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七點，半山別墅的傭人們便忙活了起來。

家里有貴客在，連早餐都盛多了。

中西式分類擺了滿滿一桌，熱氣騰騰，香氣四溢地等著人到齊后就開飯。

聶行煙陪著溫馨在半山跑馬地快走了兩圈鍛煉出一汗后才回來，一進門，就看見凌東言正帶著Leo練習高爾夫。

記得兒園里也有興趣班，Leo貌似報了這個。

Leo小小的個頭，高才剛剛到凌東言的大，但是面對這個強敵，他倒是一點不怵。

球放在他的右腳跟側，手揮著短桿，手臂和姿勢同步，隨后下桿、擊球、揮桿，作一氣呵。

他凝神揮桿的時候，聶行煙不近不遠的看著，竟也能看出凌東言的影子。

這樣的畫面，莫名的讓人眼眶發酸。

原來做夢都不敢這樣想。

“媽媽。”

聽他清脆的喊聲，聶行煙眨了眨眼，把淚水回去，揚起笑臉，鼓掌表揚他，“打得不錯哦。”

凌東言走近，深深地看了一眼，又見腦門上沁出了一層汗珠，拿起搭在椅背上的干巾給拭，“別貪涼，小心冒。”

Leo倒是有樣學樣，聲氣地喊他，“爸爸，我也流汗了。”

凌東言卻只顧著照顧老婆，低下頭看了一眼，遞給他另外一條小一號的干巾，“早上媽媽說的話你忘了？你已經是男子漢了，自己。”

“……好吧。”

雖然凌東言上不說，可他心里清楚，煙煙對兒子的教育方法是非常正確的。

該鼓勵就鼓勵，該批評就批評。

就像練習高爾夫，一般人會覺得孩子還這麼小，可能連球桿都拿不穩，別提打球了，可聶行煙就不會，會讓兒子自己選擇喜歡的。

也正因為說到做到，才能把兒子也教育的這麼棒。

剛才凌東言跟他一起打了幾桿，別看他年紀小，專注力非常棒。

*

吃飯的時候，Leo握著勺子，把剝好的玉米粒往里喂，他還不太會握筷子，勺子也是整個手握住，著拳頭，跟叮當貓一樣，特別喜。

從昨天到今天，Leo一直在示弱，這也不會，那也要幫忙的，本來想著讓初次見面的爸爸跟自己一條戰線，沒想到計劃還沒開始就失敗了。

因為被媽媽看穿了一切。

當爸爸剛要幫忙的時候，只要媽媽一個眼神，爸爸就不了。

他放棄努力了，干脆坐下來，慢慢的吃，想著，要是自己再乖些，等下媽媽的懲罰或許能輕一些吧？

他一雙黑白分明的大眼，先是看了看聶行煙，又在凌東言的上停留了幾秒，但是他們兩個誰都沒有開口。

而坐在他對面的外婆也是，只顧吃飯，連視線都沒往他這邊放。

等到大家都吃完了，他也放下了勺子，從椅子上爬下來，乖乖的坐到客廳。

小圓臉嘟嘟的五都愁得在一起，垂著頭，興致不高。

聶行煙進房間后，凌東言也跟著進去了，一回頭嚇了一跳，“你干嘛？”

今天還要去稚園見艾瑞斯，要穿得正式點，正要換服呢，他一點也不避著，直接就進來了。

凌東言一把摟過，拍的后背：“還生氣呢？”

聶行煙給他一個白眼，沒吭聲。

說中了。

凌東言長嘆了一口氣，“剛才兒子跟我打球的時候承認錯誤了，說不應該撒謊，你看他都知道的。”

見聶行煙依舊沒說話，他手刮了刮的鼻梁，“他那麼小，咱倆都不在他邊，他肯定要機靈點保護自己不欺負啊，雖然方法不對，但是思路不錯。”

邊說邊把聶行煙往自己前帶，額頭相抵，“不愧是煙煙生的孩子，打小就聰明。”

聶行煙撲哧一聲，忍不住笑了。

他還真是能說會道。

但是隨即又板著臉，“你還說，小孩子從小就想著撒謊可不行，現在咱們不給他擺正這個思想，等他大了更有自己的主見就管不好了！”

誰不喜歡聰明的孩子呢？

但是聰明也要用在正道上。

凌東言連連點頭稱是，“那肯定的，我覺得他可能還是嚇到了，畢竟你看看那個威廉媽媽，發起瘋來誰攔得住，兒子裝睡可能也是害怕。”

聶行煙當然知道，“凌東言，你的兒子頭腦不是一般的活泛，我在這里做壞人是要讓他知錯改正，你別溺他。”

這也是最擔心的。

昨天他估計一晚上都沒睡，神肯定極度，再一想到兒子的委屈，他哪里還能淡定的了，只怕Leo輕輕一鬧，他都恨不得把天上的星星都摘下來給他。

越是這樣，就越要提醒他，不能因為覺得這幾年虧欠，就過度縱容。

凌東言太了解煙煙了，一生氣就喜歡連名帶姓地喊他。

“你看你教育他的時候，我跟你干媽一個字都不說，家里大小事，你都做主就行。”

凌東言知道的擔憂，索給吃下定心丸。

聶行煙睨了他一眼，“我做什麼主，我們還沒結婚呢，再說了，誰能做你的主。”

聽語氣不對，凌東言差點喊冤，“煙煙，那天我說要去領證，結果……”

他不繼續往下說了，但是意思很明顯。

兩人心意相通，他后面想說啥，聶行煙分分鐘猜準，最近蠻的脾氣有長進，掌心朝外直接把他往外推，“你怪不到我頭上，要怪就怪你的好兒子。”

就這樣凌東言被趕出了房門。

好巧不巧，Leo剛好抬頭向這邊。

父子倆的挫敗之相一模一樣。

“爸爸，媽媽是生我的氣了嗎？”Leo察言觀，聽媽媽關門的聲音就知道了。

他昂著頭，嘟著小，可憐兮兮的。

凌東言看著兒子，心的一塌糊涂，單手把他抱起來，“乖兒子，惹媽媽生氣了該怎麼辦呢？”

他并沒有回避這個問題，反而攤開了。

Leo的胳膊環著他的脖子，長長的睫垂下，認真思考，聲氣地，“我會跟道歉的，然后過年時候的歲錢我也不買樂高了，給媽媽買漂亮的子，哄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