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板撞在墻壁上，晃晃悠悠地回彈，門后沒藏人。

傅晏寒眸一。

鄧蕓華闊步走進雜間，目銳利地掃視了一圈。

雜間不大，放滿了各種各樣的清潔用，一目了然，藏不了人。

此時玻璃窗大開，夜風拂紗簾，銀白月潑灑一地。

鄧蕓華走到窗邊，往外左右張了一眼，除了茫茫夜和清幽路燈，什麼也沒看見。

擰了擰眉，回眸轉，盯著倚在門框上把玩打火機的傅晏寒。

“你剛才真沒聽見綿綿的手機鈴聲？”

傅晏寒與鄧蕓華對視，目里滲著寒意，“您想說什麼？”

鄧蕓華心里一咯噔。

哪怕傅晏寒是生的，偶爾面對他過于強大的威懾力，都會不自覺地心慌與膽怯。

抿了抿，把心底漾起的那一疑慮強下去。

“我就問問，你反應這麼大做什麼？”

傅晏寒卻不給飾太平的機會，他咄咄人，“您是覺得剛才我與小弟妹在這里？”

“你渾說什麼？”心思被猜中，鄧蕓華先惱了，瞪著他。

“您敢想，卻不敢讓我說？”傅晏寒譏笑，眸底寒浸浸的。

“傅晏寒！”

鄧蕓華知道，傅晏寒不可能看上葉綿綿，就沖葉綿綿是傅臻的孀，他就不會。

他這麼說就是故意氣。

傅晏寒：“怎麼，怕我染指了您費盡心機豢養的心肝寶貝，不能給您賣個好價錢？”

鄧蕓華氣得渾發抖，“你非要這樣說話心里才痛快嗎？”

“那您就不要一副捉的架勢，否則下一次，我不介意讓您夢想真。”傅晏寒低磁的噪音里滿是威脅與警告。

“……”

鄧蕓華看著傅晏寒揚長而去的背影，氣得口疼。

葉綿綿跳窗時，不小心崴了腳，一瘸一拐地躲到轉角后，都快被自己這副慘樣氣笑了。

到底為什麼淪落到需要的地步？

手機再度震起來，垂眸看了一眼來電顯示，開屏幕接聽。

“你在哪呢？”

鄧蕓華的聲音里帶著怒氣，顯得咄咄人。

葉綿綿抿了抿，現在這個樣子是不能回前廳去。

“我在小祠堂。”撒了個謊。

鄧蕓華一口氣哽在心口，語氣和緩下來，“你去小祠堂做什麼？”

“心里難，過來看看傅臻。”葉綿綿說。

鄧蕓華的心徹底了，嘆了口氣，“傅臻若是知道你這麼惦念他，他在天之靈也會很欣的。”

“……”

葉綿綿心里涌起一負罪，有點對不起傅臻的英靈。

“罷了，你別在那邊待太晚，夜深寒氣重，早點回來休息，明天還有拜祭儀式，要忙一天。”

電話掛斷，葉綿綿靠在冰冷的石墻上，長長地吐出一口濁氣。

和傅晏寒不能再這麼下去了。

葉綿綿一瘸一拐地去了小祠堂，主宅那麼熱鬧，小祠堂這邊卻顯得很冷清。

因為明天的祭典儀式，傭人提前三天就來打掃過。

祠堂里點著長明燈，襯得四周掛的白幡多了幾分森森鬼氣。

葉綿綿站在門口，沒敢進去，怕擾了傅臻的清靜。

手機震，進來了一條消息。

傅晏寒：在哪？

葉綿綿看到消息，卻沒回，手指點了刪除，在祠堂前的臺階上坐下。

傅臻娶進門，讓傅家庇護了三年。若是他知道，他深的孩跟他大哥攪和在一起，他在九泉之下，會不會死也不瞑目？

葉綿綿在小祠堂外待到凌晨，等回到主宅，樓下冷冷清清，客人們都回房去休息了。

拾階上樓，在二樓到三樓的樓梯轉角，撞上正要下樓的傅晏寒。

四周一片靜謐，只有頭頂的燈幽幽籠罩著他們。

葉綿綿對上男人冷漠深沉的眼睛，垂在側的手指猛地攥。

在怕。

怕傅晏寒像剛才那樣，將擄進一個房間，對……

什麼時候都行，唯獨今晚不可以！

否則明天，無去見傅臻。

傅晏寒似乎看穿了心里在想什麼，他靜靜盯著看了幾秒，忽然勾起角，發出一聲蔑笑，越過大步下樓去了。

葉綿綿繃的驟然一，險些站不住摔倒。

后腳步聲漸行漸遠，片刻后，院子里傳來引擎聲。

轟鳴聲遠去，四周很快又恢復一片寂靜。

葉綿綿在樓梯上站了一會兒，搭著扶手上樓去了。

這一夜，葉綿綿輾轉反側，難以眠，睜著眼睛直到天明。

傅臻忌日。

一大早，傭人們開始在廚房忙碌，葉綿綿換上黑素服，頭發上戴了一朵小白花。

一晚沒睡，本就憔悴，也沒化妝，素瞧著就更憔悴了。

經過一晚，崴著的腳踝腫了，下樓的時候一瘸一拐的，把鄧蕓華嚇了一跳。

鄧蕓華：“你臉怎麼這麼差？”

“沒睡好，我去廚房幫忙。”葉綿綿說著往廚房走，前兩年忌日這天，都是葉綿綿親手準備供品。

鄧蕓華手攥住的胳膊，垂眼盯著的腳看，“你的腳又怎麼了？”

葉綿綿不敢說實話，只好說：“昨晚從小祠堂回來，沒留神踩到石頭崴了一下。”

“你也太不小心了，傷到骨頭沒有，要不要去醫院拍個片？”鄧蕓華說。

葉綿綿搖了搖頭，“沒事，就是扭到筋了，過兩天就好。”

鄧蕓華正要說什麼，大門口走進來一道修長拔的影。

葉綿綿下意識抬頭去。

傅晏寒還穿著昨晚出門那一，他眸沉沉，似乎添了心事。

鄧蕓華也沒功夫管葉綿綿，快步迎上傅晏寒，“你昨晚半夜出去做什麼了？”

傅晏寒黑襯解開兩顆紐扣，有種落拓的不羈。

他冷幽幽地笑，“您不是擔心我會不擇食沖小弟妹下手，我當然要出去紆解，讓您放心。”

“你！”鄧蕓華朝四周看了看，時間還早，客人都還沒起床，前廳只有他們三個。

傅晏寒說這話時也沒避著葉綿綿，自然也聽見了，驚得臉上盡失。

鄧蕓華氣惱，“當著你弟妹的面，你渾說什麼，看你把嚇什麼樣了？”

傅晏寒盯著葉綿綿，一素服，頭上戴了朵小白花，十分扎眼，他嗓音肅冷，“會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