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將晚。

宮燈依次亮起，雖是傍晚，整個長樂宮依舊亮如白晝。

清看著暗淡的天空。

嘆了口氣。

看來今日是沒法再出宮了，也不知道阿潯怎麼樣。

用過晚膳后，青鸞和綠枝服侍清沐浴。

累了一天，清揮退二人后，閉著眼趴在浴桶上小憩。

迷迷糊糊間一雙手落在太上。

指腹溫熱，輕輕按。

清沉重的腦袋瞬間輕松不。

喟嘆一聲：“青鸞，還是你最心，往上一點，額頭有點悶痛。”

青鸞沒有說話。

但那雙溫巧的手卻聽話地往上移了移。

舒適的力度讓清喟嘆連連，原本疲憊的心慢慢得到放松，瞇著眼了好一會兒，才開口道：“好了，服侍我起來吧。”

青鸞似乎頓了一會兒。

清也沒注意，徑自從浴桶中站起，并吩咐道：“這里不用你伺候了，你去紫霄宮一趟，告訴孫公公我明日要出宮——”

說著話，清就要轉過。

卻驀地被一雙大手從后按住了肩，低啞的嗓音沉沉傳來：“別。”

清愣了一會兒，忽然猛地蹲了下去。

“撲騰！”

浴桶里的水瞬間被濺起，清手死死捂住，才避免自己失聲尖出聲。

但水花的聲音還是驚了外面的人。

青鸞的聲音從外面傳來：“小姐，你怎麼了？”

清驚慌不已，本不敢往后看去，也不敢開口。

青鸞沒聽到回應，繼續道：“小姐，可是要奴婢進來伺……”

“不要！”

清看到青鸞往這邊走來，立即驚呼出聲。

隨即意識到自己反應太大，又靜了靜，沉聲道：“不用你伺候了，出去吧。”

青鸞覺有些奇怪。

但也沒多想，應了一聲，便退下了。

清這才轉看向后男人，小臉怒：“你怎麼在這里？”

顧淮舟已經背過去。

他單手拿著清掛在屏風上的衫，聲音嘶啞傳來：“穿上。”

簡短的話有忍的命令的味道。

清整個人淹沒在水中。

抬眸看向男人背影，又看了看他手中的衫。

清遲疑了一會兒，最終還是小心翼翼地手抓過衫。

“不許回頭！”

小聲斥了一句，快速從浴桶中出來，三兩下穿上衫。

“還、還有……”

清看著自己對面的屏風有些崩潰。

所有衫都掛在屏風上，若是想穿戴整齊就得去到屏風那拿衫，可若是走過去，就會從顧淮舟邊經過。

必然會被他看……

顯然，顧淮舟也意識到了這個問題。

他啞著嗓子：“我幫你拿……”

男人上前幾步，看著屏風上的子，忽然頓住了。

他方才急之下只隨手抓了一件，也不知道抓的是哪件，如今細看才知子這麼繁多復雜，他實在不知該先拿哪一件。

顧淮舟深吸一口氣。

忽然閉著眼一把將屏風上所有都取了下來。

“啪嗒！”

有什麼東西掉下來。

顧淮舟和清同時看了過去。

只見一條肚兜掉在地上。

清腦子‘嗡’的一聲，整張臉都燒紅了。

而顧淮舟更是如同定住一般，僵在原地。

怎麼辦？

兩人腦海同時出現一個問題。

清想他不要管了，先把其它拿過來，可卻又覺得太恥，怎麼也說不出口。

顧淮舟也像是被卡住了。

兩人就這麼盯著那只肚兜看了半響，直看得清整個人都要冒煙了。

空氣似乎都被點燃了。

最后——

顧淮舟結了，緩緩彎下了腰。

當他骨節分明的手指落在那鴛鴦頸的刺繡上時，剎那間，清腦海一片空白。

整個人都似乎飄了起來。

“……給。”

直到被火灼過似的嗓音低低響起。

清子驀地一，才發現顧淮舟已經拿著退了回來。

他依舊以背對著。

可他的手中，卻攥著自己的……

清得恨不得找個地鉆進去，太窘了！

顧淮舟也不好。

覺后半晌沒有靜，他低低開口：“清清？”

清刷的一下從他手中奪走所有。

一陣窸窣聲傳來。

片刻后，清著聲音道：“好、好了。”

顧淮舟并沒有轉打量。

他停頓了一會兒，突然道：“我去你寢宮等你。”

“嗯。”

清也低低應了一聲。

顧淮舟從窗子里離開。

待室只剩下清一人，才終于松了一口氣。

兩人此前雖然不止一次地接過吻，也擁抱過，可卻沒有一次，是如同這一次，這般尷尬和窘……

手拍了拍臉頰，清在里面又待了一會兒，覺臉上沒那麼燙了，這才推門出去。

青鸞守在門外。

見清出來立即迎了上去。

然而打量了一眼后，青鸞詫異道：“公主，您這是怎麼了？”

“什麼？”

清還有些沒回神。

青鸞指著前：“盤扣錯了。”

清低頭一看，原來是自己衫的扣子，全部扣錯了。

全本整齊的衫凌一團。

清臉頰再次紅。

“可、可能方才沒注意……”

老天，竟然連扣子都沒扣好，幸好方才顧淮舟一直沒有回頭，要不然就看到這般狼狽的樣子了。

清手忙腳地重新扣。

結果也不知道怎麼回事，越急，好像越扣不好。

青鸞搖了搖頭上前：“奴婢來吧。”

“好……”

清只得放棄。

青鸞上前替清將扣子一一扣好，同時偏頭往屋看了看，并沒有看到什麼人。

奇怪，小姐這是怎麼了？

怎麼魂不守舍的？

整理好后，清并沒有馬上回寢宮，而是讓人陪著在花園里轉了兩圈，直到大線條的綠枝都面疑時，這才不不愿地揮退了眾人。

“你們也退下吧。”

到了寢宮門口，清讓綠枝和青鸞也退下了。

綠枝奇道：“小姐不用奴婢守夜？”

倒是青鸞似乎想到什麼，突然拉著綠枝退后：“是奴婢們就在外面，小姐有什麼事就吩咐奴婢們。”

綠枝還要開口，青鸞卻示意看向寢宮。

綠枝往清后看去。

燭火下，雖沒看到人，但卻有一道雋絕拔的影子在地上晃……

綠枝頓時明白過來。

和青鸞一起捂著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