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珍院。

聽了來福的稟告，珍夫人一臉驚疑：“西苑那個廢喜歡清？”

來福垂眸看著地面。

以前他也覺得表公子是廢。

在京都無權無勢，還要寄人籬下地看人臉生活，著實凄苦。

可今日所見完全打破了他的認知，表公子哪里是什麼廢？分明就是一頭藏起獠牙的猛，不，是比猛還可怕的存在。

他現在都還心驚膽的。

方才表公子上那種迫人的氣勢，就連當今幾個王爺都沒有。簡直、簡直就像暴君一般！

珍夫人并沒有注意到來福沒再像從前那般，和一起數落顧淮舟。

沉思著開口：“沒想到清那個小賤人竟然勾搭上了顧淮舟？”

李嬤嬤突然上前道：“夫人，好機會啊！”

珍夫人疑地看向。

李嬤嬤悄聲道：“夫人不是想讓西苑那位娶妻嗎？不如把二小姐嫁給他，這樣既能讓三小姐死心，又能讓陸世子看清二小姐的面目，從此心里就只有大小姐一人！”

“此計甚好！”

珍夫人神微，但隨即又搖搖頭：“老爺雖然不喜歡那小賤人，但畢竟是府嫡，又有葉家那樣的外家，就算與陸嶠南和離了，也不上顧淮舟那個窮秀才，除非……”

“我不同意！”

突然，一道蠻的聲音響起。

府三小姐月手持鞭子猛地闖了進來，后呼啦啦跟著一大堆狼狽的仆人婢。

“月兒？”

珍夫人看向兒手中的鞭子，不贊同道：“你又打人了？”

“誰們不讓本小姐出綺月院的？”

月冷哼，說完似乎還不解氣，抬手就是一鞭子在人群中，嚇得丫鬟仆人連連驚。

珍夫人道：“你們先下去吧。”

“是。”

伺候月的婢們瞬間松了口氣。

哪怕被得遍鱗傷，沒有主人的允許，們也是不敢離開的。

否則，會被得更狠。

“娘！”

月跺腳：“兒氣還沒撒完呢！”

珍夫人安道：“好啦，這麼晚跑到我這里來，是為了什麼事？”

月拉著張臉：“您為什麼讓人關著我？”

李嬤嬤上前道：“三小姐，夫人這是為了您好。”

“為我好還往表哥房里塞人？”

月忽然激起來，眸通紅地瞪著珍夫人：“您明知道我從小就喜歡表哥，還要拆散我們，娘，我今日就把話撂這兒！若是表哥和別的人在一起，我、我就不活了！”

“我看你是魔怔了！”

珍夫人沉著臉道：“為了一個男人，值得嗎？”

“值得！”

月大吼出聲：“表哥是世上最好的人，為他做任何事我都愿意！”

“胡鬧！”

珍夫人氣得一掌拍在桌上。

李嬤嬤則嚇得趕上前捂住月的：“哎喲我的姑您小點聲，要是把老爺吵醒了您這可就不是關閉了……”

月推開李嬤嬤，忽然趴在榻上嚎啕大哭：“我不管，不管！你不可以再給表哥塞人嗚嗚嗚……”

“這不是沒功嗎？！”

“那你也不可以把清塞給表哥？”

月噎噎：“一個和離的人，哪里配得上顧表哥……”

珍夫人被吵得頭疼。

對于小兒喜歡顧淮舟這件事，是十萬個不贊同，那顧淮舟除了有個秀才名頭，什麼也不是，憑什麼娶的月兒？

檀兒雖給陸嶠南做妾，可好歹陸嶠南是世子，如今更是圣上欽點的軍都統。

他顧淮舟算什麼？

給陸嶠南提鞋都不配。

偏偏小兒迷不已，若是做得過了，月便一哭二鬧三上吊。

珍夫人這才想出借清親之際，設計將顧淮舟也趕出府去，可沒想到竟然失敗了！

明明那日都給那廢下了藥，又送了奴，最后卻因為清和離一事功虧一簣！

清簡直就是的克星！

突然——

珍夫人眼珠轉了轉，李嬤嬤說得沒錯，興許可以趁此機會讓月兒死心。

“好了，別哭了。”

珍夫人拿出帕子替月拭著眼淚，無奈說道：“月兒這回可冤枉娘了，可不是我要把清塞給顧淮舟，是顧淮舟自己喜歡，娘又有什麼辦法呢？”

朝李嬤嬤使了個眼。

李嬤嬤立即道：“是啊三小姐，您是喜歡表公子，可表公子他不喜歡您啊，您又何苦讓自己罪呢……”

珍夫人嘆道：“月兒，娘知道您心里難，可是長痛不如短痛，既然顧淮舟心有所屬，咱們就不要勉強他了……”

“不，我偏要勉強！”

珍夫人原是想讓兒死心，沒想到月不僅不聽勸，還霍地起，干眼淚，幾乎偏執地宣布：“顧表哥，他只能是我的！”

說完，就沖了出去。

“快，攔住！”

珍夫人愣了愣，立即讓人攔住月。

然而已經晚了。

月已經如同一只小牛犢，怒氣沖沖地沖向了清的清漪院。

……

此時，清漪院里一片萬籟俱寂，所有人都已進夢鄉，包括清。

只可惜別人是夢鄉，清……

卻是夢魘！

又夢到了那個金碧輝煌的室，滿墻都是的畫像，或哭或笑、或憂傷或開懷，幾乎所有的喜怒哀樂都包含在。

甚至還有小時候的各種姿態。

清覺得詭異，從未畫過如此多畫像，況且小時候的模樣自己都模糊了，可這里的每一幅畫都栩栩如生，仿似畫師站在面前所畫。

左右看了看，這次并沒有看到顧淮舟。

只室中間躺著一口十分奢華的棺材，棺材里似乎躺著一個人……

不知為何，仿似有深深的吸力，吸引著清朝棺材走去。

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想的，就是突然很想看看棺材里躺著的是誰。

顧淮舟？還是……

“啊——”

當棺材中那張臉映眼簾時，清驀地驚一聲，醒了過來。

清坐在床上大口氣。

一張小臉煞白如紙，漆黑的瞳孔著，滿是驚駭和恐懼。

竟然在棺材里——

看到了自己！

那張形容枯槁的臉，清兩輩子都不會忘記。

那正是死時的模樣！

可是為什麼會出現在顧淮舟的室中？

還在那口棺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