的方向,不似現在,對這位燕郎君知之甚,本不知道他能去哪里。
分明白日里兩人聊得甚好,甚至難得與他心說了些不為人知的往事,他應該不會不告而別的。更況且他履俱在,連銀票也沒有帶走……
思及此,更是難眠,薛綰妤睡意全消,著黑漆漆的帳頂,滿腹憂慮地嘆了口氣。
側的小月兒睡得也不安穩,前半夜哼哼唧唧地生著氣,睡著后又哭著囈語,看來是真的很傷心。
可是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燕郎君遲早都會走,長痛不如短痛,只盼小丫頭忘大些,過些時日便淡忘了此事。
心頭思慮著這些事,忽然覺得小月兒的呼吸有些不對勁,氣息的吞吐比往常要重些,挨著的小小的子,亦有幾分燙熱。
手探向小月兒的額頭:一片滾燙。
又去的小手和小腳:果然冰涼。
小月兒發燒了。
以前小月兒也曾有幾次夜里起燒,初時薛綰妤自是張的不行,后來生病的次數多了,多也能索出經驗來,便在家中常備著幾副退熱的藥,是以并不慌張。
披下床,去左稍間喚晴雨去煎藥,再燒些熱水送來,而后回到床上將小月兒抱在懷中,用被子裹住了,希能舒服些。
小月兒在的懷中,迷迷糊糊地喊冷,難,嗓子疼……
薛綰妤聲安著:“沒事的,娘親在呢……”
晴雨很快送來了一盆熱水,擰了帕子遞給薛綰妤,心疼道:“好端端的,怎的突然發燒了呢?”
薛綰妤此時只當是一場普通的發熱,還與晴雨打趣:“小丫頭氣太大,睡覺前我與說燕郎君要走,生了半宿的氣呢,許是將自己氣病了……”
“燕郎君對小主子真的好的,現在都會給小主子扎小辮子了。”晴雨惋惜道,“也難怪小主子不舍得這個爹爹。”
薛綰妤不免想起燕郎君第一次小月兒梳頭發的樣子,笨手笨腳,又小心翼翼的,后來他不僅用水蕓的頭發練習,還與要了手脂涂手,說是怕手上的繭子刮了小月兒的頭發。
當真是個用心的,可惜……
想到他現在還沒回來,薛綰妤的心又沉了下去。
退熱的藥煎好后,薛綰妤醒了小月兒,哄喝藥。
小月兒卻抓著自己的脖子喊嗓子疼,不肯喝。
薛綰妤以為是前半夜哭鬧用嗓過度,便將藥吹得涼了些,好生哄著,才勉強喂了進去。
小月兒吃了藥,總算退了熱,然而還是喊嗓子疼,也不敢多說話,只嚶嚶的哭。
哭得薛綰妤心里也著急,一夜未睡。
終于挨到天亮,小月兒又有起熱的跡象,只是還在昏睡,薛綰妤便沒有醒,讓人去請郎中,又晴雨去學堂給小月兒告假。
晴雨回來后與道:“夫子說,這兩日接連有孩子告假不來,擔心會傳染,索放假五日……”
換季之時,小孩子們便容易染風寒,一個傳染一個,夫子選擇放假是對的。
郎中很快趕來,問了況后,忽而人都散開,而后與薛綰妤道:“近來這附近有不孩子得了水痘瘡,有些孩子會直接出疹子,有些則會先出現高熱的癥狀,敢問夫人,你的孩子上可有紅的疹子?”
薛綰妤的心登時提了起來:“沒,我沒往這方面想,便沒有檢查,不過昨晚一直喊嗓子疼……”
郎中神嚴肅,與一起進去診看,果然在小月兒的手臂、背上看到幾顆紅丘疹。
更人心疼的是,小月兒的嚨紅腫,郎中猜測的嚨里也出了疹子,才會疼得那麼厲害。
開下藥方后,郎中又囑咐:“這水痘瘡的傳染相當厲害,若是沒生過水痘瘡的,最好不要靠近孩子。另外,孩子過的東西,要用沸水煮過方才再用……”
幸而薛綰妤記得自己小時候生過水痘瘡,才不懼被傳染。
問過晴雨喜容們,兩人都搖頭說沒有,不過們不怕,愿意照顧小月兒。
薛綰妤不愿們冒險,便將們都打發到外面,只們做些送飯送藥的活兒,在屋里親自照顧小月兒。
小月兒高熱又起,燒得迷迷糊糊,又因為嗓子疼得厲害,咽不下藥,連水也不肯喝,小貓似的躺在床上,一會兒喊娘親,一會兒又喚爹爹。
“娘親,不讓爹爹走好不好?”人都快燒傻了,還惦記著爹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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