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娡滿臉笑意,乖乖的松開手。
白芷端起盤子,抬足時忽然想起一事,轉頭看向容娡的小臉,沉聲叮囑道:“說好了,只吃幾個,不能再多吃了。”
容娡用力點頭:“嗯嗯!”
白芷左右環視一圈,低聲音:“君上臨行前,特地命屬下看著點娘子,莫要讓娘子貪吃。屬下縱著娘子吃之事,萬不能被君上知曉。”
容娡點頭如搗蒜,沖眼,也學那般低聲音,湊到耳邊,小聲道:“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白芷同換了個眼神,兩人神神的會心一笑。
……然而最后,白芷還是被容娡花言巧語的哄著,多給吃了兩盤荔枝。
——
午后,惠風和暢,柳枝搖曳。
和煦的日,過菱花窗的窗格,斜斜映居室,在地磚上投落斑駁的影,天氣晴朗靜好。
容娡午憩后,閑來無事,看向窗外的柳樹時,忽然心來,決定撿起許久不曾過的弩|弓,練一練手。
日頭很曬,白芷屏退侍從,命人在庭院的樹蔭下布置好練弓的場地。容娡回房換了一輕薄的春衫,用襻膊束好袖子,拎著□□,走進樹木影的籠罩范圍。
低頭調試弓弦時,白芷候在一旁,隨口問道:“娘子今日怎地想起練弓了?”
容娡出一支羽箭搭在弓上,凝神看向遠方的靶心:“閑著也是閑著。”
話音落地,羽箭“咻”的飛出,中箭靶,只是離靶心頗遠,在很靠外的一個位置。
容娡掃了一眼,角抿一條直線,神有些憾。
白芷覷著的臉,安道:“娘子得有大半年不曾過這弓了罷?興許是手生了,沒發揮好,若是正常發揮,定然是會正中靶心的!”
容娡笑著睨一眼,啐道:“你來了!”
白芷俏皮的眨眨眼,抿一笑。
謝玹習君子六藝,容娡的十字弓是他手把手教的。然而眼下他不在,容娡一時拿不準自己是何出了問題。好在白芷自小習武,也會使十字弓,在旁不時為指點一二。
容娡又出幾箭,準頭比第一箭好了許多,出的羽箭漸漸能近靶心。
有些高興,正要搭弓再,一旁忽然冒出一個涼嗖嗖的聲音:“你們倒是悠閑得很。”
這道聲音有些怪氣,容娡不蹙眉,下意識想看清聲音的來源。如此分了心神,手指一松,箭矢“咻”的一聲,著箭靶斜斜刺旁邊的柳樹。
柳葉紛紛揚揚飄落,容娡收了弓,偏頭看向方才那道聲音傳出的地方。
那又傳出一道不加掩飾的嘲笑。
容娡了手中的弓。
白芷先一步認出來人,沒好氣道:“魏學益?你來做什麼?”
魏學益拍掉肩頭的柳葉,漫不經心的對著容娡的方向行了一禮,而后撣了撣青衫上并不存在的灰塵,手指了指,示意們往那個方向看。
“你以為我想來?”
容娡順著他指的方向看去,注意到不遠的影壁后,多了些影影綽綽的人影。細細瞧了,方辨認出是佩刀的兵衛。
停頓片刻,待們二人皆看見兵衛的存在了,魏學益才繼續道:“是君上命我來的,他記掛著這位娘子的安危,派我帶兵衛來守好宅院。”
一聽這話,容娡微抿角,心頭霎時浮上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滋味。
白芷恍然大悟的點點頭,自說自話的嘀咕道:“怨不得呢。”
如今一心向著容娡,因著魏學益從前害過容娡的那件事,素來同他不對付,知曉來龍去脈后,便敷衍的送客:“知道了,你可以走了。”
魏學益“嘖”了一聲:“我是什麼洪水猛嗎,才個面便要趕我走?”
白芷用余睨著他,不咸不淡的評價道:“倒也不是洪水猛。”
魏學益神稍緩:“這還差不……”
便聽白芷又道:“你這廝,應該是冠禽。”
魏學益一口氣卡在嗓子眼:“……”
容娡沒忍住,“噗嗤”一下笑出聲。
魏學益舌尖頂了下腮,氣急敗壞道:“我就不明白了,白芷你為何總是同我不對付呢?”
白芷叉起腰,剛要同他理論,一旁始終沒出聲的容娡,卻忽然上前一步,擋在白芷面前。
提著弓,平心氣和道:“魏先生此言差矣。”
魏學益對上,忿忿的神收斂了些,別別扭扭作了個揖,道:“愿聞其詳。”
容娡心里清楚這人一直不喜自己,便沒同他廢話,有理有據道:“白芷并非存心同先生不對付,然而先生一見到我們,便明嘲暗諷,白芷只是看不過去,悉數還給先生罷了。”
魏學益一臉詫異,忙“哎哎”停:“娘子這話就不對了,我幾時明嘲暗諷你們了?”
容娡按住要還的白芷,依然心平氣和:“先生不妨仔細想想,你見到我們后,都說過什麼。”
魏學益沉默一瞬,聲音漸漸弱下去:“我是有意指責你們太過悠閑,可我并未說錯吧,你們無憂無慮的在院子里箭玩鬧,一點兒也不關心外界戰況如何了,不是悠閑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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