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麽……難不姑姑一直不願意為殿下側妃嗎?那那些時日一卷又一卷的佛經……
一想到某種可能,安忠心髒都發,不敢再細想下去。
代尚宮姚青玲拿著整理出來的近一年的放出宮的宮名單戰戰兢兢地呈了上來。
謝玨拿過來打開看了一眼,“沒有疏?”
姚青玲連忙道,“各位在錦衛的監督下一同查證過,絕沒有疏。”
在兇神惡煞,目如炬的錦衛眼皮子底下,就算想作假也作不了。
更何況就算有心幫雲泠,又不知的打算,無可幫。
“很好。”
謝玨把名單遞給安忠,“把這份名單代下去,不可放一個。”
一個宮裏的尚宮,對京城并不。就算有幾個相的貴,人家未必願意收留不說,就算收留錦衛一查也就無所遁形,不是個躲藏的好地方。
至于客棧這種淺顯的地方更不會去。
在天羅地網的搜捕下又能躲到哪裏,誰會替遮掩。
在宮裏上貴,下管宮。剛當尚宮那段時間,以後宮違制為由提前放了許多宮,現在想想實在太過反常。連尚宮局都未完全站穩就敢手後宮事得罪諸位後妃,不是謹慎的行事作風。這其中,必定有私心要放的人。既有,必會前去投靠。
比起躲在鮮亮麗的大宅子中,躲在萬千平凡不顯偏僻的屋舍裏,似乎更為合適。
躲在哪一個家裏不要,全部捉回來就是了。
“是。”
……
深夜,一隊兇神惡煞的兵手拿火把,踢開明家的大門。
燕蘭與明嫂子匆匆出來,看見一大批兵,魂都要嚇掉了。
明嫂子:“各位爺這麽晚了出了什麽事啊?我們可都是良民啊!”
一個兵拿著名單,看著一旁瑟瑟發抖的明燕蘭,“你就是明燕蘭?放出宮的宮?”
“是……”
兵手一揮,“抓走。”
明嫂子立馬哭喊,“這是怎麽了,我們燕蘭沒犯法啊,為什麽忽然要抓,還有沒有天理了?”
明燕蘭眼淚汪汪,“娘……救我……”
那兵冷哼一聲,“什麽天理?府捉人要什麽天理?你們家還有沒有別的年輕貌的子?”
明嫂子面驚恐:“這……”
“不是抓宮嗎,怎麽……”
“廢什麽話,府令由不得你質疑,只要在你們這些人家裏都是可疑之人,通通要抓走!”
明嫂子越發猶豫:“我……”
見狀,為首的兵使了個眼,立馬幾個兵快速闖進了房間,大肆搜索。
過了好一會兒,幾個兵出來,“報,裏面沒人!”
為首的兵皺眉,“沒有人?”
明嫂子連忙說,“我家老漢回鄉下老家探親戚去了,家中只有一個兒。”
站著思考了好一會兒,四周打探完,為首的兵發令,“走,去下一家。”
兵腳步聲遠去,明嫂子力地坐在地上。
腦海中回想起雲泠離開前說的話,“那群兵捉的是太子側妃,只會捉人,不會傷人。”
“嫂嫂放心,過幾日燕蘭就會放回來。”
府表面上說捉的是東宮刺客,卻捉的算是貌的子。
那肯定就是像雲姑娘說的那樣是側妃出逃了。
明嫂子嘆氣,希這次之後,們明家一家能夠團圓。
——
鶯聲燕語的青樓之。
剛剛搜查完的兵離去。
脂襲人的廂房,做男子打扮的雲泠起對著琳瑯鞠了一禮,“多謝琳瑯姐。”
雲泠本已打算借燕蘭表姐的份躲在明家,想著有明嫂子和燕蘭幫忙遮掩,躲過兵的搜查應該不是問題。
可不知為何心中依然忐忑。
思來想去,太子這樣心思深沉的人,能想到的,他一定能想到。
于是趁著夜,穿著燕蘭父親服改短的裳,畫了眉胡髯,臉上塗黑,扮作矮小男子進了青樓。青樓燈五六,非細看看不出端倪,又在琳瑯的幫助下,假裝的恩客,才躲過兵的搜查。
當初燕蘭出宮是一手辦的,原本為了防止被人知曉和原尚宮明錦的易和關系,所以把燕蘭的名字與之前出宮的宮名字私下在名單裏調換了。
原本想太子可能會查,因裁減放出宮的宮,沒想到他竟直接調了近一年的宮名錄,只要是經手接過的。
在這些人家中,莫說表姐,只要是年輕人一并要捉拿。
還好提前離開了明家。
琳瑯看著雲泠,“不必謝,我還要謝你在宮中對冬冬的照顧。”
琳瑯,就是如冬的姐姐。
當初如冬的恤金,是琳瑯親自來領的。
雲泠來這青樓,是因為青樓魚龍混雜,客人來自五湖四海,本就遮遮掩掩烏煙瘴氣不好查。而且這個地方,太子可能萬萬不會想到這種循規蹈矩的人會來此。本打算以重金買通一個花娘為遮掩,但因為沒有拿花娘的把柄,此行并不保險,雲泠也是無奈才來這裏試一試,卻沒想到見到了琳瑯。
原本以為琳瑯拿著那筆錢早就贖了,竟還在這青樓裏。
琳瑯苦笑著說,“當初走到半道這錢就被父母搶走了,因我是賤籍,也無人替我申冤。”
“不過無妨,這錢我自己會慢慢攢的。阿泠呢,離開京城又要去哪裏?”
雲泠擡頭看向遙遠夜空,“去一個很遠的地方。”
然後從荷包裏拿出唯一的一張銀票遞給琳瑯,“你也是,琳瑯姐,拿著這錢贖,遠離你那對父母,別再回到京城了。”
琳瑯低頭看著,一顆眼淚落下,慢慢接了過來。
三日後,被捉的宮全部放歸家,雲泠也離開了青樓。
封城足足七日,出了五城兵馬司和錦衛,竟然都沒有找到那個東宮刺客。
……
東宮。
花瓶硯臺狼狽碎了一地,五城兵馬司幾個指揮,錦衛指揮使,以及指揮同知裴遠齊齊跪在地上,頭也不敢擡。
謝玨背著,看不見他臉上的表。嗓音卻像是來自地獄的冷幽潭,冷進骨裏。下顎繃抑到極致,
“五城兵馬司加錦衛,封城七天,連一個多年生活在深宮的尚宮都找不到,是、嗎?”
衆人遍生寒,冷汗涔涔,“臣該死。”
謝玨太青筋突突直跳,痛不生,似乎下一刻就要崩裂。
手掌用力抵著額。
裴遠跪拜,“捉來的宮沒有一個是雲姑娘,而且雲姑娘……或許是悉屬下的行事作風。所以錦衛將整個京城毫無地搜查了兩遍——”
頓了頓,
“都沒有看到雲姑娘的影。”
強行控制抑許久的猙獰戾氣終于徹底發,謝玨揮手將書案所有東西橫掃在地,青筋暴起,
“廢,都是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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