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我現在有能力了，你要是真想去，咱就去報名，好不好？”

朱士愣了愣，心裏突然就有些難過，轉過頭抹了眼睛，又恢複平時的語氣：“學什麽學，一大把年紀了！”

“媽，讀書哪還分什麽年不年紀的。”

“算了算了，我看你就是嫌我在家嘮叨是不是？”朱士虎著臉，眼皮垂著，聲音有些輕，“你媽我這一生就是個村姑命，學那些文化幹什麽，浪費錢。”

朱伊伊張了張，還想說些什麽，可看著朱士堅持不再談的樣子，只能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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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士的事像塊大石頭在朱伊伊心口，一到周末，就去了城北一趟。

冬日的京城，寒風凜冽。

朱伊伊把兩只手揣進兜裏，邊哆嗦邊往老年大學的方向走。

路不多，一會兒就到了。

果然跟陳嬸說的那樣，環境清幽，活富，是喜歡學習的中老年人的福音天堂。

但學費很貴。

剛問了工作人員，頂三個月的工資。

朱伊伊興地跑來，失落地回去。

走了沒多久，天開始下起小雨，沒帶傘，臨時跑到就近的公車站牌下躲雨。

街頭馳來一輛加長版的商務車，速度極快，路過公站牌時車胎激起一陣水花。

泥點弄髒了朱伊伊的鞋。

懷孕後買的都是平底小白鞋，今天這雙才穿了幾次，朱伊伊暗罵一聲倒黴。

低頭去包裏找紙巾。

不曾注意到剛剛疾速奔馳的車子，又慢慢倒了回來，最後停在街邊。

車門打開，下來一個人。

皮鞋踩在積水的地面，濺起微小的水花，腳步聲沉穩斂，一步步朝靠近。

朱伊伊聽見了，以為是等車的人，自覺地往裏站了站，繼續垂著腦袋索紙巾。

面前卻遽然覆下來一道黑影。

的空氣裏飄來一淺淺的男士香水味，像雪山冷杉。這個味道聞起來清寂寡淡，鮮有人喜歡，這些年朱伊伊邊只有一個人用。

晃了晃神。

隨後擡頭，了過去。

即使是雙休，男人穿得依舊周正，像是去哪裏談生意，途徑這邊。

他靜靜地站在朱伊伊前，眉骨微斂，視線落在的小白鞋上。

突然，他蹲下來。

整潔幹淨的西裝就這麽直接接地面，被積水暈一小塊。

他目專注，片刻後從大口袋裏拿出一張潔白的手帕。低頭，彎腰，手，像是要替掉鞋子上的泥點。

這個姿勢就像睥睨一切的獵犬對他的主人，俯首稱臣。

朱伊伊被他的作嚇了一跳，驀地退後一步。

男人的大手卻一把握住纖細的腳踝，冰涼的指腹挲著暴在外的皮，引起一陣栗。

往後了。

他倏地攥，低沉的聲音不容置喙：“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