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原以為這些日子一直陪著桑奈。

    桑奈的病會有所好轉。

    可現在看來，桑奈的病愈發嚴重了。

    他出手輕輕描摹著桑奈的眉眼。

    “阿奈，到底要我怎麽辦才好？”

    林景明歎息著，無聲地握了桑奈的手。

    第二天清晨。

    過窗簾照進屋。

    桑奈著惺忪的睡眼，從被子裏爬了出來。

    出白皙纖細的手臂，擋在眼前。

    等到適應了線後，才緩緩放下手臂。

    林景明已經起來很久了，正在準備早飯。

    桑奈穿著睡，走過去。

    “哥哥。”

    林景明看到桑奈，臉上立刻出了一抹微笑。

    “怎麽不再睡一會兒？”

    桑奈搖搖頭。

    “我答應好陪你去見林阿姨的。”

    林景明將熬好的粥端了過來。

    “吃一點吧。”

    桑奈點點頭。

    “好。”

    林景明將碗遞給。

    “哥哥，新年快樂。”

    桑奈喝了一口粥，揚起笑臉。

    “嗯，阿奈，新年快樂，健康無憂。”

    林景明了桑奈的腦袋。

    吃完飯，林景明帶著桑奈來到了林敏的墳前。

    天空雲布，似乎隨時都有可能會傾盆而下。

    “媽，我來看您了。”

    林景明的話音剛落下，雨滴就打了他的。

    桑奈在墓碑前，鞠了個躬，低聲道。

    “林阿姨，我來看你了。”

    將花束放在墓碑前。

    林景明站在邊，靜靜地看著墓碑，目中充滿了哀傷。

    雨水滴滴嗒嗒的落在地麵上，濺出一朵朵水花。

    林景明下外套搭在桑奈的上。

    雨幕中，林景明的影子被拉得很長，看上去孤單極了。

    桑奈輕輕扯角，努力笑了笑。

    “阿姨好，我是桑奈，你還記得我嗎？以後有我陪在哥哥邊了。”

    林景明看著桑奈，心頭湧起一暖流。

    “嗯。”

    他的聲音溫潤。

    “媽，桑奈是我如今在這世上唯一在乎的人，請您保佑健康快樂。”

    “曾經是我不懂事，作為您的兒子，一直不理解您。”

    “如今，我終於明白了當年您所的苦，也知道您當初為何會做出那樣的選擇。”

    “我會幫您討要回所有的一切，也會照顧好桑奈，讓餘生無憂歡樂。”

    他跪在墓碑前，磕了三個響頭，抬起頭來時眼眶紅了一圈。

    “您說過，讓我做一個頂天立地的人。”

    “讓我不要惹事也不要怕事。”

    “江震霆曾經那樣欺辱於你，又傷害了我在這世上唯一的人，我沒理由原諒他。”

    “我這樣做，您會理解我的，對嗎？”

    他的語氣堅決。

    曾經的他，活的太畏首畏尾。

    如今，他找到了自己要畢生去守護的人。

    他怎麽可能任由他人去傷害。

    他說完站起，靜靜地看著墓碑。

    桑奈站在一旁，心裏有些難過。

    知道，哥哥從來不是一個喜歡爭鬥的人。

    他一直都是一副溫和從容，謙和有禮的樣子。

    可是他今天說的這些話，卻讓意識到。

    既是為了林阿姨。

    又是為了。

    哥哥願意為那個與小人鬥上幾回合的平凡人。

    桑奈垂下眼眸，掩飾住心裏的緒。

    可是不想讓哥哥那麽辛苦。

    林景明轉過來，衝著溫和地笑。

    “我們走吧。”

    他牽起的手，離開了墓地。

    雨下的不大。

    而且桑奈上披的有林景明的外套，所以沒淋多。

    但林景明還是擔心桑奈會冒。

    回到家立馬為桑奈熬了一大碗薑湯。

    桑奈乖乖喝了半碗，胃舒服了許多。

    林景明坐在旁為幹頭發。

    兩個人坐在床上，窗外雨聲淅淅瀝瀝。

    屋一片寂靜。

    “哥哥，我生病了，對嗎？”

    桑奈突然開口，林景明頭發的手頓了一下又恢複了作。

    “阿奈怎麽會突然這樣問？”

    桑奈轉過，抓住林景明頭發的手。

    眼眶逐漸紅了起來。

    “我上次出院以後。”

    “哥哥主放棄了醫館的工作，每時每刻都待在我的邊。”

    “收起了家裏所有的剪刀、玻璃還有一切會讓我傷的東西。”

    “每晚你都會到我房間查看我是否睡的安穩。”

    “無論我做什麽你都會盡力順著我。”

    “想方設法的哄我開心。”

    “哥哥做的這些，其實我都知道。”

    桑奈的聲音有些哽咽。

    “在很早很早之前，我就發覺我不太對勁。”

    “我時常陷夢魘…”

    “經常會夢見於沁、夢見桑誌偉、夢見那些令我害怕的人，害怕的事。”

    “我越來越分不清現實和夢境。”

    “越來越不喜歡說話。”

    “越來越喜歡一個人待著。”

    “每當我待在閉的空間，我會害怕的渾發抖。”

    “害怕的難以呼吸。”

    “隻有和哥哥在一起的時候，我才會真正的放鬆，真正的開心。”

    “可是我又覺得，這一切的幸福都是泡沫，稍縱即逝。”

    林景明扣住桑奈的腦袋，埋在自己口。

    桑奈摟住林景明的腰，繼續說道。

    “我大概是生病了吧…我時常地控製不住自己的緒、作。”

    “我偶爾會覺得，是不是死才是我的解。”

    “我明明知道這是不對的，可是我總是會著自己朝著死亡更近一步。”

    “在高中時，有人欺負我，我甚至有了殺人的念頭。”

    “我當時很害怕，我不知道我為什麽會有那種念頭。”

    林景明聽著斷斷續續地說著，隻覺得心痛。

    他將桑奈抱得更了。

    “阿奈，別這樣想。”

    “生病了，我們就好好接治療。”

    “如果治不好，我就這樣一輩子陪著你，好不好？”

    林景明的語氣溫。

    桑奈靠在林景明懷裏。

    “可是，我現在似乎出現幻覺了，我好像又看到了。”

    “在對我說話...”

    “告訴我，讓我好好珍惜你。”

    “我聽到了，我真的聽到了...”

    林景明心疼地將桑奈抱得更了。

    “我怕有一天，我控製不住自己，我變得焦躁不安，我會傷害到你。”

    桑奈抬起頭，眼淚簌簌地往下掉。

    “我害怕我傷害你，也害怕我失去你...”

    林景明捧住桑奈的臉，輕吻著臉頰上的淚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