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目相對，整個世界都安靜下來，蔣南舒仿佛聽到了自己的心跳聲，低頭抿了抿。半晌，又一次抬頭看他：“宋野，你有點奇怪。”

這是第二次說他奇怪，不對勁。

說明并不遲鈍，分明有覺的。

“哪兒奇怪？”宋野手抄在兜里，懶散倚著島臺，垂眼睨。

蔣南舒張了張，那句“你好像在追我”說不出口，變了：“你好像要綁架我的貓……”

“……”

“……”

宋野都被說笑了。

蔣南舒在心里罵自己慫，轉去撈鍋里的水餃，背對著他深吸一口氣，破罐子破摔地說：“你別想了，貓不給你。”

這話怎麼也有點怪怪的，跟離婚爭孩子養權似的……

宋野皺了下眉，沒再試圖說服。

過了幾分鐘，蔣南舒把餃子撈起來，總共二十二個餃子，自己吃七個，剩下的全給宋野。

宋野看了一眼的盤子。

蔣南舒說：“我不太，你加班多吃點。”確實不太，下午周佳樂分了一個松小貝給。

宋野沒說什麼，他急著去公司，吃相斯文，但速度不慢。

想起鹿曉薇在廁所說的話，抬頭看他：“你對主程有意見嗎？或者說你想讓他走嗎？像梁運一樣。”

“我想讓梁運走是因為梁運策劃案寫得不行，是老板安排的眼線。主程除了能力稍微欠缺，沒有什麼可說的，工作上有很正常，不是每個人都合得來的，本職工作做好就行了。”宋野放下筷子，往椅背上一靠，漫不經心地看著，“聽到什麼了？”

“……沒什麼。”

就是公司里有謠言說我跟你上床了，你知不知道？蔣南舒估計他還不知道。

桌上，兩人的手機同時響了。

宋野的是鬧鈴，提醒他出門去公司。

蔣南舒的是信息。

程賀發來的。

程賀：[蔣小姐，明天晚上你幾點下班？如果來不及吃飯，要不要一起看個電影？]

蔣南舒以為程賀應該不會再聯系了，沒想到又換了個方式。估計是陸明坤和江毓問起這事了。

抿了抿，有些無奈。

“我得回公司了。”宋野關掉鬧鐘，起要收拾碗筷。

“你放著吧，我等會兒丟洗碗機。”蔣南舒跟著起，催促他，“你快去吧，明天還等著六點之前封版呢。”

宋野作一頓，“行。”

他拿起椅背上的外套走向門口，蔣南舒跟過去，送他到門口。

走到門口，宋野忽然轉，低頭盯著蔣南舒：“剛才是你那個相親對象給你發信息？”

蔣南舒一愣，心想那個距離他應該沒看到手機屏幕才對，心念一轉，抬頭看著他：“對啊，問我幾點下班，約我看電影。”

宋野冷淡地看著：“你要去？”

這語氣……

怎麼跟質問出軌的妻子似的？

蔣南舒心跳微快，又起了試探的心思，也想委婉地、高明地試探，但面對宋野，似乎不太會這種手段。半晌，揚起角微笑：“聽說程醫生長得帥的，有時間的話，我是想去看看的。”

宋野嘲諷地勾了勾角，沒接話。

激將法沒用？蔣南舒角笑容一僵，手機又響了兩聲。

頓了頓，拿起手機看了一眼。

程賀發來兩張截圖，說這兩部影片評價好。

“跟他說，”宋野目掃過的手機屏幕，他的聲音似乎在抑某種緒，帶著不合理的平靜，“你沒時間。”

蔣南舒看不明白他眼底的緒，心跳卻停了一瞬，咽了咽嚨，又重復了一次：“宋野，你這樣……真的很奇怪。”

這是第三次了，說他奇怪。

“哪里奇怪？”宋野不聲地問。

“很多事都很奇怪……”有些話說出口是需要勇氣的，深吸了一口氣，抬頭直視他，“你最近說的話，做的事，讓我有些誤解，我會以為……你是在追我。”

宋野沒想到蔣南舒會變得這麼直白，他收了緒，神恢復冷靜，心卻還在掙扎，要如何回答。

“果然是我誤解了吧？”蔣南舒沒有太難的覺，可能潛意識里覺得這件事不可能，干干地笑了聲，“那以后……”

“蔣南舒，”宋野突然打斷的話，低頭看著，“你現在還有喜歡的人嗎？”

第22章 從始至終，只喜歡過他……

“蔣南舒,”宋野突然打斷的話，低頭看著，“你現在還有喜歡的人嗎？”

蔣南舒怔了一會兒，他是在問還喜歡他嗎？但是之前說過,已經不喜歡他了。

玄關的燈沒開,線有些暗，仰著臉看他的眼睛,前些天能輕易說出口的不喜歡,現在突然變得有些難以啟齒。

又想起自己之前發過的誓，以及程嘉嘉的忠告，倔強地看著他,僵道：“沒有。”

“除了我,”宋野眼神深沉地看著，眼底緒抑而克制，似翻騰的黑水,嗓音低啞冷淡,“別的什麼人，也不喜歡了？”

“？”

什麼？別的什麼人？

他是覺得，這些年喜歡過別人或者跟談過了嗎？

“沒有。”蔣南舒僵著脖子說。

從始至終,只喜歡過他一個人。

宋野看著面前的姑娘,在手里的手機突然響了，他收斂緒,低頭看一眼屏幕。

是李意打來的。

這個電話來得正好,蔣南舒今天勇氣耗盡,已經不想再跟他繼續說這個話題了，往后退了一步，作勢關門：“你快去公司吧,他們應該吃完飯了。”

宋野沒接電話，抬眼看，低“嗯”了聲：“那我走了。”男人轉出門，蔣南舒說了句“拜拜”，迅速把門關上。

站在門后，深吸了一口氣。

半晌，聽到電梯門開的聲音。

宋野下樓了。

拿起手機，想給程賀回個信息，屏幕上方先跳出一條信息。

S：[明晚項目組聚餐。]

蔣南舒：“……”

故意的吧？就是不想讓跟程賀去看電影？

宋野沒說是不是在追，但又不想讓去相親，可能……是因為他也沒想好？畢竟當初他也拒絕了。

蔣南舒沒理他，繼續回復程賀：[明天晚上項目組聚餐。]

程賀回復得很快：[那等你有時間再約。]

還要再約啊？

的委婉拒絕，對方應該能覺到的吧？這麼鍥而不舍，難道是礙于陸明坤和江毓的面子？

蔣南舒想了想，又回了一條：[是不是陸叔叔或者我媽問起我們的進度了？你不用太顧慮他們，就說我比較忙沒時間，過段時間就不會追著你問了。]

那邊沉默半晌，回復了。

程賀：[是我自己想跟你見面。你不用急著拒絕我，等你什麼時候有空再說。]

蔣南舒：“……”

無奈，有點不知道怎麼回了。

蔣南舒回屋收拾廚房，收拾干凈后，去客廳陪小貝。坐在地毯上，把小貝抱出籠子，放在膝蓋上，發現小貝今天心似乎很好，不像平時那樣一出籠子就跟韁野馬似的鬧騰，看到也不像平時那樣激興，安安靜靜地窩在上，甚至有些高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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