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妄雙眸微瞇,眸微閃。
又來。
李妄面上現出明顯的不悅,了,終是開口道:“堂堂男子,好歹一介朝臣,輒哭哭啼啼的,何統?!”
種蘇:……
種蘇:“……臣不是,臣沒有。”
李妄冷道:“朕不吃這套。”
種蘇:“臣不敢。”
李妄仍站在種蘇面前,種蘇不敢再直視天,繼而微微低頭,視線落在地面上。
殿中仍鋪著地毯,種蘇不敢,眼睛看著毯上華麗而繁雜的圖案。
而在方才兩人簡短的幾句言語之后,殿重新恢復靜謐。譚德德譚笑笑猶如雕般站著。
李妄默然不語,種蘇能夠覺到他的目仍在自己上。
他在想什麼?是在質疑所言,還是在思忖如何置……
種蘇的心怦怦跳個不停,死,如何死,這是的生死存亡時刻。
然而刀懸在頭頂,卻遲遲不曾落下。那一刻始終未來。
需要想這麼久嗎?
種蘇快不了這墳墓般的安靜,斗膽抬眸,果不其然再次到李妄雙目,那漆黑深邃的眼中卻仿佛有些復雜之。
“陛下,王大人求見。”
門外傳來侍從小心翼翼的聲音,打破這不安的墳墓般的寂靜。
“滾下去。”
李妄再度開口,話卻是對種蘇說的。
“最好不要再讓朕看到你。”
作者有話說:
種蘇:又活下來了~
第37章 果不其然
天了整整一日,卻始終未下雨,到得午后,烏云散開,雖未見日,卻天際明亮許多,呈天晴之勢。
種蘇直到回到家中,仍猶如置夢中,有些不敢相信——
事就這般結束了?又躲過一劫?
“滾下去。最好別讓朕再看見你。”
李妄那話雖嚴厲難聽,卻意味著饒了種蘇一命,甚至沒有任何懲罰,就這麼奇跡般的渡過此劫。
桑桑喜極而泣,當即跑到院子里連連磕頭,謝蒼天神佑。
“我就知道公子吉人天相,逢兇化吉,一定沒事!”
“你……”
裘進之白日見種蘇又去了長鸞殿,只不好問,直到此時方得知“東窗事發”,頓時雙目圓睜,倒吸一口氣。但既然種蘇如今安然無恙的站在面前,也就表示了沒事。
裘進之拍拍口:“這日子沒法過來了,日提心吊膽的。”
他吊起雙眼,眼神哀怨,蠕了兩下。
種蘇斜睨他:“我此際死了更好是嗎?”
裘進之不自然的咳嗽一聲:“我可沒這麼說。”
種蘇了然地揚揚眉,對裘進之的心思心知肚明,若這番種蘇被治罪,砍了頭,不過是個欺君冒犯之罪,冒名頂替之事反而大概率不會被發現,自然也就牽扯不到他裘家。按道理,對種家也是利大于弊的。但人總還是希活著的。
種蘇懶得理會裘進之,裘進之卻看著,眼神逐漸有點奇怪。
“你當真有兩下子,這都能讓陛下放過你。”
裘進之那語氣中帶點酸意。
“陛下該不會……不可能,你現在可是個男的。”
裘進之盯著種蘇,兀自嘀咕著。
“但是……”
裘進之看著種蘇,若有所思,又言又止。
“你到底想說什麼?”種蘇道:“不妨直言。”料想裘進之也沒什麼好話,但他接下來所說之言還是大大超出了種蘇意料。
“陛下對你實屬不一般,會不會日后哪怕發現你子份,也能寬宥?不僅寬宥,說不準又是另一番緣分?”
“什麼緣分?”種蘇莫名。
“比如……一段曠世佳話……”
種蘇明白過來,簡直相當無語。
“裘公子平日里必看了不話本,聽過不戲罷。”
裘進之臉微紅:“這種事又不是沒有……萬一以后……這事兒還真說不準……”
“桑桑,送客!”
真不知裘進之那腦子里在想什麼,簡直無稽之談,還嫌事兒不夠多麼?然而趕走了裘進之,種蘇一人獨坐,也的確還是恍惚的。
是真的以為必死無疑,或者至會被嚴懲一番,結果就這麼放過了?
換個角度,換做任何人,被這般欺瞞,應當都不可能完全毫不介意,輕易原諒。
種蘇想起李妄那刻的復雜眼神。
那讓種蘇想起了宮外的李妄。那是燕回的眼神。
“不管怎樣,公子還活著,便值得慶賀。”
桑桑當晚做了滿滿一桌,說的對,無論如何,還活著,只要活著,便有無限希無限可能,只要活著,便該好好活一日。
種蘇吃了好幾碗,滿足的吁口氣,劫后余生,目前最大的危機解除,實乃慶事。
種蘇將那人皮面收起來,從此后再無“賈真”,也再無“燕回”,再不必分裂份,再不必疲于應付,也再不必整日提心吊膽了,實在再好不過。
對種蘇來說,這是件好事。
然而不知為何,種蘇慶幸之余,卻總有種懨懨的覺,說不清什麼覺,這件事結束的太突然,戛然而止,總好像沒有真正結束般。
即便當初“賈真”決定慢慢疏遠,消失時,也是要好好告個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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